“是很強大的咒術嗎?”黑衣人忍不住低聲問。“是的。”明河教主看着變幻交織的光陣,眼神微微變化,“從七十多年前開始,教中已經沒有人會這個咒術,隻有藏書閣的古卷裡……咳咳,才有支離破碎的片段。”黑衣人看着滿天盤旋的金光,竟然笑了一聲:“看起來,這個靈均不愧是你們教中百年一見的天才術師!你被他困住,倒也不算丢臉。”“靈均……咳咳,靈均那個家夥……怎麼可能困得住我?!”明河教主嘴角沁出了一絲血迹,一聲冷笑,伸出了手——她的手指指甲已經在剛才接觸的瞬間化為焦黑,然而她将指尖放入唇中,輕輕舔舐,瞬間便有新的指甲生長而出,瑩白如水晶。“靈均那個家夥,居然敢行如此悖逆之事!”一語畢,她瞬間站了起來,眼神明亮無比,隐約藏着雷霆,竟以一擊迎向虛空,徒手撕開了那層層疊疊的結界——“以月神之名,我要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死無全屍!”魔域桃源他的語氣令蘇微莫名地震動。是的,一貫以來,比起他的憊懶無賴、口無遮攔,她性格更偏沉靜隐忍,因為剛強不妥協,所以很少表露内心真正的感情——可這一刻,她心裡的想法,卻是和他一模一樣的。回望她的一生,唯有這一刻,方期盼能永恒。※※※短短數月之間,中原武林已經天翻地覆,格局全變。聽雪樓遭遇天道盟的垂死反擊,在洛水上折損了過半精銳,連樓主蕭停雲都因此喪生;剩下的人馬在趙總管的帶領下及時撤回,和四護法死守總樓,一個月裡浴血奮戰,抵住了四波攻擊,殺退了來襲者,卻也是元氣大損。幾十年來聽雪樓獨霸武林的局面就此結束。一時間,從滇南到漠北,從東海到西域,無數幫派蠢蠢欲動,各自劃分範圍,相互争鬥,進入了群雄并起争霸江湖的時期。而那個遠在千裡之外的人,卻毫無察覺。滇南的騰沖如同世外桃源。如今正是雨季,山路多塌方,加上不久前那一場火山爆發,外來的馬隊大都繞道改路,除了有些冒着艱險來到騰沖的玉商人之外,這座深山裡的小城幾乎變得與世隔絕。日出日落,雞犬相聞,甯靜安詳。從月宮回來,蘇微便在這個邊陲古城裡安頓了下來,日子過得充實自在,連睡眠都沉穩甜美了許多。甚至,她都忘記了自己還有一身卓絕天下的武學,和一把叫作“血薇”的無雙利器。那些,仿佛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如今她的這雙手,拿得最多的便是刀。劈柴刀。村頭的李鐵匠打造,已經用了十一年。重達十幾斤的刀在她纖細的手腕裡輕盈飛舞,唰地一刀下去,兒臂粗的木頭居中裂開,齊齊裂為八塊。更奇的是倒下的每一塊都同等大小,分毫不差,便是用尺子量好了再劈也沒那麼精确。“瑪,好厲害!”旁邊看的蜜丹意哇的一聲叫了起來,跳起來拍手。“這算啥?我才使了五分力呢。”蘇微挽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微汗,看着蜜丹意,笑道,“要不要看我一刀下去最多能劈出幾片來?”“好呀好呀!”蜜丹意歡欣鼓舞,在一旁殷切地盯着看,滿臉的興奮——然而,卻沒有人留意到小女孩的眼裡掠過一絲詭異的冷光,似乎是伏在暗中觀察着一切的小貓,警惕而好奇。“看好了!”蘇微吸了一口氣,将劈柴刀提在手裡,刀尖往下指向地面,身體卻往後退了一步,蓄勢,瞬間一個轉身。一道冷光橫空而過,地上的木頭瞬間裂開。“十六片!”蜜丹意驚呼。然而尾音未盡,蘇微淩空轉身,手腕微沉、往裡疾收。那一刻,迸發的劍氣在最後來了一個吞吐,隻聽一聲脆響,仿佛有無形的劍瞬間再度落下,已經裂開成十六片的木材瞬間又齊刷刷居中再度裂開!“三……三十二片?”蜜丹意驚住了,眸子裡有無法掩飾的驚恐。——這樣的出手,完全不像是這個世間所有!那一刀的速度、力量和氣勢,幾乎淩駕于蒼生之上,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剛才那一瞬,這個在荒僻蠻荒之地劈柴的女子,柴刀下所展示的,應該就是血薇劍譜裡最深奧的“骖龍四式”吧?