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見天不知所蹤。天玄門流落東元洲,當時僅餘數百名築基弟子傳世,卻因重傷弟子衆多,如今也不過是東元洲實力中等,有元嬰坐鎮的門派。兩門之一的天舞門,這個不用看,孟染也知道,淪落為了兩儀山境的這樣一個小派。孟染唏噓之餘,看到了一行非常蛋疼的字,也算是明白了為何天舞門會混到如今這麼慘。北辰海,與煙海獸一戰,天舞陣破,繁音譜碎,滄源陸裂。繁音譜仙樂之器,散于滄源陸各處。天舞一門,築基盡折戟,化虛亦沉戈,僅餘煉氣修者傳世。……好歹留幾個金丹或者築基修者啊,就丢下一群煉氣修者,天舞門還能傳承到如今,也是不容易。孟染将手中的玉簡放回架上時,回頭便看到兩儀正拿着一份玉簡發愣。“兩儀?”孟染伸手在兩儀眼前搖了搖。兩儀回神,看着手中的玉簡,低喃出三個字:“星見天?”“星見天怎麼了?”孟染有些好奇。就算是在他剛剛看過的玉簡裡,星見天也顯得很神秘。除了稍微提到,和後來的不知所蹤,沒有太多着墨處。兩儀卻道:“星見天,聽起來,很熟悉。”……不知所蹤的門派,還能聽起來很熟悉?兩儀又接着道:“還有元司府,也覺得好熟悉。”孟染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嗯,也許你已經活了八千多年,在仙魔大戰之前聽說過這兩個門派。”“……”兩儀委屈。希望你留下三天轉瞬即過,滄玄書閣之前的廊台上,已經備好了各式美食靈果,看得出慕容魏花費了不少的心思。當然,今日的宴飲并不是主題,主題是滄玄書閣前那些已經含苞待放的金蕊芙蕖。純白的花苞已經有了微微開放的意思,到月上中天之時,金色的花蕊完全綻放,便是金蕊芙蕖吸收的靈氣反哺之時。經過百年蘊藏,金蕊芙蕖開放之時,靈氣極為純淨,也容易被納入體内。最好的吸收方式,當然是在這些開放的金蕊芙蕖之中。所以,宴飲過後,慕容魏就招來了兩葉扁舟。扁舟之上,均是矮幾一張,蒲團兩個。孟染和兩儀挑了其中之一,登舟而去。沿着滄玄書閣的這一片,郁郁蔥蔥的蓮葉一直蔓延到了肉眼不可見的範圍。水面之上,蓮葉大約還有半人高,坐在小舟之上,便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了。看孟染和兩儀已經鑽進了蓮葉之間,慕容魏才道:“花道友,請。”“請。”赴宴之前,兩儀繪了幾道靈符隐入了花若妍的衣衫之中。一道靈符能傳音,另兩道靈符則有防護的功效。二道防護靈符雖然比不上兩儀水雲衫上的效果,每道也可以承受築基修者的一擊。滄玄書閣之前的芙蕖花海,範圍雖廣也在百丈之内,有傳音符在,随時能夠聽到動靜,即便動起手來,有這兩道靈符,也足夠孟染等人前來救援。深入花海,芙蕖的馥郁的方向已經初見端倪。離近了看,除了蓮葉直徑約有米餘大小,芙蕖的花苞也比孟染前界見過的大了一倍。不多時,明月初升,郁蔥的蓮葉側畔,兩儀一身白衣,斜倚扁舟之上。涓細的流水聲從舟旁劃過,若不是擔心着花若妍,孟染覺得倒是一片靜好。兩儀捏了個隔音訣,問道:“擔心?”孟染應道:“嗯。”片刻,花若妍的聲音出現在兩儀身側:“便是沒有靈氣反哺,這景色也值得前來一觀。”慕容魏的聲音也終于出現,清音雅韻般:“看,花苞開始開放了。”孟染也往花苞看過去,細碎的金色靈氣,開始沿着花瓣間的縫隙往外彌漫。純白的花朵,說是開放,更像是被金色的靈氣,從内部推擠開來。孟染從來不知道,靈氣竟然能美成這樣,随着金蕊芙蕖花瓣的第次開放,蓮葉之間的靈氣也愈發濃郁。金色的靈光已經基本上蓋住了花瓣的純白和蓮葉的碧意,整片芙蕖花海之中,浮着一片純粹金亮卻極為溫和的靈意。築基以來一直沒什麼動靜的舞心,在孟染的手指接觸到從花瓣裡流溢而出的靈氣時,竟然如同舞蹈般動了起來。“咦?”孟染疑惑了一下,将另外一隻手也朝着浮動的那些靈光靠近,下丹田那流雲般的舞心,果然動的更快了,随着舞心的動作,花苞上流溢出的金色靈氣,也沿着孟染的經脈,往身體中湧入。正疑惑着時,花若妍道:“真羨慕慕容道友,我們無影宮堪稱寸草不生,不像姑蘇觀,有四時花開,其中還有這樣的天材地寶。”慕容魏道:“若是花道友喜歡,可以繼續留下來。再過半年,亦安書樓附近的玉碗果也要成熟了。”花若妍笑了笑道:“外物雖好,到底我離結丹,差得還是心境。”花若妍的話音落了,竟安靜了半晌,在孟染以為沒有下文時,卻聽慕容魏忽然歎道:“如果,敝希望花道友能留下來呢?”這句話就問得有些直白了,在孟染看來,這句話已經接近表白。