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孩子一震,露出驚慌的表情。&ldo;快去拿回來!要是弄丢了的話看老子怎麼揍你!&rdo;男人醉醺醺地握着拳頭往前走了一步,吓得孩子一個哆嗦,往後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然而又帶着哭腔道:&ldo;爹……水裡,水裡真的有怪物!我不敢去……&rdo;&ldo;不去?不去老子打死你!&rdo;男人厲聲,揮拳把孩子打了個趔趄,&ldo;我祁連钺的兒子……怎麼、怎麼會是這種哭哭啼啼的孬種!&rdo;那一拳打得狠,孩子不敢再停留,終于哆哆嗦嗦地推開門,重新朝着水邊跑了過去。&ldo;沒用的小兔崽子!&rdo;男人嘟囔着,重新俯身去撿起那些掉在地上的魚幹,然而受過傷的腰怎麼也彎不下去,他一連嘗試了幾次,漸漸連氣息都喘得粗了起來,全身打擺子似地搖來搖去,卻還是抓不到地上的魚幹。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悄無聲息地替他撿起了那些魚幹。&ldo;誰?&rdo;男人失聲,驟然擡起頭來。月光很亮,穿過了窗棂照進來。眼前站着一個風塵仆仆的旅人,穿着黑色的長衣,風帽兜住了頭發,隻露出深陷在陰影裡的蒼白面頰和湛碧色的眼睛。那個人站在門外,彎下腰,替他撿起了魚幹,拿在手上,沉默着遞給了他,沒有說一句話。男人看了他一眼,沒有接,忽然往後退了一步。他方才衰弱遲鈍得連彎腰都做不到,然而這一退卻居然快如閃電!在轉瞬之間他已經退到了堂中那一張破敗的桌子旁,後背靠了上去,右手背過身,抓住了牆壁上挂着的一幅年畫,隻一拉,隻聽喀喇一聲,一道銀光忽然如同流星一般掠了過來!旅人吃了一驚,顯然也沒有料到在此地會忽然遇襲,在電光火石之間身形一側,那道光瞬地穿過他的袍袖,差點洞穿了身體‐‐那是一支青銅箭簇,手指粗細,被勁弩發射出來,幾乎就穿過了他的手,猶自在指間嗡嗡震動。那個男人扯下了年畫,壁上赫然露出了一把挂着的短刀!&ldo;打擾了,其實我……&rdo;來客拔出箭簇看了一眼,試圖和這個男人溝通,然而話沒有說完,腳下的地猛地一空,地闆移開,一個陷阱驟然出現,将人陷了進去!‐‐這個簡陋的鄉間村舍裡,居然處處埋藏着陷阱!男人的腳猛地一頓,暗門應聲關閉。此地的主人退了一步,俯視着腳下合攏的地闆,厲聲喝問:&ldo;你是誰?&rdo;握在他手裡的是一把刀,長三尺,闊二指,刀柄上生了鏽,然而刀鋒卻依舊亮如一泓秋水,閃着藍瑩瑩的光,顯然是淬過了劇毒‐‐當一握住那把刀,那個男人的手在瞬間變得穩定無比,因為酒醉而渾濁的眼神也刷地清醒過來,露出了一種銳利的光芒。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一個朝野村夫所應該有的。然而,那個被機關困在地下的旅人沒有回答,空蕩蕩的房子裡甚至沒有一絲聲音,就像是那個人不曾出現過一樣,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氣息。&ldo;回答我的問題!&rdo;男人跺着腳,眼裡湧出了殺機。他擡起手旋動桌子底下一個機簧,地底下頓時傳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刺耳聲音,仿佛有無數利刃相互在摩擦。那個地窖裡設置了精密的機關,可以讓墜入的人毫發無傷,也可以讓其體無完膚。可令人吃驚的是,利刃在地下滾了一圈,還是沒有聽到一絲聲音‐‐沒有慘叫,沒有哀嚎,甚至連刀鋒入肉刮骨的聲音都聽不到。男人的眼裡露出了一絲吃驚‐‐在十年前剛回到故鄉的時候,為了對付可能追來的仇家,他精心設置了這個機關,任何闖入的獵物從未有過逃脫,而這一次難道失了手?可是方才他明明看到那個旅人跌了進去!地闆下沒有絲毫聲音,他在房間裡默然聽了半晌,終于緩緩擡起腳,拍了拍地面。&ldo;咔哒&rdo;一聲,地窖的門重新打開,裡面黑沉沉的,沒有絲毫聲響和光亮‐‐男人手握刀柄,警惕得宛如一隻在黑暗裡踱步的獵豹,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那一瞬,打開的地窖裡忽然吹出了一陣微微的風,令人打了個寒顫。