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臉居然紅了紅,然後狠狠地說:“關你什麼事!”張延的下巴啪的一聲掉了下來,不會吧……齊然不說,張延就充分的發揮自己的觀察能力,歸納總結了齊然的一系列反常行為之後,他終于悟出了其中的真意。也是啊,一個平時拽得要死的人,忽然動不動就變得愛臉紅,成天把那種似有似無的笑挂在嘴角,還經常看着窗外發呆,不是戀愛了,還能是什麼?張延還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齊然的女朋友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所以齊然要努力學習,争取和女朋友考上同一個大學。啊……才子佳人啊。張延陷入了無限的豔羨中。放學的時候,葉勤照例過來找齊然,等齊然背好書包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葉勤背上空空的。“今天我值日,你先回去吧。”葉勤幫齊然攏了攏領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齊然心裡一陣悸動,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難以言喻的感覺沖撞着毫無防備的心髒。“我等你吧。”“要等到什麼時候啊,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回家看書,聽話。”“我在課室看也一樣。”“課室沒暖氣,太冷了,看你耳朵,都快凍住了。”葉勤說着,伸出手彈了彈齊然通紅的耳垂,惹得齊然一陣笑,縮着脖子躲開了。“那我先回去啦!”齊然眼睛帶着調皮的笑意,沖葉勤伸出手。葉勤撲哧一笑,把自己的手套脫下來塞給齊然,又說:“晚上我去你家看書。”路過二十四小時便利店,齊然進去買煙。齊然其實沒煙瘾,以前學抽是因為覺得抽煙很酷,很有男人的魅力,後來抽單純就是覺得抽煙很好打發時間。他對煙的牌子也沒追求,看到哪個就要哪個,從來不挑,除了他覺得名字很猥瑣的五葉神。葉勤也抽煙,但是從來不在齊然面前抽,但是齊然知道他隻抽白沙。走進去在櫃台前面看了一會兒,叫人拿了一包雲煙,正要付賬,旁邊一個高個子忽然跟他說話:“你是齊然嗎?”齊然看過去,皺眉,挺熟的一張臉,但就是叫不出名字,遇上這種事還挺尴尬的,不過顯然高個子并沒有跟齊然計較。“我是梁望啊!”順手幫齊然付了煙錢,那人一把攬住齊然的肩膀走了出去:“忘記了?”一聽見梁望的名字,齊然恍然大悟。梁望和齊然同歲,他們家曾經住在齊然家樓上兩層,兩個人從小學就認識了,五年前因為梁望爺爺去世,留下一間挺豪華的房子,就把原來的這個房子賣了。分開了五年,又正是生長旺盛的五年,所以齊然認不出也是正常的,梁望過去和他一樣高,現在居然比齊然高了整整一個頭,而且人變得帥氣精神了,在齊然記憶裡,梁望撐死也就是長得一般吧,難道是因為過去還沒長開?“好久不見啦!”看見兒時的玩伴梁望不是一般的高興,死活要拉着齊然去他家吃飯,齊然好不容易婉拒了,和梁望交換了手丨機号碼,答應下次一定去玩。晚飯照例在葉勤家吃,葉勤媽做好了讓齊然先吃,齊然擺擺手,拿着本單詞坐在葉勤家的客廳消遣般的看着,把葉勤的爸爸感動得在心裡把自家兒子貶了個一文不值。葉勤半小時後回來了,臉被冷風吹得都快僵硬了,卻在看到齊然後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齊然咬咬嘴唇,心裡有種做了壞事卻沒被發現的心虛和竊喜。晚飯過後,葉勤拿着一堆書跟着齊然上樓,葉勤爸在後面連聲叮囑,要葉勤跟齊然學着點好。葉勤忙不叠的應着,齊然在前面偷笑。“今天我遇着梁望了。”看書看得脖子酸痛,齊然擡起頭捶肩膀,看見被他扔在桌角的煙,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梁望……哦!那個梁望。在哪兒遇上的?”葉勤剛洗完澡,坐在齊然的床邊擦頭發。“在學校附近那家便利店,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幫我給錢了,下次記得提醒我還給他,欠人家人情不好。”“你當時怎麼不還人家?”葉勤覺得好笑。“喂,你要在商店裡遇到一個不認識的人突然跟你打招呼然後幫你給了錢二話不說就把你拉出去再告訴你他是你故人你能記得這茬才怪!梁望變化好大啊,我現在還得仰望他了。”葉勤哈哈大笑,說:“你現在對誰不是仰望,咱們這群小孩裡,就你發育最失敗。”“靠!是你們營養太過剩好不好!一米八怎麼發育失敗了!”齊然氣得撲過去,葉勤沒躲開,被壓在床上,笑着求饒:“不失敗不失敗,很完美,是我失敗了……”齊然看着葉勤濕漉漉帶着水汽,對着他笑彎了的眼睛,一時情難自控,腦子一熱,低下頭就和他開始唇舌交纏。