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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第1頁)

壽山王怡然含笑,口中一啧,道是蕭尚醴視群臣如畜牲牛馬,一心谄媚父皇了。那大殿開啟,一左一右兩個太監迎蕭尚醴入内。殿内銀盤裡冰山消融,水滴聲聲,陰涼之氣襲人而來。楚帝一身常服坐在禦座上,手持一柄玉如意,宮人正在為他奉酒。地上光可鑒人,蕭尚醴走到楚帝座前跪下,拜倒道:“兒臣自作主張,發落了觸怒父皇的一幹言官,特來向父皇請罪。”楚帝眼也不睜,如猛虎熟睡,道:“你是發落了他們,還是借着發落,救他們?”蕭尚醴沉默片刻,擡頭道:“他們使父皇震怒,便是大罪,若是論罪,兒臣以為,其罪可斬。但是,不敢欺瞞父皇,若兒臣是父皇,兒臣必重用他們。”楚帝霍然起身,走下階來,道:“你必重用他們?你必重用他們?真是寡人的好兒子!”他杯中殷紅,酒内混有煉出的姹丹,便是朱砂,震蕩不已,一把擲碎在蕭尚醴身前。蕭尚醴背後一顫,卻不低頭,反而挺直跪在原地,猶如玉人,道:“他們輕易被人說動上書,為人棋子,愚不可及,可父皇的朝廷中,聰慧之人都陷入黨争,隻剩下這樣的蠢材一心為國,一心為民。朝局如此,已是父皇為人君主之大不幸——”楚帝猛地取過酒壺當着靜城王臉砸去,那薄片的白玉酒壺在他額上碎開,酒漿流墜如滿面鮮血。蕭尚醴側倒在地,額上暈眩,雙目刺痛,幾乎掙紮不起。卻又再跪好,一字一句道:“父皇的大不幸事小,若是連這樣的蠢材都保不住,便是天下人為父皇臣民之大不幸。”太監兩股戰栗滑倒在地,楚帝大怒,一腳踢翻冰盤,空曠殿内轟然巨響,滿地碎冰。楚帝以如意指靜城王,怒不可遏道:“閉嘴!寡人太寵你,寵出了個不知父子君臣的畜牲!”蕭尚醴面上酒漿之中湧出熱血,頓首再拜,卻道:“兒臣甯粉身碎骨也不願父皇英名受損,所以方才踐踏父皇的臣子。父皇此時責罰兒臣,世人隻會以為是父皇責罰兒臣跋扈,咎由自取,如何責罰都是英明之舉,兒臣甘願領罪。”楚帝看着他鮮血淋漓的一張臉,額上腫起,碎玉片已嵌入皮肉,那舉世罕見的好容貌頓時可怖異常,忽地尖銳一陣心痛。再向下看,腳下冰塊染上血酒,殷紅欲化,一地狼藉,兩鬓斑白站在血水之中,他已年過五十,久不見屠戮,不禁踉跄後退。楚帝強自鎮定,既對靜城王所言恨之入骨,又不忍看他滿面血痕,遠遠掃視跪着的幼子,陰沉道:“把這小畜生拖出去!幽禁府中,無寡人谕旨一步不得出!任何人不得議論此事,違者連坐三族!”蕭尚醴一頭一臉的酒與血,被宮人擡上軟轎,就此昏迷。醒來時已在王府内,額上燒灼痛楚,包紮遮蔽右眼。辜浣臉孔煞白,淚痕未幹,握住他的手,隻道:“小九……你明知會觸怒陛下為何還……你糊塗!”蕭尚醴啞道:“阿嫂别怕,我是故意的。”他抓緊了辜浣的手,問道:“父皇如何處置我?”他額上肌膚白膩,布帶同色潔白,卻透出血迹,如胭脂美玉染上瑕疵,足令人長籲短歎。辜浣鼻間酸楚,唯有避開目去,為他拉一拉薄毯,道:“陛下說你既無心為他籌建宮殿,就再也不要去監察了,讓你半月後動身前往淛州赈災。”蕭尚醴一時不語,過了片刻,竟“哈”地笑起來,仿佛什麼事極盡荒謬,扯得額上傷口刺痛,他輕輕一捏辜浣的手,道:“阿嫂,我賭赢了。父皇這次沒下手殺我,以後就再狠不下心動我。”他才十七歲,便要這樣铤而走險如履薄冰以求自保,辜浣無言以對,耳邊又回蕩容妃那句“無情最是帝王家”,她強顔歡笑,望着蕭尚醴微微擡起的下颌,安慰道:“小九别怕,這傷口深卻不長,雖吃進了朱砂,妥善治了也未必不能不留痕迹。”蕭尚醴目光如水一晃,卻道:“阿嫂,我要留一道傷疤。”他指尖點過額頭,朱唇開啟,道:“我要讓父皇每次見到我,先心懷愧疚,往後幾年才能安然無恙。”蕭尚醴被禁閉府中,數日昏沉,有些低低發熱,一日午後,才好轉過來便令侍女将玳瑁床擡到廊下芍藥叢中,靜卧小睡。花影映簾,又映他滿衣,他向内側伏,頭發披散半床。他夢中恍恍惚惚聽聞一聲歎息,有人彎腰捉住他一縷黑發,又伸指理他鬓間。蕭尚醴“啊”一下低叫,蓦地驚起,背轉身去掩住面孔,怆然道:“你……你不要看我!”要踏上回廊匆匆逃去,卻被樂逾扯緊一截衣袖脫身不得。樂逾抓他衣袖,那一片衣角上花影重疊,不由放松五指,道:“我聽聞你受了傷。”