如果說,花若妍今日過來,完全沒預料到這一出,那是不可能的。相識數月,花若妍在後來的某些時候,也已經希望慕容魏最好是什麼都沒有做過,與粱夢、姜簌簌這些人都沒有關系,但是目前看來,卻似乎不太可能。畢竟,偌大的一座姑蘇觀,他們也算是哪處都有去過,除了慕容魏再沒有其他人有自主的意識。這些巡邏的結丹修者,名義上是慕容魏的師兄,實際上卻是可以受他驅使的。慕容魏那位傳說中閉關的師父,也一次都沒有出現過,花若妍甚至懷疑到底是否有這樣的一個人。對方希望她留下來,而如果她想要知道什麼,這個時候勢必要反其道而行,求而不得的慕容魏也許就會做點什麼。如此固然冒險,但花若妍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繼續等待。花若妍笑了一笑:“或者,慕容道友可以考慮,與我們一同前往古戰場。”慕容魏歎了口氣:“花道友明明也已經是開始老去的人了,卻如此樂觀,讓敝羨慕得……很後悔認識了花道友。”“慕容道友,你……”這話讓花若妍一時沒法接。慕容魏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花道友,真的不考慮留下來嗎?”聽到這樣的語氣,和這樣一句話,孟染下意識就繃緊了身體,蓄勢待發。花若妍頓了頓:“就不留……”還沒來得及說話,孟染便聽到花若妍一聲厲喝:“慕容魏!你做什麼!?”孟染和兩儀已經從田田蓮葉間縱身而起,就在此時,滄玄書閣的金蕊芙蕖忽然完全綻放,每一朵金蕊芙蕖從花蕊之上爆開一團靈光,水面因為金蕊芙蕖的靈光激蕩開來,水花還沒來得及濺起,便被新的靈光又壓制回了水面。滄玄書閣前的水面下仿佛有一條暴躁的巨龍,沸騰的靈氣卻讓這頭巨龍根本不敢探頭。孟染和兩儀剛剛從扁舟之上起身,就被靈氣激蕩的差點失去平衡。外界的靈氣仿佛帶着銳利的刃,孟染踩着浮遊步将兩儀往上拽了一把,兩人才避免了被靈刃繳入其中。扁舟之上,亮起一道白色的陣法靈光,小舟之内,無論蒲團還是矮幾,甚至連矮幾上的茶水都紋絲不動。然而滄玄書閣前的金蕊芙蕖的蓮葉之中,除了他們剛剛離開的那葉扁舟,再無他物。孟染心頭一緊:“花師姐和慕容魏人呢?”兩儀已經執筆在空中繪出一道靈符,筆尖一推靈符從空中往水面砸落,靈氣動蕩間,一道仿佛陣法的靈紋被激蕩出來,兩儀眉頭一緊:“是傳送陣法!”這樣的動靜卻立刻引來了姑蘇觀内巡邏的那些結丹修士,數道劍光朝着兩儀的靈符剛剛落下的地方砸去。青藍色的傳送陣法靈紋,瞬間被結丹修者的劍氣砸得碎裂。孟染一愣,那位巡邏的結丹修者已經睜着空洞的雙眼,朝着兩人遞過來一道劍招。結丹修者的劍氣兩人根本不敢抵抗,兩儀将孟染往懷中一帶,水雲衫之上蓦然浮起一道靈符,與結丹修者的劍招撞在一處,兩儀順着劍招的餘威,帶着孟染往扁舟之上遁去。待兩人遁入扁舟的陣法之内,那名結丹修者似乎有些疑惑,卻已經收了攻勢,将長劍還入背後的劍鞘之中。兩人驚魂甫定,兩儀道:“那道傳送陣法并不穩固,想來他們所去也不會遠,應當還在姑蘇觀内。”孟染見狀,對兩儀道:“看情況似乎這些巡邏修者,并不阻止我們在姑蘇觀内活動。我們行舟過去剛才那裡。”不過這幾息的變化,金蕊芙蕖已經完全盛開,一層金色的靈氣氤氲般漂浮在水面之上,又恢複了那般無害的模樣。除了孟染體内還在躍動的舞心,孟染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些靈氣之上。扁舟在兩儀的操縱下,往剛才陣法碎裂之處飄去。一絲細微的血腥味被孟染捕捉到,兩儀的動作飛快,筆尖一繞一道靈符悄然沒入水中,白色的靈光往四周漾開又飛快的聚攏,一滴血紅的水珠被凝聚在這團靈光之中。“這是?花師姐受傷了?還是?”孟染急道。兩儀将那團靈光聚在手中,卻已經說道:“若是受傷,不會隻有這一滴血,這應該是花師姐按商議特意留下的。”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夏天的尾巴 失明後,所有人都假裝是我男朋友 香蜜之星辰渺渺+番外 田園醫女:病夫寵上天 綜武聊天群:我是修仙的啊 等一隻鴿子 (綜漫同人)絕境逢生 小滿融融 快穿之我又有了 抗戰:反掃蕩後,我帶回個獨立師 原體與崩壞 信了你的邪 誰動了我的聽診器 最重要的小事 為什麼它永無止境 王妃的各種寵法 蝕骨之愛 愛意收集系統 緝兇西北荒 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