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少?&rdo;&ldo;七百三十一人。&rdo;典魁和錢實解開袋口,一地的耳朵就是證明!劉牢之無語半晌,鄧遐朱序面面相觑。他們奔襲幾百裡,好不容易形成合圍,以絕對優勢的兵力碾壓,鮮卑兵愣是沖開包圍圈,跑得跟兔子一樣,咬住尾巴都殺不了幾個,反而損失不小。桓容帶着一千多人慢悠悠走在後邊,卻是一次就殺敵幾百?看着霞姿月韻、眉目俊秀的桓容,再瞅瞅一身血漬、滿面塵土的同袍,劉牢之三人頓感憋屈。難道殺敵也看臉?這還能不能愉快的打仗!準備搶劫的秦璟進入七月,天氣愈發炎熱,徐州、中州等地大旱,數月滴雨未落。晉軍一路高歌猛進,連續擊敗燕将慕容厲、慕容藏率領的軍隊,進駐武陽。桓溫下令軍隊短暫休整,不許靠近枋頭。同時派遣豫州刺使袁真進攻谯郡、梁國,鑿開石門,貫通糧道兵道,以防清水不通,後援不及,大軍變生不測。至此,桓溫出兵的計劃已完成大半,隻等進入枋頭,逼迫燕主割地求和,便可凱旋南地,攜北伐之威迫晉帝退位,榮登大寶。大軍休整期間,中軍主簿統計戰果,見到前鋒右軍遞送的官文,不信的放下筆,揉了揉眼睛。&ldo;七百?&rdo;&ldo;然。&rdo;&ldo;一役取之?&rdo;&ldo;然。&rdo;&ldo;運糧隊?&rdo;&ldo;然。&rdo;正規軍和運糧兵,四百對七百的戰果,劉牢之被嚴重刺激到,整日加緊操練,隻等下次接戰,定要洗雪前恥,給鮮卑人好看!士卒叫苦不叠,卻無人敢出聲抗議。這種情況下,上報戰果之類的&ldo;小事&rdo;,自然不需劉将軍親自出面,軍中謀士自可代勞。來送官文的不是旁人,正是曾提議&ldo;策反&rdo;燕國官員的謀士曹岩。事實上,他也不想來。奈何旁人躲得快,實在沒轍,隻能肩負起重任,到中軍大營走上一遭。主簿猶是不信,曹岩一陣牙癢,也不多說,直接讓步卒上前,解開數隻布袋。天氣炎熱,袋中之物早開始腐爛。系繩剛一解開,刺鼻的味道便沖天而起。主簿早已經習慣,神情間沒有任何變化,淡定的令人翻過口袋,将裡面的&ldo;戰果&rdo;傾倒在地,仔細清點。&ldo;七百三十一。&rdo;&ldo;三百三十九。&rdo;劉牢之秉性剛正,又同桓容交情不錯,自然不會貪圖運糧隊的戰功。清點完畢,主簿取出兩枚竹簡,分别記下數量,蓋上官印,親自遞給曹岩。仗沒打完,賞賜不能下發,這兩枚竹簡是日後請賞的憑證,對将兵尤其重要。曹岩不敢馬虎,确認竹簡上的内容無誤,用絹布裹起,仔細收入懷中。&ldo;多謝劉主簿,告辭。&rdo;留下一地的耳朵,曹岩轉身離開中軍大營。無需主簿吩咐,步卒迅速收起地上的&ldo;戰果&rdo;,運到營外焚燒掩埋。天氣太熱,稍不注意就會發生疫病。古代人未必知曉&ldo;細菌&rdo;&ldo;病毒&rdo;之類的詞彙,但随軍醫者都有經驗,不隻督促兵卒焚燒&ldo;戰果&rdo;,更調制成藥粉,灑在營盤四周。桓大司馬和各州刺使的帳篷重點關照,确保不出丁點差錯。曹岩回到前鋒右軍,正趕上開飯時間。因為桓容的堅持,運糧隊嚴守軍紀,沒有搶割當地稻麥。右軍上下吃的仍是從兖州帶來的軍糧。沒有肉湯搭配,好在蒸餅管飽,比起别的隊伍,待遇已是相當不錯。劉牢之捧着一碗鹹湯,蒸餅夾着鹹菜,和普通步卒一樣的夥食。連日在烈陽下操練,皮膚更加黝黑,不是身上的铠甲,壓根認不出他是軍中将官。&ldo;将軍。&rdo;曹岩走上前,取出絹布裹着的竹簡,道,&ldo;戰功已上報,此乃憑證。&rdo;劉牢之咽下蒸餅,喝下半碗水,擦擦嘴,喚來一名部曲,道:&ldo;請豐陽縣公來。&rdo;&ldo;諾!&rdo;按照常理,桓容現為劉牢之下屬,後者本不該這樣客氣。奈何桓容之前&ldo;風頭&rdo;出得太大,帶着一支千人的隊伍,依靠竹槍竹盾斬殺七百餘賊寇,己方傷亡不到兩百,這樣的戰果簡直驚人。不隻是劉牢之,左軍将官對桓容都客氣了幾分。殺一是賊,屠萬成雄。經士卒口中傳揚,桓容&ldo;水煮活人&rdo;的兇名竟變成威名。沒有人再議論桓容的殘暴不仁,反稱他有秦漢勇烈之風,值得推崇,更值得大家仿效學習。