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如來,負了卿,那他的天地如來,還有何用?剩餘不過是慘凄凄的寂滅。
冷月當空,斜窗下,一人坐,一人卧,皆謹慎淺眠。
夢中雨中山水更程,恍惚間天已蒙蒙亮。森嚴偌大的宮城裡,侍人們正趕着張燈結彩烹羊宰牛,一片濃香的熱鬧。
此般喜慶的日子,正是孩兒承膝以表孝心的好時機。然而,此種機會,卻并非每位皇子公主都願意緊抓不放的,起碼蕭煜便是那個例外。
蕭煜自是知曉宮中府中上上下下皆笑逐顔開,他不惱亦不喜,如往常的細水長流般溫潤閑靜。這是屬于他明裡的日子。
而暗裡的日子,正如他此時。慵慵懶懶斜靠窗沿,雲淡風輕之下思慮着陰謀陽謀。偶爾轉眸,看一眼那端坐自在的李容若,嘴角翩然一笑,便又裹起風流外衣來。
一隻喜鵲從半空飛來,安靜地站在一棵鳳凰木上,用喙梳啄着自己的豐羽。輕靈轉頭間,淺淺看了一眼窗内的蕭煜,或許還有内裡日光明滅裡的李容若,便撲棱着翅膀欲起飛了。
蕭煜彈指而去,喜鵲擦過枝末葉兒靜寂墜落。許是宮裡過于喧鬧,使得處于宮外的安王府中那隻喜鵲連落在地上亦不聞任何聲響。
“安王爺真是無情呐。”
李容若原本想望一眼日頭以确定時辰,恰巧見着那一指氣将喜鵲利落打落,不由得揶揄出聲。
蕭煜朝他走去,高大修長的身影将李容若遮擋在陰影裡。鳳眼眸光流轉,自是玩味,道:“與容若公子‘非亡即瞽’相比,本王隻能算是天地一隅罷了。”
容若?調查清楚卻不稱姓不稱字,蕭煜你是多行止不拘之人?他李容若與他,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他們都知曉。何曾如此親近?
李容若昂首望進他眼眸裡,隻管淡淡笑着。良久,方道:“安王爺的心思,在下大概能了解。與王爺的心思相比,在下亦隻是個人無情罷了。而安王爺,則不然呐。”
李容若分明清楚,蕭煜一動則千軍萬馬死生之地。
蕭煜突覺脊背涼了涼,朝他又靠近一步,冷冷說道:“李公子如何能知這‘不然’?”
李容若眼光散了散,瞧見蕭煜蓄勢待發的手掌,随即翻了個白眼,頗有沒好氣之神态,道:“安王爺何需緊張?安王爺曾經貴為大皇子,如今······做了個安王爺,有名無實,王爺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豈獨獨李某知曉?”
“哈哈哈,我這司馬昭,可比那司馬昭窘迫。李公子,可願幫助本王?”
“在下一個鄉野琴師,做不得此等加官進爵之事,還是請安王爺另找賢人罷。”
“養的閑人千千百,賢人卻僅你李容若一個。”
李容若斜他一眼,道:“安王爺這是要養在下?”
“若是日日得以聽琴,修身養性,說不定哪日便寄情山水不理功名不争榮辱,甚至不念紅塵可置生死度外,如此想來,養下李公子,倒亦是好的。”
蕭煜本意雖隻是調侃,然而言語中無奈孤寂卻顯露無疑。人,到了某個境界可以舍名忘利,然真正看透生死并輕視生死的,寥寥無幾。他眼中的郁孤惆怅,如那秋風長空下的單鴻,心有天地,奈何孑然。
李容若不作聲了,推開門,往那香徑深處流連。
大曜向來有養士之風,上至皇宮貴胄,下至芝麻小官。隻要你有需要有能力,便可養士或成為養士。養士一出,天下則風雲萬變矣。多數養士并無颠覆之意,隻願歲月安好。然而各家各派,明裡争搶着所謂正統,所謂顯學,暗裡便牽涉官家政事,如此一來,國之分崩,時間而已。加上廢長立幼,有違天命,民間早已紛紛流出不少宮闱秘事、童謠箴言。又有諸鄰國蠢蠢欲動,自身以及大曜皆不得安甯如劍懸頭上。
時勢如此,蕭煜早已審時度勢行動起來,秘密招賢納士,欲将天下英才收歸帳下用以保命或改命。
蕭煜如此盼望,李容若卻并非如此。
他們,皆要亂世,卻注定形同陌路獨自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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