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你的意思這江南官場就是水潑不進了,縱朝廷也不能轄制,隻能任由他們如此。”陶陶:“由着他們自然不成,銀子都讓他們貪了,朝廷喝西北風去啊,朝廷得養着滿朝文武,親貴大臣,就是萬歲爺也少不了銀子啊,萬歲爺住的紫禁城隔上幾年就得修繕修繕吧,避暑的西苑,弄個心怡的亭台軒館,瞧那位娘娘順眼了,多賞幾樣首飾衣裳料子,哪一樣不要錢,故此,這貪墨之風雖不可能禁絕,但也要不能助長其勢,三爺爺不需着急生氣,隻需撿着領頭的大貪官殺他幾個,抄家滅族,殺一儆百,底下的自然就怕了,而且這些大貪官必然家資豐厚,别說一百萬兩治河銀子,就是一千萬兩隻怕也不愁了,如此,既有銀子重修河堤壩,以防秋汛,又能把皇上交給您的差事完成的漂漂亮亮,體現了您卓絕的能力同時又讓皇上知道了您的憂國愛民之心,最要緊您還得了民心,江南的老百姓知道巡河防的欽差大人就是三爺您,必回心存感恩,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陶陶說的太過得意,都忘了以自己的身份,說這些實在不妥,等到說完了見三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看,才回過味來,急忙咳嗽了一聲:“我,我就是随便說說,随便說說,當不得真,那個,我哪兒還有點兒賬要算,先回屋了。”撂下話轉身跑了。潘铎進來見三爺臉上帶着些許笑意,不禁愣了愣,心說剛主子回來的時候,氣的可不輕,臉色難看非常,江南這些當官的一個賽一個的精明,在官場混的年頭長了,都成了官油子,面兒上恭敬萬分,底下該怎麼幹還怎麼幹,拿準了爺不會把他們如何,說起來這江南的官場還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這麼多年皇上幾次三番要肅清,都因牽連甚廣而作罷,如今就更難動了,主子這樣手段的人,也束手無策。三爺見他進來道:“你叫周勝把那些罪證呈上來我瞧。”潘铎愣了愣,周勝跟自己一樣也是□□的奴才,前些年外放到江南當了個七品縣令,别看官職不大,能一外放就到江南的可沒幾個,這小子有些本事,連年吏部考評都是優,如今已升任揚州知府,去年過年的時候回京述職,穿着簇新的五品官服去□□給主子磕頭,自己瞧着那身衣裳,心裡都快羨慕死了,恨不能自己也成了周勝這樣才好,不過他不着急,□□的奴才都明白一件事,隻要一心為主子辦差,都有體面機會,自己更是,周勝收集了貪官罪證也不是一兩天兒了,爺一直未用,怎麼這會兒想起來了,難道爺真氣壞了,忙道:“這江南的官場如鐵闆一塊,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了,主子犯不着為這些事着急。”三爺:“爺這會兒就動動這塊鐵闆,看看是他們的腦袋硬,還是爺的砍刀硬。”潘铎心裡明白爺這是要殺雞儆猴,不禁道:“爺是領了差事來巡視河防的,若大開殺戒,萬歲爺若是怪罪下來怎麼好,這江南的官場裡,可是有幾位國舅爺呢。”國舅爺,三爺冷哼了一聲: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國舅莫非比别人多長了個腦袋不成,既是皇親知法犯法更應嚴懲不貸。”說着目光一變:“陶陶那丫頭沒吃晚上飯就跑了,你去叫她過來,告訴她,算賬什麼時候算不成,非趕這時候做什麼?”潘铎應着要去,三爺又道:“叫人知會廚房,昨兒那個蟹黃湯包,這丫頭愛吃,再蒸一籠來。”潘铎這才出去,心說這一趟江南過來,爺對這位可是又不一樣了。陶陶吃了一籠鮮美的蟹黃湯包,又喝了一碗莼菜湯就差不多飽了,陶陶口重,南邊清淡的飯菜不大合她的口味,也就這蟹黃包還成。見她吃飽了,三爺揮手叫撤了桌子,吃了茶,又陪陶陶下了兩盤棋,而且對于陶陶悔棋,耍賴的行徑,也都由着她了,這讓陶陶頗有些不習慣,最後忍不住道:“三爺,您今兒的心情不錯。”三爺丢開棋子笑道:“爺難道還不如你這丫頭想得開,再說你都給爺出了招兒,爺還愁什麼,照着你的招兒使喚就是了。”陶陶下巴差點兒掉下來:“那個,三爺,我剛就是胡說的,真的,您可别當了真。”真要因為自己一句話,弄的江南血流成河,自己這罪孽大了去了。仿佛知道她想什麼,三爺瞥了她一眼:“剛你說的那麼慷慨激昂的,我還當你膽子多大呢,原來就這麼個老鼠膽兒,你怕什麼,還怕那些貪官變成鬼找你報仇不成。”陶陶臉色變了變:“三爺您别吓唬我,我怕鬼呢。”