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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道：&ldo;我姓楚，楚荷衣。&rdo;&ldo;荷花的荷？衣裳的衣？&rdo;&ldo;不錯。&rdo;&ldo;典出楚辭，好名字。&rdo;&ldo;抱歉，我沒讀過書，也不大識字。&rdo;&ldo;你用劍？&rdo;&ldo;不錯。你用什麼？&rdo;&ldo;徒手。&rdo;&ldo;小看我？&rdo;&ldo;一個人倘若大字不識，他的劍也不會到什麼境界。&rdo;&ldo;讀書的人都這麼說。&rdo;&ldo;你出手必死！&rdo;&ldo;不一定罷。方才你不過是用暗器偷襲了我。&rdo;杜子溦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很優雅地道：&ldo;請。請動手。&rdo;&ldo;承教了。&rdo;那一劍光寒如水，在冷霧中散發着凜冽的殺機。她的人也跟着劍飛舞着，在空中，好象蝴蝶一般地變幻着姿勢。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攻出三十六劍！杜子溦身形疾閃，玄衣飄動，竟也被這淩厲的攻勢迫得倒退了幾步！然後她的手在空中輕輕一彈，&ldo;铮&rdo;的一聲，似有某物破空而出，荷衣算準了方位，微微一讓，劍一撥，那物便原路彈了回去。她咯呼笑道：&ldo;原來你用的是暗器！&rdo;杜子溦臉色煞白，道：&ldo;你果然有點道行。&rdo;荷衣道：&ldo;隻是一點麼？你若隻用暗器對付我的劍，我保管你過不了十招。&rdo;實際上，兩個人頃刻間已過了一百招。杜子溦終于從腰後取出一道軟鞭，&ldo;拍&rdo;地一響，靈蛇般地向荷衣卷過來。&ldo;終于亮了真家夥，這還差不多。&rdo;荷衣淡淡地道。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鞭法。那鞭尾似乎始終跟着荷衣的身子，好象荷衣是一個柁鑼。&ldo;哧&rdo;的一聲，她的背後終于吃了一記。頓時整個身子都火辣辣地疼痛起來。荷衣大怒！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在鞭影下的生活。動不動，那一條鞭子就向她甩過來。這個莫名其妙，不講理的女人！然後她輕叱一聲，狂攻出七劍，在最後一劍時，她反身一扭，在空中循着鞭影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足尖在廊頂上輕輕一點，閃電般地向杜子溦的咽喉刺去！情急之中，杜子溦已無法閃避，反應卻很快。她抛出了自己的鞭子，鞭子的木柄，正好打在刺過來的劍尖上，劍頭一偏，&ldo;哧&rdo;地刺在了她的肩上。血從她的手fèng中滲了出來，一滴一滴，滴在雪上。那血是熱的，落在松軟的雪中，頓時便是一個小洞。荷衣的劍指着她的臉，道：&ldo;你輸了。&rdo;杜子溦道：&ldo;我沒有。&rdo;荷衣道：&ldo;我并不想殺你。不然，你避不開我這一劍。&rdo;杜子溦道：&ldo;如果算上我打你的那一鞭，我們隻不過是打了一個平手而已。你刺我的這一劍，不過是外傷，我打你的那一鞭，卻絕對是内傷。你一定聽說過北冥神功和冰魄神針。&rdo;荷衣暗暗抽了一口氣涼氣。這兩樣武功是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絕學。根本沒有人相信它們還真的有傳人活在世上。她的背已微微有些麻木。荷衣笑了笑，并沒有放下手中的劍，道：&ldo;無論如何，你若現在還不走，我至少還有氣力殺了你。我的相公不會武功，我絕不會讓你再踏入我們的屋子半步。&rdo;杜子溦道：&ldo;你的劍術，我承認，是一流的。像你這樣的人該找個象樣子的人做你的老公才對。&rdo;荷衣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ldo;我的老公也是一流的。他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男人。我就算是現在死了，下輩子，我還要嫁給他。&rdo;杜子溦微微一怔，道：&ldo;你這話我聽了喜歡。我的男人就很有趣，雖然他的腿也不能走路。&rdo;&ldo;看起來我們似乎應該聚在一起喝杯酒。這世上有趣的男人本就不多，沒有腿而有趣的男人，少之又少。&rdo;&ldo;酒是沒有的，趁這個功夫聊聊天倒還可以。&rdo;杜子溦居然笑了起來。她笑的樣子很動人，眼光流轉，顧盼生輝，連荷衣看了都覺得有些發呆。杜子溦道：&ldo;你可曉得我見他女人的目光恍惚，仿佛又到了别處：&ldo;那時候，這裡的這個溫泉孤零零地隔在院子的後面，還沒有被蓋進院子裡。有一天，我拿着衣裳，正準備去溫泉洗浴，卻發現早已有一個男人赤裸裸地坐在裡面。水是鮮紅的，所以他雖然……雖然是赤着身子，倒……倒也并沒什麼。他的衣裳和一雙拐杖便放在他的身後。他安靜地泡在水裡，眼望着遠處的山峰出神，手上端着一隻酒杯，樣子悠閑得好象是坐自己家裡的後花園裡曬太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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