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被他逼得心虛,連退三步:&ldo;不是,隻是因為關系已然鬧僵,她在府裡也并不安孝道,所以……&rdo;&ldo;你其實還是怕她死後,嫁妝旁落吧,說到底,還是沖着她的嫁妝才上這公堂的,要不然,都說家醜不外揚,貴為三品軍侯的北靖侯府又怎麼會上順天府大堂呢?&rdo;夜笑離又逼近一步,朗聲道。顧氏到底臉皮不夠厚,被說中目的,老臉還是逼紅了。&ldo;其實,她命都快保不住了,一點身外之物守着又還有什麼意思?今天來時,穆姑娘托付本世子,說如果婆婆你要嫁妝的話,給你就是,算是圓這婆媳關系一場。&rdo;說話時,夜笑離微垂了眼睑,聲音黯啞,看得出,他很傷心。也許,他并非真的喜歡穆清瑤,隻是同情那苦命的女子罷了……在場的人都聽得心酸,人心都是肉長的,雙方辯論到現在,許多人大緻也明白了事情的脈絡,那位穆姑娘,着實命苦,聽說她是江南首富穆家的嫡長女,在家裡怕也是父母親人的心頭肉,掌中寶,象眼珠子似的疼着的吧,誰知竟嫁了這麼個無情無義的人家。在場有女兒的,一個個都抹起眼淚來,看來,嫁女兒不能隻看門第,要看家風人品,如北靖侯府這樣的人家,還不若個小門小戶的清白人家來得正經呢。夜笑離若要用強,顧氏隻須蠻橫地一口交定穆清瑤已婚之婦的身份就行,可他走悲情路線,連兩旁的衙役都被他煽情得兩眼泛紅,顧氏若再蠻橫,怕是被遭衆怒。如今就此接受穆氏的嫁妝,撤訴,是不是既給這位晉王世子一個面子,又達成了目的呢?可是,這麼輕易就答應,不是承認了自己就是為了嫁妝而來的麼?豈不讓人更加看貶北靖侯府?一時間,顧氏處于兩難之中,立在場中半晌沒有說話。場外的百姓再也忍不住了,有人大聲道:&ldo;答應世子啊,你還想怎麼着,要錢錢也給你了,人家都快被你們害死了,明知你們落井下石,這當口還顧着婆媳之情,你是不是人嘛,心中鐵做的麼?&rdo;&ldo;就是,别裡子面子都想要,誰不知道你們鬧這一場,就是為了嫁妝麼?怎麼着,還怕别人說你貪财啊,要真是那寬容大義的人家,你口口聲聲說穆姑娘是你兒媳,怎麼不接回府去在她治傷啊,就算治不好,替她料理後事也行啊,怎麼隻講好處,該你們侯府擔當的責任就不講了?&rdo;人群中,一個中年婦人口齒特别伶俐,說出的話如刀子一樣,直插顧氏的心髒。&ldo;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婆婆。打她!&rdo;也不知誰喊了一句,一團爛菜葉就扔了進來,正好撒在顧氏的頭上。&ldo;對,真是要錢不要臉,咱們大錦可是講究仁義禮教的大國,怎麼就出了這樣的敗類呢?&rdo;有人開了頭,爛菜葉,臭雞蛋,小石子就象下雨一樣往堂中扔,顧氏想躲,那些衙役早就看不慣她,她躲哪,衙役就空出一塊地方來,讓百姓們扔得方便,扔得準。顧氏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樣的遭遇,片刻間,頭頂身上就挂滿爛葉臭蛋液,一身又髒又臭,她又怕又氣。大喊救命。張京雲裝模作樣拍着驚堂木喝止,那些百姓們似乎根本沒聽見,衙役們也隻是做個樣子去阻一阻,顧氏是真犯衆怒了,沒人肯真心幫她。有激怒的百姓跨過栅欄,沖過來要打她,顧氏真的吓壞了,尖叫:&ldo;我撤訴,撤訴還不行麼?&rdo;夜笑離手一擡,百姓立即安靜下來,沖進來的百姓也立在原地,隻是眼睛還死死盯着顧氏。顧氏心驚膽戰地站起來,拂去頭上的爛菜葉和蛋汁,戰兢兢道:&ldo;夜世子,我撤訴,不過,她的嫁妝還是要交要北靖侯府,如果将來她真有不測,侯府也好跟穆家交待。&rdo;夜笑離道:&ldo;可想好了?真的撤訴?本世子可沒有以勢壓你。&rdo;&ldo;沒有,沒有,是我自己要撤訴的,與夜世子沒有關系。