“齊然……”葉勤微微偏了偏頭,手上使了點兒勁想要推開。齊然不依,固執的追逐着葉勤閃躲的唇,葉勤抗拒了一會覺得無濟于事,也就不再躲,雙手擁住齊然的背任他任性地掠奪着自己的呼吸。等到發現齊然身上的變化的時候,葉勤有一瞬間有種想要起身離開的沖動,但是看着齊然坦然誠實的眼睛,他不忍心了,本來想推開齊然的手落在了他柔軟的頭發上,輕輕的摩挲着。“葉勤,我喜歡你。”在理智完全被淹沒前,葉勤清楚地聽見的齊然帶着鼻音的低語,心裡一緊,他知道,過了今晚,他和齊然,就再也回不去了。而齊然,臉上有讓他心痛的信任,慌亂,還有,心甘情願。第二天齊然腰疼得站不起來,隻能請假。葉勤站在床前關照了半天,才不放心的離開了。齊然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滿是一種惶恐的甜蜜,卻又不是全然的喜悅。昨天晚上,當葉勤流着汗在齊然身體裡面馳騁的時候,齊然并沒有得到太多的快丨感,第一次實在是太痛,而且那種屈辱的感覺實在太強烈。現在回想起來,初夜的記憶竟隻剩下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血腥味,背後男人急促的喘息,還有蔓延全身仿佛無止境的痛感。等到葉勤終于暢快淋漓的釋放的時候,齊然不顧全身的酸痛和僵硬,固執的轉過身,努力的想要從葉勤的眼睛裡尋找除了快丨感以外的一些東西。葉勤,也是喜歡自己的吧?齊然有點苦澀的想,他好像,都沒說過呢。十點多的時候葉勤打了個電丨話回來,叮囑說鍋裡有他蒸好的餃子,讓齊然一定要起來熱一熱再吃,齊然胃不大好,不吃早飯的話肯定會疼的。齊然敷衍的應着,心裡想,起得來才怪。果然,中午葉勤拎着從食堂打的兩份飯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齊然捂着胃在被窩裡蜷成一團。“齊然?”葉勤放下飯盒,快步走到窗前,看到齊然的眉頭難受的皺起,心疼的說:“不是叫你吃早飯嗎?”“你還好說!我下得了床嗎?”齊然被胃疼折騰了已經好一會兒了,葉勤這會兒自己撞上槍口,當然得不到好臉色。葉勤内疚的道歉,把飯盒拿到床頭,說:“那你坐起來,我喂你吃午飯,然後再吃藥。”“我又不是女人,不用你喂。”齊然語氣不善,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葉勤拿過棉衣給他披上,又跑去翻箱倒櫃的找胃藥。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很沉默,雖然一直都不是食不語的奉行者,但是實在是找不到話題。齊然偷眼看看葉勤的表情,在心裡猜想着要是可以重來一次,葉勤一定會選擇推開自己的,昨晚發生的一切,對于他們倆來說,好像是太快,太突然了。猶豫了半天,他終于下定決心的擡起頭,認真的看着葉勤,說:“葉勤,我不後悔,真的。”葉勤停下了扒飯的動作,卻沒有迎上他的目光,隻是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白飯,半天才應了聲:“嗯。”齊然心裡失落,但是又不知道應該期盼葉勤說什麼,隻好繼續沉默下去。吃完葉勤收拾好,拿過紙巾給齊然擦了擦嘴,齊然呵呵的笑,說:“我還不至于連擦嘴的力氣都沒有,你趕緊的,下午還要上課呢。”“那你休息,我下午去你們班幫你問張延要筆記。”“不用了,我不聽課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齊然躺下,正無所謂的拒絕,看到葉勤的眼神,知道踩到雷區了,馬上改口:“我明天回去一定好好問,今天就不用了,就算你要回來了我也不想看,今天就饒了我吧。”葉勤幫齊然掖好被角,點點頭,說:“那我走了。”齊然伸出手拉住葉勤,卻又不說話,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在暖和的被窩裡窩了一天,齊然的臉頰很紅,看起來帶着點孩子氣的憨态可掬,葉勤笑笑,低下頭在他的嘴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親了親,正要離開,齊然卻攬住他,加深了這個吻。齊然搞不懂,明明是應該覺得快樂的時候,心裡卻總蟄伏着一種莫名其妙的慌張,總想去證明些什麼來讓自己心安,至于是要證明什麼,他想不出,或者,不願意想。那天之後齊然明顯的感覺到了葉勤的變化,好像體貼了,細心了,但是卻君子了。說文藝一點,就是變得幹什麼都發乎情止乎禮,頗有種先結婚後戀愛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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