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聞舟自動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ldo;那如果他有一個神秘同鄉,把他介紹進了某個犯罪團夥呢?介紹人和兇手可能并不是一個人。&rdo;&ldo;他媽媽說何忠義‐‐是叫這個名吧?何忠義除了一個叫&lso;趙玉龍&rso;、給他介紹過工作的大哥以外,沒有提起過其他人。&rdo;費渡說,&ldo;出門在外,遇到一個知根知底的同鄉,他會對家裡人提起的。&rdo;駱聞舟:&ldo;即使他們在一起做違法亂紀的事?&rdo;&ldo;特别是他們在一起做違法亂紀的事。&rdo;費渡說,&ldo;他知道不安全,所以會下意識地尋求安全感,對家裡人和自己說&lso;我和某某在一起&rso;,這是一種補償性的安慰‐‐你為什麼一定認為有那麼一個莫須有的&lso;團夥&rso;?&rdo;駱聞舟停下筷子,盯着自己的碗邊斟酌片刻:&ldo;我不能說太細‐‐因為死者遇害當晚,手機上收到了一條指代不清的神秘短信,他遇害地點很可能在東府門區,卻被人抛屍到了半小時以上車程的花市西區,而我們恰好接到了關于花市西區的一些線報。&rdo;費渡倏地皺起眉,終于露出了一點意外之色。這時,駱聞舟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個不在通訊錄的号碼。駱聞舟接起來:&ldo;喂?&rdo;電話那頭是細微的雜音,伴着一個人劇烈的喘息聲。駱聞舟:&ldo;您哪位?&rdo;就在他懷疑是騷擾電話的時候,手機裡突然爆出一聲急促的驚叫:&ldo;救命!救……&rdo;然後斷了。于連十六尖而短促的求救聲透過聽筒刺破了甯靜的食堂,連坐在對面的費渡都聽見了,駱聞舟再回撥,已經打不通了。雖然隻有一聲,但駱聞舟還是聽出來那是黑車司機陳振。陳振舉報王洪亮,因為他曾經偷聽過陳媛的電話,加上一些聽起來很像他自己捕風捉影的猜測,始終拿不出真憑實據。不知是陳媛怕連累家人才什麼都沒留下,還是王洪亮殺人滅口後,以&ldo;掃毒&rdo;的名義把所有線索都搜走了。總之駱聞舟從陳振那裡拿到的,隻有他姐姐一個舊相冊。分别的時候,駱聞舟能明顯感覺得到那年輕人的不甘心,特地囑咐了他一句:&ldo;沒有證據的事,你不要跟别人亂說,更不要自己一個人去查證,想起什麼随時給我打電話‐‐你就算冒險找來了證據,或許也沒用,我們不一定會認為它有效。&rdo;駱聞舟自認為這句話從情到理都說透了,應該足夠讓陳振那小子老實呆着,誰知才剛一天不到,他就出事了。駱聞舟當即把蝦仁盤子往費渡面前一推:&ldo;你先吃着,吃完自己把盤子收拾了,我有點事,先走一步。&rdo;費渡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慢吞吞地戳開一個紙盒的檸檬紅茶,喝了一口,覺得又酸又苦,實在不是給人喝的,遂扔在了一邊,若有所思地目送着駱聞舟匆忙離開的背影。駱聞舟有陳振的聯系方式,然而方才的号碼卻是全然陌生的,他一邊風馳電掣地開車趕往花市區,一邊打電話給了陸局。&ldo;陸叔,是我,十萬火急,我現在來不及申請審批,您能不能想辦法找人替我定位兩個号碼。&rdo;陸局在下班時間平白無故接了這一通電話,竟也不驚詫:&ldo;什麼号,你人在哪?&rdo;駱聞舟飛快地報出了陳振和方才那個陌生的電話。陸局那邊匆匆記下了,在他挂斷之前問:&ldo;你現在是什麼情況,能保證自己安全嗎?&rdo;&ldo;鄙人我姓安名全。&rdo;駱聞舟不甚明顯地笑了一下,随即他猛一打方向盤,從南平大道上盤橋轉道,直奔西區。這天夜裡毫無預兆地悶熱了起來,夏意逼人,偶爾有鳥驚險地從車海中呼嘯而過,幾乎是貼地而行,暗示着一場大雨即将來襲。周五的晚高峰通常會持續得更長,幸而這是單雙号限行的最後一天,中央商區周末預熱,巨大的露天&ldo;天幕&rdo;鋪展開奪目的led畫卷,那些夜燈不依不饒地追趕着往來經過的人們,透過寬闊的大街,從駱聞舟的車裡穿梭而過,直到他徹底拐進西區繁複的街道裡,方才偃旗息鼓。陸局辦事又利索又靠譜,才過了沒多久,就有個技術人員就給駱聞舟回了話‐‐陳振的手機定位在西區觀景西街附近,陌生電話的位置應該與他十分接近,實名登記過,号碼屬于一位名叫&ldo;吳雪春&rdo;的女性。&ldo;吳雪春,&rdo;駱聞舟有些意外,&ldo;是個有名有姓的人?&rdo;&ldo;對,就是這名字,&rdo;技術人員給了他肯定答複,&ldo;駱隊,稍後我把她的身份證信息發到你手機上。