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些,都不是讓藍震驚的地方。讓他震驚的是,畫中的男人,有着雪一般的頭發和血一樣的眸子--如果不是畫中男子的氣質同天殘缺差了太多,他幾乎就要以為,畫中的人,就是天殘缺了。“娘?”這時,遲鈍的天暮雲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略帶疑惑的看着雲素月灰白的臉色,奇怪的叫了一聲。“誰準你碰這幅畫的!?”一把搶過天暮雲手中的畫,雲素月失控的尖叫出聲。從小就沒有被雲素月斥責過的天暮雲驚愣的看着神色兇狠的雲素月,呐呐的說:“娘,我……”“滾出去!”指着門口,雲素月絕美的臉已經因憤怒和恐懼而扭曲如同夜叉。“我……”從沒有面對過這種陣戰的天暮雲明顯慌了手腳。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神色猙獰的雲素月,什麼也不懂做。“少宮主,”看着失控的雲素月,藍一把拉住傻傻的呆在原地的天暮雲,“我們先出去。”把滿心的疑惑壓了下去,他簡單的朝雲素月行了一禮,就和天暮雲一起退出了夕月閣。在天暮雲和藍離開後,雲素月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軟軟的跪坐在地上。“哈哈,哈哈……雲素月,你懷孕了?你居然懷孕了!?我詛咒你,隻要有這個孩子一天,你就不要想擺脫我!隻要他存在一天,你就不要想獲得他的愛!”“我詛咒你……詛咒你……”“我用我全部的生命和靈魂詛咒你……詛咒你……”滿含怨憤的聲音似乎又在雲素月耳邊響起,她慌亂的捂着耳朵,冰涼的淚珠一顆顆地打在了畫卷上,暈染了上面的色彩。“七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喃喃着,雲素月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不可聞。幽幽的月色下,悠揚婉轉的琴聲在安靜的夜晚裡流淌着。一架普通的古琴前,天殘缺神色專注地撥動着琴弦。時間緩緩地流逝,在樂曲即将達到高潮的時候,天殘缺突兀的停了下來。“……不是。”歎了一口氣,他有些懊惱得低語。“究竟怎麼……”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為出現在視線裡的一雙精緻的軟鞋而驚訝。“飒?”擡起頭,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慕容飒,天殘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聽見了琴聲。”昏暗的夜色下,慕容飒臉上的線條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怎麼不繼續彈了?”走到了天殘缺身邊,慕容飒随意的撥着琴弦,漫不經心的問。“……彈不出那種感覺。”天殘缺皺起眉,有些喪氣的說。“什麼感覺?”微微偏過頭,慕容飒問。不知道是不是天殘缺的錯覺,在剛剛那一刹那,他似乎看見慕容飒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笑。“這……”微微怔了一下,天殘缺暗自搖了搖頭,揮去那奇怪的感覺,“我一直找談不出當年你彈的那種感覺。”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振顫和感動。天殘缺微帶赧然的說。沒有料到居然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慕容飒不由愣了一愣。輕輕的撫過亮銀色的琴弦,慕容飒溫言:“想聽嗎?”聽到了這句話,天殘缺再次愣住了。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他不由多看了慕容飒幾眼。他今天……很高興嗎?微微皺起眉,天殘缺有些疑惑。今天的慕容飒和往曰比起來,确實溫和過了頭了。而這樣的慕容飒,他就隻有在還是‘吳子虛的兒子‘的時候看到過。“想聽嗎?”見天殘缺不回答,隻是盯着他發呆。慕容飒又問了一遍,還是剛才那種溫和的語氣。遲疑的點了點頭,天殘缺站了起來。微微一笑,慕容飒坐在琴前,五指輕舒。流暢動聽的音樂漸漸響了起來。而站在一旁的天殘缺,聽着這不時出現在夢中的天籁,竟有些癡了。--------唐門“唐兄!幾年不見,兄台風采更勝從前。”武當掌門大弟子遠遠的就朝着唐子儀笑着說。“風兄客氣了。”帶着禮貌的微笑,唐子儀嘴上客氣的同對方寒暄,眉宇裡卻隐隐帶着一絲焦急。好不容易送走了武當派的大弟子,他一直等着的人也終于出現了。天殘缺穿着一裘普通的青衫,提着一個東西,慢悠悠的朝着唐府走過來。“怎麼現在才來?”快步迎了上去,唐子儀抱怨道:“你再不來我真的要被琳兒罵死了。”他确實不想來……暗自思忖着,天殘缺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路上有事耽擱了。”敷衍了一句,他隐隐帶着擔心的看了看前來祝壽的人。見天殘缺不想多說,唐子儀也識趣的不再多問。“先進去吧,”領着天殘缺走到了裡面,唐子儀叮囑道:“對了,等下宴會完了後,你可别先走。琳兒一直嚷着要見你!”“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天殘缺應到。既然來了,多呆少呆也沒什麼區别了。思索着,天殘缺尋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了下來。