小女孩擡起頭看着她,指尖竟然有微微的顫抖。“哎,沒有吓到你吧?”蘇微從空中落下,正好站在她的面前,幾乎連一片落葉都沒有踩碎,看到蜜丹意那樣驚恐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彎下腰來摸了摸孩子的臉。蜜丹意下意識地顫了下,瞬間往後退了一步,眼眸裡有殺氣一掠而過,随即又控制住了自己,撲過來抱住了她的膝蓋,顫聲:“瑪……瑪好厲害啊!”“嗯,差不多也是極限了。”蘇微揚眉而笑,将那把沉甸甸的刀在手裡掂了掂,搖了搖頭,不無遺憾地道,“這把破刀礙事得很,估計最多也就能劈個三十幾片——如果換了拿的是血薇……”說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一下,眼眸一黯。血薇。一旦提及,那一道绯色的光華忽然劃過腦海,如同一道雪亮的虹——此刻,它正被供奉在寂寞的神兵閣裡吧?它要等待多久,才能等到下一個主人呢?她輕輕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刀,頓覺興緻寥然。“瑪,不劈了嗎?”蜜丹意看到她的臉色,問了句。“不劈了,這一下午劈的柴估計能燒半個月了。”她說着,俯身将那些劈好的柴火挪到竹樓下的雜物間裡,卻發現有些堆不下,便回頭吩咐那個孩子,“蜜丹意,幫我把那個角落裡的東西挪開一些。”蜜丹意已經恢複了正常,蹦蹦跳跳地過去,把堆積在角落的雜物挪開,好讓蘇微把柴火碼得整齊一些。然而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忽然呀地叫了一聲。“怎麼?”她有些驚訝。“這裡有個東西……”蜜丹意指着角落裡橫躺的一物。蘇微走過去,擡手将那個東西扯了出來——竟然是一塊匾額。長達一丈,入手頗為沉重,應該是整塊的紫檀木做成,紋理細膩,香味尚未散盡。她将那個被埋在柴房裡的匾額拖到了外面,擦去了上面厚厚的塵土,四個泥金大字頓時躍入眼簾:滇南玉皇。她也忍不住低低驚呼了一聲,這匾額非常氣派,居然還蓋着玉玺,顯然是來自于朝廷大内的認可和嘉獎,昭顯出他少年得志時的風光。然而,後來變故陡起,這裡門庭冷落,這塊匾居然被扔在了柴房裡,就這樣暗地蒙塵。“瑪,要挂上去嗎?”蜜丹意機靈,道,“我去搬梯子過來!”“不用。”蘇微沉吟着搖了搖頭,再不多說,将那塊牌匾重新放回了柴房。原重樓自從帶着她和蜜丹意回到騰沖後,便一起住回了原來的竹樓裡,第一件事便是将家裡所有的雕刻工具都擺了出來,沐浴更衣,在窗明幾淨的房間裡盤膝而坐,握緊了刻刀,默默凝視自己的雙手,然後開始埋頭磨那些刻刀。蘇微原本以為他是打算重新出山雕刻了,然而,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個月了,他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似乎那些刻刀要磨一輩子一樣。她雖然心裡略微詫異,卻沒有一句催促或者詢問,隻是自顧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白日裡安頓好了家務,把蜜丹意托付給鄰居,便去山裡的險峻之處采一些珍貴草藥,再拿去集市賣掉,所得也足夠三個人的日常開支。每當她風塵仆仆地外出歸來,他便會擡起頭看她一眼,微微一笑,眼神澄澈安詳,然後再低下頭,繼續凝視着自己手裡的刻刀,如同修禅入定一般。每一日,都要直到夕陽落山,他才會從小樓上下來。晚飯時,他攤開手,手心全是磨出來的老繭和血泡。蘇微雖然知道那都是皮毛之傷,卻也覺得心疼,生怕他弄痛了手,便不讓他再去拿任何東西,飯菜碗筷都逐一弄好了才交到他手裡,令原重樓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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