&rdo;導航提示他已經到了&ldo;觀景西街&rdo;附近,駱聞舟降下車速‐‐他之所以敢大半夜裡一個人趕過來,是因為笃定了王洪亮不敢把他怎麼樣。像王洪亮這種賤人,慣常欺上媚下,倨恭分明,自行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在他那裡,有的人是不值一提的螞蟻,碾死也就碾死了,有的人再痛恨,他也隻能捏着鼻子巴結。駱聞舟自己雖然不算什麼東西,但好在他爸還沒退休。如果陳振是打電話向他求救的過程中遇到危險,那對方肯定知道了他的存在,那号碼登記過,很好追蹤,王洪亮應該馬上明白駱聞舟找過來隻是時間問題。按照常理,王洪亮現在會主動聯系他,試探他的态度,尋求私下解決途徑。然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駱聞舟立刻意識到――無論這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王洪亮很可能還不知道,說不定是他手下人自作主張。這很危險,但絕對是個機會。駱聞舟的手機響了一聲,吳雪春的身份證信息傳了過來,他把車停在了觀景西街口。觀景西街是一處集露天燒烤、夜市和&ldo;大保健&rdo;等多功能于一體的&ldo;步行街&rdo;‐‐此地隻能步行,因為非法攤位到處占道,除了&ldo;狗騎兔子&rdo;,其他機動車根本開不進去。空氣中充斥着煙熏火燎的烤肉味,光着膀子的大漢把鐵鍋裡的田螺炒得&ldo;嘩嘩&rdo;作響,濃妝豔抹的特殊&ldo;服務人員&rdo;站在街角處,撸串等生意兩不耽誤,下水道的味道一陣一陣地往上翻,不遠處還有幾個人正在明目張膽的撈地溝油。駱聞舟目光往四下一掃,險些被人群淹個窒息,他原地琢磨片刻,邁步走向一處黑車集結點。黑車司機們早早給自己&ldo;下班&rdo;,正湊在一起聚衆賭博,一個牌運頗佳的中年人罵罵咧咧地把撲克往車蓋上一砸,笑出了一口裡出外進的大黃牙:&ldo;他媽的,怎麼樣,服不服,掏錢!&rdo;他說着,一伸手,跟同伴要煙,還沒等同伴上供,身後就突然伸過了一隻手,遞來一根煙,還給他點上了。幾個黑車司機齊齊回頭,看見一個肩寬腿長、很是養眼的男人。正是駱聞舟。&ldo;哥們兒,我打聽點事。&rdo;駱聞舟客客氣氣地發了一圈煙,笑容可掬地說,&ldo;昨天我限号,坐了一個兄弟的車,沒留神把剛簽的合同丢車裡了。合同就幾張紙,對别人來說一分錢都不值,可是找不回來我得自殺謝罪‐‐我不讓你們白幫,誰看見了告訴我,我有重謝。&rdo;駱聞舟說到做到,絕不含糊,說到這裡,他不急着發問,而是先打開錢包,一人遞了一張紅彤彤的鈔票:&ldo;勞駕,幫我把消息傳出去,我肯定不賴賬。&rdo;他是坑蒙拐騙的一把好手――詳細提供了黑車型号和外形,車牌号卻故意模棱兩可,隻說了前面兩個字母和最後一個數字,一帶而過,然後比比劃劃地描述了司機的形象。黑車司機們有自己的組織和地盤劃分,這一點信息已經足夠他們七嘴八舌地讨論出了結論:&ldo;是不是陳振那小子?&rdo;駱聞舟适時地閉了嘴,目光平視,猶疑地在幾個人當中飄來飄去,飄出了能以假亂真的茫然。賞金之下,黑司機們迅速散了牌局,潤物無聲地潛入四通八達的窄巷中,駱聞舟給自己點了根煙,還沒抽完,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有人聲稱看見了陳振的車停在路邊,給了他準确的地點和陳振的電話号碼。電話号碼必然是打不通的,駱聞舟迅速結清現金,讓那人帶他去了陳振停車的地方‐‐那是觀景西街外面一處露天的停車場,規劃了停車位,卻沒人看管。陳振的二手舊轎車孤零零地停在路邊,附近人來人往,車主卻不見蹤影。停車場有唯一一隻監控攝像,不知被哪個熊孩子打碎了半邊,顯然是屍骨已寒。提供線索的那位大概覺得自己錢賺的太容易,有點過意不去,于是自告奮勇地去周圍打聽車主陳振的去向。駱聞舟獨自圍着陳振的車轉了一圈,發現駕駛座的車門外落了一地的煙頭,當時站在這裡的人在踩煙灰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心煩意亂的腳印。駱聞舟在腳印處站定,背靠車門,往四下望去。陳振無視他的警告,私下行動,多半是個十分熱血上頭的狀态,那麼他獨自站在這裡,連抽了好幾根煙,又是在做什麼?是突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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