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神祇意覺自己實已情墜妖魁,于是憑上古神力助其再度結丹。兩者情意相通,是時神妖之戀傳為一段佳話。再百年,神祇心變,妖魁哀極,毀靈力,還妖形,以誓此世來生絕不破禁。”雲離說到這裡的時候,方才由綠光編織的靈動飄逸的女子又凝聚回了樹木的形狀,旋即碎成了靈星的光點,從座下的衆人中穿過去,消失殆盡。“破劍”抖了抖,抖去了飾演的神祇的長發,如釋重負地回歸劍身,回鞘。單論“說”的功夫,雲離比不得說書先生,但加上令凡常人目眩的“仙門靈力”,雲離這短短的一段在喝茶的人裡獲得了更高的評價。乜秋想到了蘇瞳說的話,心裡一提,趕緊帶頭捧場道:“好!”那說書先生眼見雲離不是在跟自己拼行當裡的硬功夫,也釋然道:“雲公子的本事妙極!妙極!”衆人鼓掌道:“雲公子再講一段!”雲離的耳朵自動屏蔽了雜音,他下意識去看蘇瞳的反應,然而蘇瞳竟顯得心不在焉。剛才那段,雲離講的是他爹他娘在三界流傳頗廣的愛情故事。他琢磨了一番,覺着這故事确實悱恻凄婉了些,縱使叙述方式華麗驚奇,蘇瞳不笑也是應該的。畢竟裡面毫無笑點,多愁善感的人說不定還會因他爹娘的故事潸然淚下。雲離思考片刻,取出觀清鏡,置于木桌上,讓銅鏡将一些神仙的秘辛糗事一一演來。座下有掩嘴抿唇的,有捧腹的,有前仰後合的,有笑得将旁人一把拍在地上的,當然,還有……面無表情的。雲離看着蘇瞳,心中盤旋着“你不給爺笑一個小心爺弄死你”的想法。他不信邪,秘密地用攏在袖子裡的手揉了一個東西出來,趁蘇瞳和乜秋都沒注意,将那東西朝着蘇瞳扔出去。那團由綠光凝結的虛影飛到了離蘇瞳鼻尖三寸遠的地方,停住,擴大。一張巨大的、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笑臉”阻隔了視線,雲離看不見蘇瞳的表情,隻知道當那團光紋消失時,蘇瞳的嘴角仍然沒有半分上揚。雲離把簿子一攤,提筆狂草幾字,揣好觀清鏡,同時把桌子一拍,收工。茶館刹時安靜下來。當着驚愕的衆人,雲離對蘇瞳道:“蘇公子,雨停了。”出了茶館,蘇瞳想到的第二個地方是白隐寺。但白隐寺滿是災情過後前來還願的香客,雲離和乜秋同時舉手表示不願意上山看人頭,蘇瞳便帶兩人間至山後,去到修竹河。修竹河河水尚淺,平素一些河底穢物此時也一覽無餘,甚至散發出令人遮鼻掩口的怪味,壞了衆人預期的景緻。此時陽光已經照得烈,别說早上的包子,乜秋已經接受今日無緣晌午飯的事實了。他前胸貼着後背,紙片兒一樣跟着蘇瞳沿河飄了一路,肚子不時發出要死要活的咕噜聲。雲離嫌他吵,刻意跟他拉開一大段距離,由是三人前前後後在河邊排成了筆直的三點一線。乜秋落在最後面苦道:“小哥,是肚子叫,又不是我要叫,我也辦法啊。”轉過頭,眼見乜秋三兩步又要靠近自己,雲離做手勢止住他道:“你的肚子不是你的東西嗎?你拿他沒辦法,難道我有辦法?”乜秋吐舌拳手作家犬之态,嬉笑道:“怎沒有辦法?小哥你賞我口飯吃就好了。”雲離抓起一把土扔他:“吃土去。”乜秋反應慢了半拍,讓突然飛來的一把散土灑了自己滿臉。他忙抹了抹嘴,“呸呸”了幾下,哭喪道:“兩位公子,大半天水米不進,順着臭水溝瞎逛,恕在下實在無法理解二位的意趣所在哇!”雲離停下來,面向“氣色不佳”的修竹河,對蘇瞳道:“蘇公子,這倒是。”他在茶館的時候想讓蘇瞳開心開心,無奈這人情緒内斂得像天生缺失開懷的能力,雲離也隻好用“失親之痛沉重如山,一擔石不足以移之”的想法來寬慰内心,以免自己這個司命仙君的自信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他大損。雲離看開了不少,覺得蘇瞳既然帶他和乜秋去了茶館、來了修竹河,就證明他在“導遊修竹”這件事上沒有敷衍,多多少少花了點心思;另外,茶館和白隐寺附近的修竹河,算是常年被關在家中苦讀的少年能想到的最惬意的去處,雖然蘇瞳面上平平靜靜無甚欣喜,但雲離猜他心裡一定不像前一天那麼沉重了。乜秋吵嚷之前,雲離想着蘇瞳要去哪裡幹脆就随他去吧,改變其心性的工程不能一蹴而就,急也急不來,現下最好放開手,不再幹涉;了解了解他到底對什麼地方、什麼事感興趣,逐步找到突破口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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