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失聲驚呼了一聲。張闊搖搖頭,顯然是對這樣的事早就習慣了,&ldo;‐‐若是平常,皇上也就哈哈一笑彼此揭過了,但是當時那月氏的王子使團都在眼睜睜的看着呢,皇上面子上下不來,一怒之下就撤宴回來了。姑娘帶幾個宮女明早小心服侍吧,千萬莫提今晚的事。&rdo;雨前連忙應了,偷偷的退下去。當夜果然沒有翻牌子,也沒有召嫔妃。賢妃宮裡先後有人問了幾次,都被擋下來了。就連那衆目睽睽下的一巴掌,也在心照不宣中被刻意的當作了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乾萬帝自己也沒想到會挨那一巴掌,心裡頗有些惱怒,又不知道怎麼責罰才又解了氣又不傷及那一根頭發都傷不得的小東西。偏生明德還不知趣,床上一看乾萬帝就哭,問他為什麼哭,就聽他抽抽噎噎的說:&ldo;……疼!疼!&rdo;乾萬帝自己一腔火氣已經被忍到忍無可忍的境地,還得輕柔小心的生怕傷了他,一聽還叫疼,頓時就忍不住在明德肩胛上重重的咬了一口:&ldo;再叫一聲試試看!&rdo;别人怕他這九五之尊,明德是不怕的,當即哭得更兇了,淚水走珠一樣滾滾而下。他哭得聲音又尖又細,就快斷氣的小貓一樣,哭得乾萬帝心煩意亂,再狠咬一口,含混不清的道:&ldo;再哭一聲就打你了!&rdo;明德又疼得一抽氣,怕挨打,硬忍住不哭,噎得抽了好幾下。乾萬帝畢竟醉後欲火中燒,很難節制,一晚上到後來自己也不知道索求了多少次,最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上朝的時候内殿裡還沒有通傳,外邊人不敢進去,裡邊人也不敢出來,僵持了一會兒,幸虧張闊經事久了,偷偷的進了内室去跪在床帏外,低聲問:&ldo;皇上,今日還早朝麼?&rdo;裡邊沉默了一會兒,隻聽乾萬帝的聲音低低的傳出來:&ldo;今日不朝。&rdo;張闊一口氣松出來,小心的起身去内室之外站着伺候去了。乾萬帝轉向明德,誰料一看,這小東西已經被驚醒了,才剛剛醒過來打個哈欠,就立刻挂上了眼淚,可憐兮兮的。大凡男人,這個時候的心情都特别好,乾萬帝抱起明德來親了一口,低聲問:&ldo;怎麼又可憐兮兮的樣子?&rdo;明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抱怨什麼,乾萬帝哄了半天,才聽他叽咕着:&ldo;你又要打我!&rdo;乾萬帝昨晚不過是色令智昏,欲火之下一時之語罷了,真打他是舍不得的,一聽就笑着打算安慰兩句。誰知道剛開口,突而腦海裡雪亮一道光閃過去,慌忙拉過明德:&ldo;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又要打你?我之前打過你,你還記得?&rdo;明德怔怔的盯着他,滿眼茫然。乾萬帝顫聲問:&ldo;我在正泰殿上打過你,你還記得?你還記得一些事對不對?明德,明德,你還沒有完全癡傻是不是?&rdo;他手上勁太大,語調太激烈,明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條件反射性的一縮,驚恐的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往床角躲過去。乾萬帝一把把他摟回來,狠狠的抱在懷裡:&ldo;乖孩子,乖,聽話,告訴我,我之前打過你哪裡?&rdo;明德吓得慌慌張張亂掙,被乾萬帝抱在懷裡強忍着哄了好一陣子才說出話,含混不清的說:&ldo;……臉……&rdo;乾萬帝徹底驚住了,明德趕緊伸手緊緊捂着臉,好像怕再挨兩個耳光一樣。然而乾萬帝隻猛地把他緊緊勒在懷裡,用力之大,就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把明德生生勒死在自己身邊一樣:&ldo;……你個冤孽,你個冤孽啊……我要是現在狠得下心來殺了你也就算了,你這麼渾渾噩噩的,以後怎麼辦?我死了你怎麼辦?誰護着你,誰照顧你?我真不如現在就勒死你,往後一道入了皇陵,還省心!&rdo;明德被勒得難受,氣得吱哇亂叫。乾萬帝也不理會這個,匆匆披衣下床,伺候着這小祖宗簡單梳洗好,才開門喝令:&ldo;叫胡至誠過來!&rdo;張闊早就有所準備,已經讓人在清幀殿裡準備了一個精緻偏殿,專門給胡至誠住下,因此一聽到傳令,隻一盞茶工夫便看見胡至誠大禮跪拜在清幀殿大門之前,朗聲道:&ldo;臣拜見皇上!&rdo;乾萬帝忙迎上前:&ldo;愛卿平身!&rdo;胡至誠為官多年都不得志,偏生遇見了一個上官明德,刁蠻嬌慣的小祖宗,誰的藥都不會吃,唯獨就吃了胡至誠這一套。