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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頁(第1頁)

議過垂拱司,蕭尚醴道:“梁城水軍現狀怎樣?”顧三隻含笑道:“就在下所知,訓練倒是十分勤謹。”南楚本來就有水軍,隻是擅長江河中作戰,不擅長海戰。顧三暗道,這位太子殿下貌若桃李,卻是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性情。他設水軍,是容不下蓬萊。顧三既然心寒,對蕭尚醴比當年江上營救靜城王時忌憚多了,對答愈發深思熟慮,兩下往來卻是談笑如春。蕭尚醴卻道:“顧卿以為,梁城水軍可否攻破蓬萊島?”顧三早已認定,世間不會有一個有才略的君主容得下無君無父的蓬萊島。蕭尚醴對樂逾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思,以至于在密室中被樂逾……所辱,不定被弄成何等不堪的姿态,都不至于要他的命。但權位之前,有什麼私情。若樂逾危及大楚的基業,蕭尚醴難道還會留他一命嗎?蓬萊島如今越發地與君父為敵,還沒有被屠島,無非是因遠在海上,蕭尚醴一時鞭長莫及罷了。顧三道:“如今盛夏,海面風向難辨,在下以為暫不可行。”蕭尚醴道:“那麼十月,何如?”他柔聲道:“孤聽聞蓬萊島主為其子生辰廣發請帖,畢竟相識一場,顧卿可否為孤送樂小公子一份薄禮?”顧三去後,水殿裡再無一人。蕭尚醴倚在憑幾上,這才顯露出一點疲态。如一枝鎮日開放,逼得人不敢直視,到深夜方才在花叢中幽幽寂寞的紅花。田彌彌擡指令侍女噤聲,徐步入内。蕭尚醴猛然睜目,尖銳地掃來,目光猶如千萬利箭,田彌彌心頭乍驚,卻和聲笑道:“殿下,是臣妾。”蕭尚醴看清是她,警惕也未全消,隻閉眼淡淡道:“是你。”他一頓道:“孤記得你從前不以‘臣妾’自居。”田彌彌一怔,她以往隻在外人面前稱一聲“臣妾”,如今卻在四下無人時也這樣自稱。她從容道:“‘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家無禮則不甯’。殿下威儀日盛,臣妾不敢不恪守禮儀。”蕭尚醴隻道:“聽來太子妃近日在讀《荀子》。”《荀子》是帝王之術,她是越發能忍了。她與蕭尚醴雖為盟友,卻更是賓主,她是賓,蕭尚醴為主。甯揚素至死高潔,她卻是外圓内方,識時務者為俊傑。當年更夜園中率秦州十三騎奔救,慷慨清歌,在群敵前歃血為盟的豪情意氣漸漸看不見,楚國太子妃仿佛真安然于做一賢婦。畢竟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一兩年間,蕭尚醴好像大夢初醒,本性顯露,竟是個要乾綱獨攬,不許人違逆的。蕭尚醴也念及當年結盟的情景,田彌彌與他同舟共濟,已是他宮廷中除母親外最信賴的人。他有幾分倦意道:“父皇的千秋節,東宮敬獻的賀禮表演可籌辦妥當了?”楚帝今年将滿六十,本就應大辦,楚帝加封蕭尚醴為監國太子,蕭尚醴便攜文武百官齊上賀表,請将楚帝的千秋節與“朝歲”“祭宗廟”并列,普天同慶,楚帝大悅,便改新建來頤養天年的太安宮中輝萼殿為聖壽輝萼殿,在楚帝生賀之日于此大宴朝臣。田彌彌笑道:“殿下自淛州帶回江晚塵江娘子,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輝萼殿邊暢雲台已準備好了,五個月後,由她登高獻藝,必不使君父失望。”蕭尚醴沉默一陣,才問道:“你今晨去侍疾,母妃‘病情’如何?”田彌彌歎道:“已大安了,再數日就可受諸命婦觐見。”所謂容妃為太子憂心以緻大病,險些香消玉殒是真,大病卻是假。楚帝自蕭尚醴奪權,封太子後就對他疏遠,更不準他常伴在容妃身側。容妃思念幼子,夜間與楚帝同床共枕,卻夢中泣淚呼喚,那驚懼之态觸怒楚帝。寡人已将天下給了你的兒子,你竟仍視寡人如洪水猛獸!怒難自遏,面色鐵青地扼住容妃咽喉,容妃睡夢中滾落床榻,烏發覆面,發色漆光可鑒,越發顯得她肌骨孱弱,垂死掙紮,若非季女官與一衆宮人多年來感激她仁慈,不顧生死,入寝殿匍匐求拜,容妃已氣絕而亡。楚帝以容妃急病之名夜傳太醫,季女官心知蕭尚醴會聞知此事,情急慌亂之間,夤夜差遣太監出宮,傳話太子,“母安,勿求見,萬不可與君父生間隙”。那一夜蕭尚醴披衣而起,獨對燭火,既無睡意,也不哭泣。如一尊燈火下的玉人,命人連夜起草奏疏,次日呈上,請母妃安而已。東宮燈火通明,田彌彌令内眷妃嫔悉數為容妃祈福,想安慰蕭尚醴卻又無話可說。蕭尚醴的聲勢都是楚帝給的,一日未登基,一日不能安,離那皇位越近,越要謹言慎行。她又想起她的母親,禁锢在深宮之内,辟宮另居,皇後亦對她禮敬三分又如何。