三爺笑了起來點點頭:“怪不得你爹娘的靈牌叫小雀兒放的遠遠呢,原來怕鬼,怎麼連你親生爹娘也怕,縱然他們變成鬼,還能害自己的親閨女不成?”陶陶哪是怕鬼啊,是她心裡有鬼,自己這個身子得的不明不白,能瞞得過别人,可瞞不過陶二妮的爹娘,自己一瞧見陶家二老的靈牌,就從心裡頭發虛,總覺得上頭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盯着自己,讓自己還他們家二妮子的命,所以才讓小雀遠遠的放着,倒不想這樣的小事兒,三爺竟然知道。三爺見她小臉都吓白了,不覺有些心疼,把自己手腕子上一串紫檀的手串摘下來,把系繩緊了緊,套在她的腕子上,柔聲道:“這是佛前開了光的,百邪不侵,你以後常戴着它,就不怕了。”好東西見得多了,陶陶如今也有些眼力了,先不說這手串的料如何金貴,工如何精細,就是這盤磨的光澤包漿也是個寶貝,是寶貝哪有不要的理兒,奉送一句,師傅最好了,毫不客氣的笑納了。☆、陶陶剛從廊間的腰子門出來,就瞥見子萱在那邊兒探頭探腦跟做賊似的,陶陶也不搭理她,徑自穿過她進屋去了,這裡是織造府單獨辟出的院子,專門招待秦王殿下的,看得出來頗費的一番心思,完全照着三爺的喜好布置的,低調簡單,卻處處透着精細,自己跟子萱住在三爺旁邊的小跨院裡,若是依着子萱是非常不樂意住這麼近的,也不知這有怎麼如此怕三爺,見了三爺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從心裡透着懼意,恨不能躲得遠遠才好,這一路上,隻要自己過去三爺哪兒,她必尋借口不去。子萱跟着陶陶進來,看了眼小雀兒空落落的兩手,不滿的道:“我說你也太不仗義了,有好料也不想着給我捎回來點兒。”陶陶翻了白眼:“誰攔着你過去吃了,是你自己不樂意。”子萱:“你這不廢話嗎,要是三爺見了我也跟對你似的和顔悅色,溫柔體貼,攔着我也得過去啊,可三爺一見我,那張臉跟這江南的天兒似的說陰就陰,對着這麼一張臉,縱然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啊,我就指望着你給我捎點兒來打打牙祭了,你倒好光顧自己吃,把我丢脖子後頭去了,我跟你說,自打上回吃了一次蟹黃湯包,我可饞老些日子了,我剛一回來就撞見管事提着一簍子活蹦亂跳的螃蟹去了後廚,就知道今兒一定是蒸蟹黃湯包了,都沒吃飯晚上飯,這會兒餓的肚子都疼。”說着假模假式的彎着腰裝肚子疼。陶陶眨眨眼:“哎呦肚子疼啊,想是出去跑的着了寒涼,四兒還站着做什麼,去廚房叫人熬一碗濃濃的姜湯來,給你們家小姐灌下去,保準就好了。”四兒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裝的,更何況小姐最讨厭姜,平常炒菜都要囑咐廚房,不能放蔥姜這些東西,要是這一大碗姜湯下去……可陶陶吩咐了又不好不去,正為難呢,子萱擺擺手:“不用姜湯不用姜湯,我這就是餓的,弄一籠蟹黃包子來吃了,保管立馬就好。”陶陶聽了,連着搖頭:“這可不成,蟹黃乃大寒之物,便是康健之人都不能多食,更何況你這着了寒的,若吃了這東西下去,豈不是寒上加寒成了大症候可了不得嗎,還是喝姜湯吧。”子萱急了蹭的直起腰指着陶陶:“虧了咱們這麼好,連籠蟹黃包子都舍不得,還非逼着我喝什麼姜湯,你難道不知道我最讨厭蔥姜,喝了姜湯非吐了不行。”陶陶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接着裝啊,怎麼這麼一會兒就露餡兒了。”這時候廚房的婆子提了食盒子進來行禮:“這是陶姑娘要的蟹黃湯包,剛蒸熟的,這東西涼了腥膻,姑娘趁着熱吃才好。”陶陶:“小雀兒給媽媽抓把錢,大晚上的還跑一趟,有勞了。”那婆子忙道:“姑娘可别客氣,不瞞姑娘,能攤上這個差事,是老婆子的造化,我那些老姐們兒瞧着都眼熱呢,以後姑娘想吃什麼,隻管吩咐,咱們這南邊别的沒有,時鮮倒不缺。”她這麼一說陶陶倒是想起了一樣,開口道:“媽媽既如此說,那我也不客氣了,你們這兒腌的那個小野筍,清脆可口,我倒是喜歡,不知可有嗎?”那婆子笑道:“有,有,咱們南邊竹林子多,最不缺的就是這個,不是什麼金貴東西,一落雨那竹林子裡頭有的是,莫說府裡,就是平常老百姓家裡,誰家不腌它幾攤子也野筍,或是曬成筍幹,到了冬底下吃,姑娘若不嫌沉,回頭姑娘走的時候,老婆子送姑娘幾壇子。”陶陶:“那我就不跟您老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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