蕭尚醴背身不看他,面對欄杆,隻道:“我傷在臉上,決計好不了的。你最好不要看我,還能記得那張你喜歡的容貌。”他本是有意這樣說來引樂逾憐惜,樂逾無論如何都會對他用情至深,可說到一半卻引發酸楚,隻道容貌不似當初,這人專愛他一張臉,對他必定也不似當初。不想樂逾又一握他手臂,緩緩拉開,蕭尚醴周身震動,以袖遮面,還是被他帶得轉身投入懷中,半張臉被他一隻手捧起。額上一道兩指寬的绫帶,取下便見一片傷痕,其色豔若海棠,花蕊處愈成淺白印,周遭割傷極深,滲入朱砂,丹紅留在肌膚裡。那雙妙目也隐隐泛紅,乍然間落下一滴淚在他手背上。蕭尚醴含淚相望,欄杆畔美人凝睇,我見猶憐。樂逾如被他淚痕燙傷,吻去他眉睫上盈盈淚水,蕭尚醴不知應掩面推拒還是迎合,隻仰面任他親吻,背靠玳瑁床,六神無主,怕他真的再不喜歡這張臉了。樂逾在他額上傷旁一吻,道:“你生得太美,我以往總擔心你不遭人妒,也遭天妒,如今美玉有瑕,卻令我稍得安心。”蕭尚醴聞言展顔,他竟愛我至此,欣喜不已,容光更為攝人。面頰枕上樂逾胸膛,隻道:“那麼你說,有這道疤好,還是沒有這道疤好?”卻被樂逾捉住手腕,笑道:“你若不介意,這道疤恰如海棠,更添三分顔色。你若介意,我便為你找天下靈丹妙藥祛除,縱是‘重花丹’,‘觀音垂淚’,我也為你尋來。”蕭尚醴正無限歡喜,卻聽樂逾續道:“隻要你随我走。”他臉色頓生寒意,抽出手腕,道:“為何不是你為我留下?”樂逾松手道:“朝政之争,步步為營,其中滋味我以為你已經嘗到了。”蕭尚醴冷道:“江湖末路,春雨閣已歸順,蓬萊島即将成為衆矢之的,你自身難保才應早作打算。”兩人僵持不下,蕭尚醴轉身憑欄,望向疊石湖亭,額上一陣陣疼痛,咬唇呻吟出聲。忽地如風卷雲,周身一輕,被一雙手臂抱上床,樂逾胸中沉重如鐵,一吻他發頂,隻道:“你我心意已定,多說無益。”隔空一指力道極輕點上蕭尚醴頸間,那額上有紅海棠的美人就昏沉睡去。醒來時已是日暮,漫天夕照,簾外芍藥顫動。蕭尚醴茫然四顧,已難辨方才是夢是真。他掙動下床,卻發覺鞋襪被人脫去,薄毯下一雙白皙赤足。枕畔幽香,卻是一小盒藥膏,木盒内一隻銅盒,其上雕着海外仙山,仙人吹笙駕鶴,木盒蓋内有三個小字,是蓬萊島的凝華膠。見他起身,兩行侍女行來為他穿鞋,蕭尚醴吩咐她們取來銅鏡,對鏡自照,容顔已不如昨日,他雙眸一動,撫盒低道:“你對我如此,便不能怪我不放過你。你總要是我的了。”再轉目時,早已不是方才邀人憐愛的姿态。侍女跪在他身前,蕭尚醴道:“是誰将本王受傷洩露出去?無論男女,杖責六十。”可若不洩露樂逾也不會來探訪,又如何能試出他已不僅愛自己容貌,他對鏡中額傷未愈的人道:“若沒死,就開庫房,準那人任選一樣,本王賞他。”夜幕降下,宮中以欄杆高架挂滿銀燈,豎立三面燈幕,幾座宮殿間燈明如晝,渠水上一片通明。俄而波光被破開,水面開來一艘大船,鐘磬齊響,四行頭頂玉冠的彩衣女子自船上飄下獻上歌舞。容妃盛裝坐在楚帝身側,珠翠巍巍,目中透露疲色,卻不敢出言請辭回宮歇息,唇角強含笑意,下首陪坐的皇子卻已不是靜城王,而是這五、六日來炙手可熱的壽山王,此時猶如白玉琢成玉樹,束在錦緞之中。楚帝醺然下視,一拍案,歌舞驟停,對壽山王道:“你的弟弟過幾日就要去淛州赈災,你說他回來後,寡人該如何責罰?”壽山王一咬牙,起身喟歎道:“九弟與我雖非同母所出,畢竟都是父皇的臣子兒子,他年紀尚小,想必是受了他人教唆才忤逆父皇。兒臣以為,也不必重罰了。”卻是賭靜城王恩寵尚未全數斷送,更不能在楚帝面前顯露涼薄。楚帝卻酒醉大笑,聲色一厲,道:“他是個不肖子,你卻在寡人面前友愛兄弟?”容妃十指顫抖,垂下臉去,楚帝把玩酒盞,望她冷漠道:“寡人不想聽見任何人為靜城王求情,求情者與他同罪。”壽山王暗自心驚,卻被楚帝一揮手放過了。及晚間回府,與魯太傅議過,總管報淛州來信,問應如何應對靜城王,可要令他左右掣肘施展不開。壽山王沉吟,魯太傅也眉頭緊鎖,良久,壽山王将那信紙折回,對燭火燒了,輕蔑道:“不必多生是非,蕭尚醴一個無知小兒,到了那裡,王命根本傳不出官署,能有什麼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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