當然,這種推崇隻在晉軍之内。換成鮮卑胡,别說敬佩,簡直快将他傳成了&ldo;殺神&rdo;。照面就能殺掉幾百,用的還是竹槍竹盾,換成鐵器長矛,豈不是殺得更多!僥幸逃跑的賊匪和潰兵将竹槍陣傳得神乎其神,桓容坐在武車上的舉動,也被認為是成竹在胸,高深莫測,壓根不将千餘的敵軍放在眼裡。&ldo;遇上那輛黑色的大車,不能找死的往上沖,趕緊跑!&rdo;&ldo;聽說那人是遺晉大司馬的嫡子,腰圍三丈,青面獠牙,夜半要吃生肉,竟是比羯族還要兇狠!&rdo;甭管漢人還是胡人,對八卦的熱衷程度都很驚人。上嘴皮碰下嘴皮,好好的一個俊秀郎君,竟成了兇神惡煞之輩。晉軍在武陽停駐,秦璟留給桓容的部曲發揮優勢,憑借和胡人&ldo;打交道&rdo;的經驗,連續抓到三波慕容鮮卑的探子,得知北地最新的八卦流言。聽完部曲轉述,桓容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第二反應是無語。下意識摸摸臉,雖說他不是那麼注重長相,可大好青年被說成是青面獠牙狀似兇鬼,這感覺當真是難以形容。抓獲的探子被帶到劉牢之跟前,詳細拷問之後,全部送到郗愔的營盤之中。劉将軍做得光明正大,理所當然。桓容沒有提出異議,鄧遐朱序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軍中各有山頭。大家都曉得郗刺使和桓大司馬不和,劉将軍是郗刺使的鐵杆,把人送到郗愔面前實是無可厚非。至于郗刺使會不會把人交給桓大司馬,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有那個時間,不如多操練手下的兵卒,下次遇上鮮卑兵,好歹多殺幾個,别再讓運糧隊給壓得擡不起頭。劉牢之的部曲來請人時,桓容正躺在車廂裡小憩。阿黍端着漆盤下車,見到來人,問明來意,讓其稍等片刻,轉身回到車上,喚醒正會周公的桓容。&ldo;郎君,劉将軍請您過去。&rdo;&ldo;劉将軍?&rdo;桓容迷迷糊糊的撐起身,眼睛半睜半閉,懶洋洋的打個哈欠。阿黍浸濕布巾,輕輕擦着桓容的手心,随後取來絹布,道:&ldo;郎君有些暑熱,奴讓人備下冰盆,驅一驅車内的熱意。&rdo;&ldo;好。&rdo;桓容點點頭,接過絹布覆上額前,擦了擦眼角,舒服的歎息一聲,總算清醒許多。&ldo;說了是為何事?&rdo;&ldo;并未。&rdo;阿黍打開木櫃,取出一條玉帶,系在桓容腰間,道,&ldo;不過,曹掾剛從中軍大營返回,奴以為應是戰功之事。&rdo;&ldo;恩。&rdo;桓容整了整衣袍,坐直身體。阿黍手執象齒梳,利落的為他梳理長發,用葛巾束緊。車外的部曲未等太久,就見一身青色深衣,腰束玉帶的桓容從車廂走出,單手一撐躍下車轅。行動間,長袖翻飛,袍角輕揚,說不出的潇灑恣意。部曲竟看得愣住,遇上阿黍不善的目光,忙低下頭,不敢久看。&ldo;走吧。&rdo;桓容離開武車,典魁和錢實立即跟上。三人身後集合十餘名部曲健仆,各個雄健高壯,威武霸氣。尤其是秦雷秦儉等人,比外表論武力值,更是遠超他人,桓大司馬的部曲都得靠邊站。這已經成為桓容出行的&ldo;标配&rdo;。無論兵卒還是役夫,均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倒是别軍将官心生羨慕,如此猛士,得一即是大幸,眼前一溜十來個,當真是讓人眼熱。可惜,再眼熱也沒轍。典魁錢實認準了桓容,根本不可能轉投他人。桓沖的部曲身負使命,自然也不會離開。秦璟留下的二十部曲想都别想。至于南康公主備下的健仆,世代為司馬氏效忠,曆史可追溯至曹魏時期。想挖牆角?信不信鐵鍬當場卷刃。有人不信邪,派出說客許以重金。結果是話沒出口,人就被典魁提着脖子拎出營外,一拳砸得滿臉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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