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連嵘驚呼一聲,将白祈撲倒,護在身下。突發的變化讓白祈顧不得許多,急忙将連嵘推下去。本要去追暗中下手的歹人,卻發現連嵘面色蒼白,嘴唇發紫,後肩上中了一镖。“镖上淬了毒!”白祈吓得速速點了連嵘幾大要穴,“撐住,我帶你回去解毒。”連嵘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他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勾住了白祈的脖子,把人拉至嘴邊,在他耳邊低語:“回……大家。”說完,便昏死了過去。背着連嵘疾奔出紫竹林,心中無助時竟看到洛大人騎着馬,溜達過來。洛大人一瞧白祈的模樣,當下很是駭然。白祈顧不得說清緣由,将連嵘放在了馬背上。白祈将缰繩塞進洛大人手中,忙道:“速帶他去醫館,他中了毒镖。”洛大人手都抖了,沒有半句哕唆,催馬奔着醫館而去。轉回頭來,白祈深深吸了口氣。運起輕功,幾個起落回到連嵘中镖的地方,靜候。等了多時,也不見誰來偷襲。白祈的心有些亂,有些惱,一腳将車上還沒用的酒、醋踢翻在地。瞬間,刺鼻的味道蔓延開來,酒醋也在地上緩緩流淌。白祈忽見一處泛起了黑色,那處該是血迹曾經滴落過,遇酒醋後起了反應。找到了!?拿起連嵘還剩下的小半桶醋來,沿着黑處繼續潑灑。一炷香的工夫後,白祈找到了栖身在一個小茅草堆下的吳柏桦。吳柏桦身受重傷,奄奄一息。見到白祈,渾濁的眼僅僅閃過一點光亮,便隐沒了去。白祈将随身的金瘡藥都給他使了,遂又扶他起來,準備帶回衙門。此刻,吳柏桦卻清醒,靠在白祈身邊,斷斷續續地說明:自己活不久了,白捕頭你定要為我吳家讨個公道。看吳柏桦的氣息細若遊絲,白祈心中悲感,輕手輕腳地放下他,問道:“有何冤屈,盡管說來。”吳柏桦咳出了血,吃力道:“白捕頭可知金精?”這時,外面傳來熟悉的氣息。白祈回頭一看,原來是鄒子恒。他手中提着劍,手臂染了血。“白兄!”鄒子恒有些狼狽地走過來,“傷着了沒?”“沒有。鄒兄怎麼在此?”鄒子恒說:“洛大人聽聞你要了很多酒醋,便約我來幫忙。剛到紫竹林外,我見有人行蹤鬼祟,便舍了洛大人前去追趕那人武功甚是高強,我與他過了兩招,不慎傷了手臂。那人逃得快,我又惦記着你。故循着地上的濕痕找來。”言罷,鄒子恒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吳柏桦,眼中頓時燃起怒火!白祈單手扣住鄒子恒的劍柄,說道:“他并非兇手,鄒兄切不可魯莽行事。”不過是幾句話的工夫,吳柏桦已經氣若遊絲。鄒子恒看看白祈,最終還是信任了他,将一股内力度給了吳柏桦,讓他稍作緩息。白祈看得明白,這人已是回光返照了。吳柏桦見到鄒子恒,流下了眼淚。他的手顫巍巍地伸向鄒子恒,說道:“鄒大俠,我可見到你了。家父,家父死得冤啊。”說着,他摸摸胸口,繼續道:“我本有家父書信一封,要轉交南嶺府知府大人。我本想先投奔鄒大俠再作打算。可恨我實在太無能,走到臨縣被人伏擊,書信也被歹人奪了去。我不曾看過書信,不知其内容。隻知,信中所寫有害我吳家的罪魁禍首。我出不去臨縣,又擔心家父,便趁夜趕回。不料,家中竟然……”“慢些說。”白祈給他喝了一口水,順順氣。“圖,還在家中。”吳柏桦倒着氣兒,說。什麼圖?白祈和鄒子恒都急了起來,卻又不敢碰觸已經快咽氣的人。白祈急着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圖,鄒子恒則是急着為吳沈一家報仇,急着問吳柏桦哪怕一點蛛絲馬迹。吳柏桦雙眼渙散,鄒子恒将他抱在懷中,問:“吳大哥未曾提過賊人的名字嗎?一點暗示也可,快想想。”吳柏桦張張嘴,無聲無力。白祈見鄒子恒隻顧着憤恨,氣得推了他一把:“俯下身,聽他說些什麼。”最後一句話,吳柏桦在鄒子恒耳邊說完。家仇未報,死不瞑目。然,鄒子恒聽完他最後一句話,竟然是瞠目結舌,面色慘白。“鄒兄!”白祈搖晃着鄒子恒,“他說了什麼?”鄒子恒再看白祈的眼神,忽而變得警惕起來。白祈察覺到他的敵意,不禁納悶:“你這般看我做什麼?”“你……”鄒子恒猶豫了,“白兄,你知我并非行俠仗義的大俠,從不自诩疾惡如仇。但于我兄弟,我卻是肝腦塗地。