其中辛酸苦痛,怎能言喻。楚帝對容妃多年來看似盛寵冠于後宮,若非她是周室帝女,早已冊為繼後。可卻也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心竅被迷,既欲其生,又欲其死。蕭尚醴年紀幼小時還有幾分收斂,待他逐漸長大,已在不解為何母妃有時侍寝後會卧病。如今蕭尚醴漸漸掌握權柄,楚帝對他再不似從前憐愛,便懶于遮掩,愈演愈烈。田彌彌安撫道:“殿下,臣妾明日晨起會去太安宮求見,設法為母妃侍疾。”蕭尚醴卻如已下決心,語調平平,對她道:“你我究竟是幸還是不幸,生在無情無義帝王家。”九月二十六日,蓬萊島樂島主為其子開壽宴,在垂拱司聲威之下,江南武林竟無一人來,有名有姓之人倒也不開罪蓬萊島,隻道是蓬萊島主有望成為宗師,人不至,禮卻厚。唯有霹靂堂雷撼龍收貼冷笑一聲,當場對燈燒了,罵道:“難不成老子要去給他兒子拜壽!”及至壽宴當日,到來者唯海商而已。樂逾早知敢來者無幾人,宴席并未設在蓬萊島上,而是将數艘高三四層的華麗樓船以木橋相連,一同飄于蓬萊島外的海水上。島外雲霧百年不散,樓台隐約,雕梁畫棟,如懸如浮。烏蘭郁帶領船隊前來,為首一艘上,一個蘭納女子年若二十一、二,膚色如蜜,肌膚光潔,黑發盤起,頭戴金冠。那冠的手藝迥然與中原相異,鑲嵌有數百顆五色寶石,細巧瑰麗。這還不算,她穿紫羅寬袖短衣,腰下豔麗長裙,上衣下裙以金絲寶石的紐帶相連,一身金器,卻沒能壓住眉眼風情,真是中原女子中少見的顧盼飛揚。此時站在船頭,擡起手來,一身叮鈴細響,喜道:“這是海市蜃樓,還是仙宮樓閣?”她說的是圓滑靈巧的蘭納話,烏蘭郁卻攔住她,以漢話道:“這是蓬萊島的主人來迎接我們了,我帶你來就為這件事,他可不是你見了就無趣的中原男子。”烏蘭郁的船隊與那幾艘連成樓苑的大船越離越近,樓船之間彎彎的木橋宛若一道道拱門,最大的拱門上,站着一位隽雅秀美的青年。林宣不願辜薪池吹風,自領了迎客之責,此時微笑低頭吩咐船工,在商隊的頭船與蓬萊島樓船間搭設木闆。木闆未搭,商船上卻傳來一陣舞樂吹奏聲。那聲音非箫非笛非埙,僅得五音,悠揚高逸。船上本在奏絲竹,聞聽此曲,奏樂之人的手口都停住了。一個個倚門倚窗聽着,那曲聲先悠悠數聲引人心神,而後鼓聲一響,那曲聲驟然一轉,熱烈激昂。蓬萊島船上衆人皆笑,觥籌交錯,那蕪城的賬房先生伍财也來拜賀。兩年不見,愈發器宇軒昂。已改名“道之”,取“君子愛财,以其道而得之”。樂逾道:“我先前與薪池說你骰子不離身,這回怎麼不見?”伍道之感慨一笑,道:“不敢瞞島主,此生最大的一場豪賭我已經赢了。”當年拿一枚銅錢毅然上路,賭的就是富貴險中求,前途未蔔,昏天黑地已能拿來做笑談。辜薪池溫和勸勉他,卻聞船外幾聲散音。艙内驟然一靜,諸校書交頭接耳,皆疑道“這是什麼”“韓老博聞強識,或許知之”“辜先生知曉麼”,竟無一人能解。樂逾正飲酒自娛,聞曲坐起,以目視辜薪池,辜薪池卻對他笑而搖頭。樂濡也在乳娘懷抱中伸手虛抓,十分有趣。樂逾道:“諸位随我迎佳客。”邁出廳去,厚毯履之無聲,海風中見得烏蘭郁一身紫袍,已下船來,身後仆役十數人束手而立,頭船上另有一群蘭納打扮的女婢,拍鼓搖鈴伴那曲聲,吹奏之人卻總不現身。林宣見辜薪池也行出,忙向他走去,又招人取來披風。恰在此時,曲聲忽停,那商船上四個婢女滾開五彩團花的斑斓地毯,三聲鼓響,一個金冠錦靴的女子含笑走出,腰間系着金鈴,手中抓一隻黑角,徑直對樂逾朗聲道:“樂島主,你們一定想看我的樂器。”她那雙俏目投在樂逾身上一轉,自得道:“你們說得出我的樂器是什麼,我就給你們看。”雖隻得一瞥,場中多有人看出她手中黑角上端尖利,稍往前彎,側有竹絲紋,底有粟紋,是犀牛角。樂逾道:“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是姑娘自己的樂器。”她愕然道:“你怎麼知道?”樂逾道:“蓬萊島上無人知道來曆,姑娘的樂器就一定不曾存在世上。”她撲哧一笑,撫犀牛角,又将那角扔給樂逾,道:“那就給你看!”樂逾一手抓住,她正色道:“我喜歡樂器,我有一間大屋子,有好多種有人懂沒人懂的樂器,太多啦——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件,但我都會用。有幾樣樂器,他們說中原人用得也很好,我不相信,所以我就來了。我願意把這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樂器送給你的小兒子,隻要你們讓我弄清楚中原人用樂器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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