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雲離和蘇瞳步伐一緻地進了幹承家的房門。滿地狼藉,無處落腳。桌上擺的床上放的,一并躺到地上去了,整個空間像是個災後現場。雲離用腳撥了撥碎掉的酒壇陶片,道:“的确不像是住人的,跟豬棚狗窩一樣。”司命小仙在豬棚狗窩中,把耷拉在地的床單拖了出來,表情複雜地将有着綿軟觸感的屍體包了起來。這時,幹承家發狂似的,亂抖着要掙脫反剪他雙手的兩個鄰人。他心中好像積壓着什麼火辣辣的東西,而那火辣辣的東西正切割他的喉嚨,逼他發出野獸一樣的喉音。他貌似想阻止司命小仙把屍體帶走。幹承家這個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對勁。雲離指了指自己的頭對蘇瞳道:“他這裡是不是有點問題?”蘇瞳認真道:“應該沒有。”雲離轉念一想,覺得若幹承家有什麼精神方面的障礙,屠夫在之前的談話中理應提到才對;回憶屠夫的描述,幹承家隻是一個突然有了詭異行為的正常人而已。雲離将這方面的思路的剪斷,背着幹承家問一鄰人道:“他一個人住?”鄰人低聲道:“他老婆死得早,但留下一個女兒來着。”雲離的腦海中回放着幹承家屋子裡的圖景,又問:“他女兒多大、去哪裡了?”鄰人用聊八卦的語氣道:“他姑娘都二十六啦,還沒嫁人,一心一意地照顧她爹。咳咳,我們都說他們倆……哎,前不久七八裡外的地方搬來一新戶,聽說是兩兄弟,都沒成家。幹承家不知道是不是想證明什麼,他都不是很了解對方,但新來的那個哥哥找人說了一次媒,他就把女兒嫁過去了。”雲離心想:二十六?鄰人朝幹承家屋子裡邊探腦袋,啧道:“他一個光棍,沒人管照,瞧這光景過得!他一個人呆着,也不曉得收拾,看那屋子被他搗成了什麼樣!”照他的說法,屋子裡之所以混亂一片,是因為幹承家“不曉得收拾。”但幹承家又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就算邋裡邋遢,再不濟也會把平常要用的東西擱在桌上吧,如何會随手往地上扔?司命小仙費力地扛着屍體,打斷雲離的思考道:“雲離君,我們走吧。”他覺得再不走的話,幹承家這條惡犬該不顧一切地沖上來咬人了。走之前,蘇瞳問幹承家的鄰人,附近有沒有空置的屋子。一人說河邊上有間小房子,是供女人們洗澡用的,但實則大家都會在自己的院壩裡解決洗浴問題,那小房子就被廢棄不用了。征得同意後,三人便帶着屍體到了距住戶們較遠的河邊。司命小仙掀開黑撲撲的簾子,把屍體放進屋子,又退出來,用手連連扇着屋子裡邊帶出來的灰塵。“蘇公子,”司命小仙一邊咳嗽一邊道,“這家夥橫看豎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屍體,沒有鬼魂的氣息、妖魔的氣息,更沒有靈力、仙力的氣息,我們把他請出來,能做什麼?”蘇瞳簡潔地道:“頭七,回魂,草木灰。”司命小仙:“唔,什麼意思?”雲離聽出蘇瞳說的是個民間的法子,這個法子隻要是夏國凡人,大概沒人不知道。而司命小仙寫命簿不多,對凡人的知識有不了解的地方也很正常。雲離就着蘇瞳說的幾個字,擴充道:“死者的魂魄在頭七會回到生前的住所,人們在屋子裡撒上草木灰,等魂魄歸來,草木灰上就會留下痕迹。有些時候,死者也會通過草木灰上的痕迹同活人交流,或傳達一些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意思。”“可這房子又不是它生前的住所,它如何會回來?雲離君、蘇公子,我們又如何知道它的頭七現在過沒過?”司命小仙問。雲離道:“這位被人扒了皮、碎了肉,死相凄慘。它現在大概正化身冤魂,想盡辦法伸冤、報仇。我們要知道它是何方來曆、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以這種方式請他回來,也算是給它指了一條訴冤的路。”司命小仙道:“要是它想得挺開,直接去投胎了呢?”雲離瞥他一眼,語言粗暴地道:“我讓你像這樣去死,你有沒有那麼好的心态,趕着去投胎?”司命小仙撓着頭諾諾了幾聲,而後幫着雲離和蘇瞳把屍體擺正,做出一種儀式感來。幹承家的鄰人念着這邊的進展,三三兩兩過來探看情況。雲離和司命小仙比不上蘇瞳會說話,兩人便躲在旁邊燒灰,由蘇瞳一遍又一遍勸那些人别急,先回家等着。待三人在屋子裡鋪上了草木灰、最後一撥人也終于被勸回去了的時候,天色已暗。不久,天上冒出了幾顆稀稀落落的星星。司命小仙打哈欠道:“雲離君,沒有動靜哇。”他一個誇張的哈欠也感染了雲離,雲離有些犯困,漫不經心道:“等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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