“你……”看着天殘缺坐的位置,唐子儀不由皺了皺眉,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前門就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天下宮少宮主天暮雲前來拜壽!”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的傳到了熱鬧的大廳上每個人的耳朵裡。原本熱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廳上的衆人面面相觑,誰也拿不準天下宮這次來究竟想幹什麼。“我先出去一下。”匆匆的丢下了一句話,唐子儀帶着一絲擔憂,快步的走了出去。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人果然不能抱有僥幸的心理……自嘲一笑,天殘缺暗自想到。既然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天殘缺反而平靜下來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酒,他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不過片刻,唐子儀就把天暮雲一行人領了進來。看着進來的人,天殘缺的心不由微微一沉--人群裡,有一個非常熟悉他的人--‘書使‘藍。他看見了藍,而藍,也看到了他。在看見天殘缺時,藍微微一愣。很明顯,他并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見天殘缺。但很快,他就朝着天殘缺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在心裡呻吟了一聲,天殘缺也回給了對方一個不是太好看的微笑。“晚輩天暮雲祝前輩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唐老爺子微一拱手,天暮雲客氣的說。“少宮主客氣了。”拿不定對方打算的唐老爺子也客客氣氣的回答。“子儀,請少宮主上座。”“是,爹。”微微低下頭,唐子儀恭敬的說。“少宮主,請。”走到天暮雲面前,他不卑不亢的說。“多謝唐兄了。”天暮雲連忙笑着說。看着天暮雲的笑臉,唐子儀微微一愣。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把對方領到位子上,就退回了唐老爺子的身邊。而站在天暮雲身後的藍自然也看見了天暮雲的動作。他微微擰起眉,雖沒說什麼,心裡卻有了些不舒服。這時,外面的門房又提高了聲音,略帶顫抖的說:“神仙府府主慕容飒攜其子慕容語前來祝壽!”這下,廳中坐着的衆人全部都站了起來。就連今晚的壽星唐老爺子也是快步走到了門前,親自迎接慕容飒。“慕容府主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輝。”朝着慕容飒拱了拱手,唐老爺子略帶讨好的說。“老爺子客氣了。”微微颔首,慕容飒淡淡的說。論年齡,慕容飒确實該尊對方一聲老爺子,但若論江湖地位和自身修為,這聲‘老爺子‘叫得卻是十分給對方面子了。果然,聽見了慕容飒的話,唐老爺子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他親自請慕容飒坐了下來,這才宣布壽宴開始。壽宴在一片熱鬧,卻有稍顯拘束的氣氛中進行着。天殘缺安靜的坐在角落,也不與同桌的人搭話,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杯中的酒。“這位兄台,不隻怎麼稱呼?”但偏偏,有些無聊的人總想找些事來做。“鄙姓天。”看了對方一眼,天殘缺淡淡的說。“那兄台和天下宮……”聽到了天殘缺的話,對方眼前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問。“如果我和他們有關系,就不會坐在這裡了。”轉着手中的杯子,天殘缺漫不經心的說。“這……”沒有料到對方這麼直接,那人臉上閃過了一絲尴尬。事實上,若換了平時,以天殘缺的個性,是絕不會給對方難堪的。但偏偏,他現在心情不太好,而且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上面。因此說出的話也就不太注意了。“可是據我所知,天下姓天的似乎隻有天下宮裡面的人。”同坐的另一位大胡子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或許對方問得太過尖銳,天殘缺暫時把心思收了回來。他看着對方,微微一笑:“我是孤兒,這個天,不過是以天為父的意思罷了。”“……原來如此,在下唐突了。”見天殘缺這麼說,大胡子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甘願的說。“沒什麼。”敷衍的笑了笑,見壽宴進行了差不多了,天殘缺站起身,對同坐的人舉了舉杯,一飲而盡,“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他也不理對方的反應,徑自離開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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