誰若傷了我的兄弟,我誓與他不死不休!”什麼意思?白祈愣了。鄒子恒慢慢地抱起吳柏桦:“我會好生安葬他。至于白兄,你好自為之吧。”懷抱着漸漸冷卻的屍身,鄒子恒走得決然。一柄利劍攔住了他的去路,他不為所動。一刀兩斷之意,盡在瞬息之間。白祈氣急,質問道:“莫非,吳柏桦方才說的是我?”“自然不是你。但,所去不遠。”這一招,着實讓白祈措手不及。如此一來,更不能讓鄒子恒離開。他上前一步,說道:“你重義氣,夠坦蕩。江湖人士提到你,都贊你是‘生死同,一諾千金重’的好漢子!為何對我如此隐隐藏藏?不把話說個明白?”鄒子恒怒目圓睜:“我勸你多行善事,莫要等我砍到你頭上,再來後悔。”眼睜睜看着鄒子恒帶走了吳柏桦的屍身。白祈愣在原地,久久難以平靜。鄒子恒的話究竟何意?吳柏桦最後到底說了什麼?為何鄒子恒看自己,好像看到了仇人?況且,鄒子恒說,吳柏桦所指之人與自己相去不遠;多行善事,莫等我砍到你頭上……思及至此,冷汗打濕了衣衫。難道說:吳柏桦最後所指之人是:洛夫人?!不好!連嵘!等白祈急匆匆地趕到最近的醫館,老大夫卻說洛大人未曾來過。白祈又找了好幾家醫館,都說洛大人不曾來過。白祈越想越心急,直奔縣衙而去。縣衙内,無人見到洛大人出門,更不提看到他回來。至于連嵘,也是無人知曉。白祈搓搓不停滲出冷汗的手,強迫自己——鎮定!還有圖,吳柏桦臨終前,提到了圖。不論兇手是誰,勢必要拿到那張圖的。這方是最後的禍根。一日忙碌下來,白祈回到吳家廢墟時已是戌時。本該有衙役捕快留守的廢宅内空無一人。他走到後園,行至東廂。重又進了娃娃的屋子。娃娃。那時,吳柏桦是要救你的吧?抑或,他在你身上找什麼東西?搖車被燒得黑漆漆的,好在隻是變了色,未曾損壞。白祈手快地拆開了搖車,甚至撕毀了鋪在裡面的被褥。在小枕頭芯裡,一個小小的油布包赫然出現在白祈的眼前。他并不驚訝,這一切都可推想出來。那麼,剩餘的便是等待等待有人來與他搶奪這張駝峰山地圖。甯靜夜,烏黑天,風聲鶴唳,更聲旦旦。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東廂門前,他走過之地,毫無聲響。白祈在娃娃房中穩如泰山,閉目養神,靜候外面那人來襲。晃過月光照不到的門外,來人站在白祈面前,竟也不覺得驚訝。倒是白祈,見到他頗為意外。“連嵘?”白祈低聲驚呼。連嵘哪裡有中毒的模樣。他面色紅潤,精神十足!隻是因為臉上意味不明的笑意使人覺得他一身殺意。連嵘定睛瞧着白祈,笑道:“以為我死了?”“洛大人呢?”“走了。”“去了何處?”“該去之處。”“殺人滅口?”“他自己選擇的。”白祈深深吸了口氣,握緊手中寶劍,他雙目澄明,直視連,道:“你究竟是何人?”“你将圖交給我,我便告訴你。”哼!白祈冷笑一聲,隻說二字:打吧!刀光劍影,閃躲騰挪。倆人從屋内打到園中,從園中打到屋頂,如此聲勢居然無人問津,好像整個駝峰縣的人都睡死了過去。白祈的身上數不清的細小傷口,連嵘嘴角淌血,内傷不輕。倆人各自退到一邊稍作喘息,白祈甩掉劍上的血,冷聲道:“原來你隐藏了内力。”“白祈,你也未曾于我動過真本事。你我彼此彼此。”“既然如此,我們不必來虛招。最後一次,你可伏法?”連嵘冷笑道:“我也問你最後一次,你可願意去死?”話音未落,劍已經到了眼前!連嵘不躲不閃,不知道搞了什麼鬼祟,白祈如被點了穴,一動不動。他垂眼看着胸口上的傷,立時咳出血來。連嵘第一次露出真實的笑容。苦笑,苦到了二人心裡。連嵘黯然道:“其實,我本不想如此。”“我知道。”連嵘的眼神一暗:“對不起,白抓我……”這話,真是譏諷。白祈帶着一點嘲諷的笑容,緩緩癱倒,從屋頂跌落在園中。連嵘眼睜睜地看他跌落,臉上盡是驚愕之色。“不,不可能!我沒用幾分力啊。”惶急間,連嵘縱身跳下。真的死了?連嵘臉色煞白,狠狠咬着嘴,将自己咬出了血!血腥味提醒他還有要事需做,他隻能壓制着内心的自責,在白祈的屍身上找圖。搜遍了身體,再去看他的鞋子。圖,藏在鞋底,疊成小小一塊兒。連嵘的臉上并未露出喜悅之色,他深深瞧了白祈一眼,為他抹去臉上的髒污,整理錯亂的衣衫,讓白祈走得體面些。這時,一柄刀橫在了連嵘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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