乾萬帝是隻要明德喜歡他就跟着喜歡,因此他一時竟然最受倚重,炙手可熱起來,連面見皇上都不必大禮。胡至誠虛禮了一下,起身恭敬地問:&ldo;皇上叫臣來是‐‐&rdo;話音未盡,隻聽乾萬帝急問:&ldo;你可知明德的病,還有沒有好轉的勢頭?&rdo;胡至誠暗暗的納罕,因為之前乾萬帝是忌諱人說明德已經瘋了的,諱疾忌醫,怎麼治療的事也一直沒有人敢提。隻是太醫院中有奉藥,純粹保養着罷了。他調整了一下姿态,低聲道:&ldo;皇上,臣以為,小貴人這個病養着也就罷了。臣鬥膽說一句,朝上那些人肯姑息一個……一個瘋子,卻未必能姑息當日的明德将軍啊!&rdo;乾萬帝一時沉默不語,胡至誠看看他臉色,又小心道:&ldo;何況春滿宮裡那一位,入宮多年,皇上當時也頗寵過一陣,前頭的丁家之勢,不可不防……&rdo;乾萬帝一時臉色有點尴尬。春滿宮裡住着的就是丁昭容,而當年寵幸,不過是為了氣皇後罷了。如今這宮裡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當年那一點氣恨,也不足為外人道了。胡至誠等了半晌,隻聽乾萬帝歎了口氣,低低的道:&ldo;朕不是不願就這麼照顧他一生,但是朕畢竟年長許多,萬一不測,誰來保住他?朕多年來想廢太子之心,幾乎路人皆知!當年顧忌皇後,如今皇後不在,卻是顧忌那渾渾噩噩的小祖宗了!&rdo;胡至誠慌忙低下頭:&ldo;臣不敢。&rdo;乾萬帝還是第一次對人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這一年來囚禁着太子,卻遲遲不動,前頭生的皇子都長大成人、開始磨牙相向了,滿以為廢去個形同庶人的太子是易如反掌,誰料卻都在乾萬帝眼前碰了個鐵釘子去。千秋之後能護着明德的,唯有太子一人。太子雖然不濟,但是心存仁厚,畢竟是明德的血親。如果是其他皇子即位,保不準日後還能發生什麼讓乾萬帝活活從棺材裡氣活過來的事。&ldo;朕也知道明德這樣,能不能治好是天定的事。胡愛卿,你這麼幾年來忠心耿耿,朕看得見,以後不會虧待了你。&rdo;胡至誠慌忙跪下來磕頭:&ldo;臣不敢!臣惶恐!&rdo;&ldo;朕隻希望尋訪名醫,把那孩子治好。若是你說春滿宮裡那一位的家人不能容,朕便遲早幫明德把這一個攔路石給鏟除了!&rdo;胡至誠一驚,猛地擡眼看見乾萬帝臉色,竟然陰沉得讓人心寒。君臣兩人閑叙了幾句,胡至誠剛要告退出來,突而隻聽張闊前來,在門口拜了拜,道:&ldo;皇上,春滿宮裡丁昭容派人送東西來了!&rdo;乾萬帝微微一愣:&ldo;送東西?送什麼東西?&rdo;張闊道:&ldo;奴才呈上來給皇上過目罷了。&rdo;說着便擡腳進來,帶着一列宮女,都是人人手裡捧着一個金匣子,并且人數衆多,一時還有排到殿外去的。胡至誠随着乾萬帝下來一看,隻見盒中都是各色玩器圖畫,大多精巧有趣,還有些山參鹿茸之類,另随一些珍貴藥材。胡至誠眼尖,嗅了嗅那些藥材,便在乾萬帝耳邊輕輕的道:&ldo;皇上,都是些真正的珍品,可不是拿來糊弄人的哇!&rdo;&ldo;哦?那丁昭容這是什麼意思?&rdo;前頭丁昭容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便跪下來,聲音清脆的道:&ldo;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說了,這不是送給皇上的,是送給清幀殿裡小公子的。小公子體虛氣弱,恐不長久,無法一生伴駕,緻使帝王傷心。這些藥材補品都是娘娘做姑娘時攢下的,原本帶進宮是調養,誰知在宮裡錦衣玉食,沒得白浪費了。藥材用來治人,也是能治一人是一人,隻盼着小公子能早日好起來,就不辜負這山參的千年之貴了!&rdo;她前頭幾句話正中了乾萬帝暗下的憂心,後邊的話又順耳得很,饒是乾萬帝這樣不待見嫔妃的人,也笑了一笑,說:&ldo;難得她這麼有心。那孩子用不了這麼多,沒得吃壞了。帶回去留給丁昭容一些,咱們留一些罷了。&rdo;那宮女立刻伏地謝恩:&ldo;皇上這一句話,我們娘娘便足夠受用了!這些藥材補品,也是用不着的了!&rdo;胡至誠笑道:&ldo;這姑娘倒是有點意思。&rdo;乾萬帝點點頭:&ldo;嗯。賞她些金帛,回去好生謝謝丁昭容吧。&rdo;那心腹宮女回去見了丁昭容,挑好的把話帶到了,見丁昭容默然半晌不語,便叫周圍人都退下,自己也跪在了丁昭容腳邊。突而隻聽一聲脆響,她愕然擡頭一看,隻見丁昭容手裡的象牙梳已經被生生擰斷了一根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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