男人瞳孔下意識地收縮,右手輕輕地反轉刀鋒,斜斜向下。仿佛覺察到了前面的危機,後院的狗大聲叫了起來,引得村子裡的一片狗吠。&ldo;何苦如此待客呢?&rdo;黑暗裡,忽然聽到一個平靜而溫和的聲音道,&ldo;在下并無惡意。&rdo;那個人是怎麼出來的?男人猛然一驚,連頭也不回,朝着聲音來處一刀斬下。雖然已經接近十年沒有拿過刀了,但是這一擊依舊猶如雷霆,在黑暗裡一閃即沒。然而,刀落空了。這一刀,他居然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ldo;好身手!&rdo;黑暗裡有人鼓掌,清朗疏落,&ldo;刀意如電,來去無痕‐‐這樣的刀客,隻怕雲荒也不會超過五個。&rdo;他轉過頭,看到房間裡站着一個人,正是方才消失的那個旅人。那個奇怪的旅人站在那裡,面色安然地看着此地的主人,臉色沒有絲毫的憤怒和驚恐,就像是從未在這片地面上離開過一樣‐‐雖然隐居多年,男人還是對自己的身手有足夠的信心。然而即便如此,此刻,他甚至無法判斷剛才那個旅人是否真的跌入了地窖,又是否是從地窖裡悄然離開!這樣的差距,實在是令人沒有絲毫的獲勝僥幸。男人不再說話,隻是握着刀緩緩後退,移向了院子門口。與此同時,旅人卻對着此地的主人微微一躬身,道:&ldo;在下不過是一個過路的客人,想找一個落腳地方過一夜。整個村子裡隻有你家的燈亮着,一時冒昧就走了進來‐‐還望見諒。&rdo;他的語氣甯定,有一股奇特的令人安靜的力量。那隻握刀的手卻沒有松開,男人眼裡閃爍着獸類一樣的警惕,定定地打量着來客,片刻開口,以一種冷澀的聲音道:&ldo;别胡扯了……以為我看不出來?呵,普通人,會帶着辟天劍?你是從帝都來的吧?&rdo;辟天劍三個字一出口,對面旅人的神色也終于變了。這個男人,居然認得辟天劍!他是誰?&ldo;你究竟是誰?來這裡做什麼?&rdo;然而不等他發問,男人卻警惕地追問,宛如一隻全身繃緊的豹子,惡狠狠,&ldo;是誰派你來這裡找我的?白墨宸還是雪主?‐‐他娘的,都十年了!你們還不肯放過我麼?&rdo;白墨宸?顯然沒有料到這個鄉野村夫嘴裡還會吐出這兩個名字,旅人有些意外,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了門外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一個歡悅的聲音叫着:&ldo;爹!爹,你看!快看啊……&rdo;月下,孩子一手拖着漁網,一手拎着沉甸甸的魚簍,從外面的小路上一路飛奔進來,滿心歡喜:&ldo;天啊,居然網到了那麼多鲫魚!明天拿去賣了,可以換酒給爹‐‐&rdo;話音未落,一個黑影撲來,厲喝:&ldo;快出去!&rdo;孩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一黑,緊接着又挨了一腳,身體往外直飛了出去。那一腳之狠遠遠超出他平日所挨的,他哇的一聲跌落在在台階下,痛得大哭起來。&ldo;快滾!&rdo;父親的語氣比平日更加粗暴,吓得他打了個冷戰。定了定神,孩子才看到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正在和他父親對峙。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失聲叫了起來,恐懼萬分:&ldo;怪物!爹,這就是我看到的那個水裡出來的怪物!……他、他怎麼到家裡來了?!&rdo;&ldo;别廢話,快走!&rdo;男人握着刀堵在門口上,防備着旅人越過自己奔向兒子,一連聲的怒斥,&ldo;小兔崽子!别愣在那裡,快跑!‐‐他媽的,快跑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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