&rdo;顧氏連聲道。&ldo;我還是不放心,若你過了幾日,想不通了,又要來告,或者說,公孫昊兄心中還存有氣恨,親自來告怎麼辦?&rdo;夜笑離卻似乎并不同意的樣子。&ldo;不告了,不告了,世子爺若是不信,你簽下嫁妝歸屬權,侯府寫下休書就是,如此,侯府再沒有告她的緣骨了。&rdo;顧氏想了想道。&ldo;休書自然不好,還是簽解除婚約的契書吧。&rdo;夜笑離說罷,看了張京雲的師爺一眼,師爺很有眼力介道:&ldo;正好張大人做個中間人,夫人若不嫌棄,在下願意代筆。&rdo;不多時,顧氏拿到夜笑離親筆寫下的嫁妝轉讓說明,而夜笑離則将公孫昊與穆清瑤之間解除婚姻關系的契書拿到手。顧氏撤訴,一樁案子算是就此了結。顧氏一身又髒又臭,急着回府。夜笑離也不為難她,淺笑晏晏地看着她離開。公堂一散,柳條胡同的小巷裡,顧長清正按人頭發銀子,方才在公堂外義憤填膺的百姓全是他請去的,一人五錢銀子。小老百姓有時候十天半月也未必賺得了五錢銀子,這可不是筆小收入,自然高興。也有不好意思的:&ldo;……倒不全是為了錢,那北靖侯府也着實可惡,做事下作得很。&rdo;顧長清道:&ldo;既是請了你們,酬勞自是要給的,大家若覺得侯府可惡,穆姑娘可憐,就多多替她正正名聲吧,一個女兒家家,自千裡之外的江南孤身嫁入京城,得不到夫君的疼愛,公婆的憐惜,反而一再遭受淩虐,最可恨的是,還要遭受惡人的污蔑。稍有些良心的,都會幫肋她對不對。&rdo;&ldo;小哥放心,我們必定會為穆姑娘正名的,再有人說穆姑娘的不是,我們肯定跟他們沒完。&rdo;顧長清這才滿意地走了。顧氏回到府裡,洗漱一番後,人就躺下了,她本就舊病未愈,再一受吓,又病倒了。隻派人送了個信給公孫昊。得知穆清瑤徹底與自己了結了婚姻關系,公孫昊半晌沒有說話,看着窗外那株三年前穆清瑤親手種下的海棠發呆。還記得新婚之夜時,他不情不願地挑開她的紅蓋頭。她嬌羞無限幸福又滿足的樣子時不時地跳出來,讓他甩也甩不走,揮也揮不散。當他扔下稱杆,甩袖離開時,她驚愕,痛苦的樣子也如深刻在石面上的印痕,磨也磨不去。&ldo;清瑤,我們兩個,從此兩不相幹了嗎?&rdo;垂下頭,将臉埋進掌心中,公孫昊喃喃念着,明明一直就很煩她,讨厭她的,可是,為什麼真失去了,心卻象被挖了個洞一樣的空,痛!一個念頭強烈地蹦了出來,不行,要去見見她,或許,今生就是最後一面了。&ldo;慶祥,慶祥!&rdo;公孫昊大聲喊。丫環慌慌張張進來:&ldo;爺,可是有事?&rdo;&ldo;慶祥呢?&rdo;&ldo;到前院去了,奴婢還以為爺派他出去辦事。&rdo;&ldo;臭小子,又愉懶了吧。等他回來,看爺不收拾他。&rdo;公孫昊惱火地罵着,心裡卻無端地不安起來,藥快用完了,又到了進貨的日子,慶祥會不會……再也躺不住,一個挺躍跳下床,迅速穿好衣服,走進書房。方才還躺在床上傷痛難忍的樣子,瞬間就活動自如,若是穆清瑤看見,定會眼珠子都掉下來。書房裡,有間密室,正是公孫昊平日練功的地方。身上這點傷算什麼,他的擎天神功已經練到第四層,隻要吐納幾個時辰,皮肉傷就會不治自愈。密室裡,公孫昊正在練功,他将一粒黑色藥丸吞入腹内,再脫下衣服,露出結實的上身,然後,結了個法式,盤腿坐下,時間仿佛靜止,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頭頂上開始冒出白色的氣霧,皮膚開始發亮,漸漸的,氣霧越來越濃,皮膚也越來越亮,亮得透明起來,時間一長,幾近可以看見膚下的血管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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