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優雅地吃了塊水晶桂花糕,拿手帕擦了擦手,走出位去。滿臉恭敬,對着蕭商揖了揖,語聲淡定中還懷着一抹恰到好處的喜悅,道:“兒臣與皇弟蕭衍亦有賀禮送給父皇。”
蕭商愣了愣,見蕭衍亦出來無聲作揖,終究還是慈愛又警惕地笑了笑,道:“煜兒衍兒有心了,是何物?”
“此物無形,人間難得幾回,萬物皆藏于其中。兒臣相信父皇會喜歡的。”
“有如此神物?孩兒呈上來也給大臣們看看吧。”說着,蕭商對張公公使了個顔色。大意便是讓張公公随時留意事況,一有動靜即刻應對罷了。
蕭商啊蕭商,竟對自己孩兒如此猜度,此般君臣父子,豈非可笑可悲?
幽幽昏黃中,徐徐沒出個白色身影。白紗旖旎,古琴孤執。淡雅君子,青蓮出兮。自顧不苟言笑隻淺淺揖了揖,便不理百官驚詫鄙夷目光立于中央,右腳一搭同時琴往腿上一放,淩空折坐,隻左腳撐地,猶如端坐于方正椅上般從容有度。
蕭商與衆人皆不解之時,蕭煜适時出來解惑,悠悠笑道:“此人琴技冠絕,又不慕名利,兒臣廢了好一番功夫方征得應承彈奏一曲,望父皇滿意。”
蕭商眯着眼緊緊盯着李容若飄忽的白紗,隻微微點了點頭。
蕭煜随即便李容若敷衍一揖,曠古琴音便從指尖流出。
李容若撫琴的手指潔白修長,骨節并沒有因清瘦而突出,反如主人身姿般仙風道骨。蕭煜愣愣看着,隻道是極盡天工之物。從周圍衆人沉醉的意态便可旁證,這指的确名符其實。隻是,過于蒼冷,似那山巅的皚皚白雪,舉世仰望而生畏卻步。
蕭衍自是亦對這琴師甚是滿意,自覺父皇受到此份禮物應會高興。而與蕭商坐在一起的蕭澈,看此景,聽此曲,生怕被比了下去,不由心下暗生歹意。
蕭澈正搜刮腦袋時,“铮”,隻聽琴聲一個激昂轉折如石裂破,須臾間宴席便倉惶起來。
救君
“護駕。”
“保護皇上。”
禦林軍魚貫而出,稍有勇的大臣匆忙堆起人牆将蕭商與蕭澈、皇後緊緊圍住,霎時燈花遺落,紛繁踏碎。連捧杯的宮女,亦都驚慌不定,更有甚者失足掉入旁邊碧湖。
蕭煜靜靜站着。
李容若自若撫琴。
隻是身旁愈漸增多的似宮中平凡常見的各色身影,将他們遺忘在遠離宮闱的那一方。
敵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并不知道面對的人哪些是敵人,哪些是護着你的人。恰如莊周夢蝶,恍惚迷糊中死生刹那,那般迷離,那般混沌,那般身不由己。面對明裡暗裡的敵人時,甚至會懷疑自己,是否是那不辨真假的精神病患者。
蕭商現下便是此種捉摸不定忐忑不安的狀态。
禦花園方才明明仍是人間極樂,現下卻似成了曆史長風中的斷壁殘垣,好不凄涼又令人血液振奮。
斷臂殘肢中,半段森冷劍身連着劍柄吐露在一個人胸前。長衣染血,眸光落敗。
霎時一片驚呼在愈漸微弱的打鬥聲中突兀響起。
驚呼沉寂,卻沒有人敢動一步,敢發一聲号令。地上的殷紅塗抹成意境冷峭的山水畫,連着血衣,奄奄一息卻有自在風骨。那是畫,一幅文人士子傾盡生命圖存的畫。
民間有人說,他有國士之風。蕭煜此時隻想說一句,去他的不着調的國士之風。好好一個世無雙之公子,偏偏要令自己深陷深宮囹圄。難道這便是他想要的麼?難道終究是追名逐利之人?先前所言“不住宮中,宴過不留”竟是謊言麼?
真真一個騙子。
蕭煜啊,難道這不是你一開始便作的打算麼?他隻是以另一種更為有效的方式幫你實現了。難道他不是你打着送壽禮的旗号送給自己父皇的“禮物”嗎?——一件足以颠覆朝堂傾盡天下的禮物——讓他成為“從此君王不早朝”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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