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喬瓦尼擡起頭,透過欄杆的間隙仰望他。&ldo;你認識他比我早,和他相處的時間也比我久。應該是我羨慕你。&rdo;喬瓦尼撐着欄杆:&ldo;哇,看來你總算有那麼一點兒認同我了。&rdo;他們倆對視了一會兒,方才那種充滿敵意的氛圍不知何時消失了。男妓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背後,&ldo;反正時候還早,要不要來我房間喝一杯?&rdo;&ldo;……去你的吧!&rdo;朱利亞諾尖叫着沖上樓梯。諸神指引之路&ldo;我很久沒回過這兒了,已經十年了吧,當真令人懷念。&rdo;狄奧多拉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在一棵山毛榉樹後,望着山坡下的那棟别墅。恩佐一手搭在腰間劍柄上,警惕的看向四周。别墅周圍環繞着茂盛的山毛榉樹林,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流過,夏天時一定十分陰涼,冬天則顯得頗為蕭索。别墅許久無人打理,瓦片上積滿落葉和塵土,籬牆被野生動物鑽破了,花園中長滿雜草,大門上貼着封條,屋子裡的東西想必也早被洗劫一空,徒留一具破落的外殼。&ldo;也許裡面藏着什麼,密室或者暗格?我進去看看,您在馬車裡等會兒。&rdo;恩佐說。狄奧多拉拉着他的衣角,沖他搖搖頭:&ldo;就算維托真的藏着什麼秘密,也肯定不在别墅之内。博尼韋爾又不傻,怎麼可能搜不出密室?&rdo;&ldo;那麼那幅畫到底暗喻着什麼?&rdo;女學者低着頭思忖了一會兒,瞟了恩佐一眼,示意他跟上,然後拎起裙擺,走進樹林中。她輕車熟路地穿過陰暗的林子,明明腳下連一條獸徑都沒有,她卻不會迷失方向。恩佐早已辨不出東西南北,隻能憑感覺知道他們并不是往别墅方向走。他們走了一陣,登上一座山丘,眼前豁然開朗,濃密的林間出現一塊空地,三面環繞樹木,還有一面臨着山坡,站在空地上,剛好能俯瞰薩孔别墅一角的露台。站在别墅露台上,天氣明媚的時候肯定也能看到這片山坡。空地上豎着滑梯和跷跷闆,橫過上空的粗壯樹枝上挂着一幅秋千,朝向陡坡的那一面壘着石頭,高度剛好到孩子的胸口。恩佐恍然大悟,這兒一定是朱利亞諾孩提時代的遊樂場。他幾乎能想象出幼小的紅發男孩在滑梯上爬上爬下,年輕的女教師坐在秋千上看管他的樣子。也許遠處别墅的露台上還擺着一套白色的镂空桌椅,别墅的男女主人坐在桌邊喝茶,時不時朝山丘方向揮手。&ldo;朱利亞諾常在這兒玩耍。&rdo;狄奧多拉握住秋千的鎖鍊,懷念地望着早已受到腐蝕的木闆。&ldo;那幅畫也是在這兒畫出來的。隻有自己人才知道這個地方。它比密室安全得多。&rdo;說罷,她擡頭望向挂秋千的樹枝,指着木頭上的兩道平行的陳舊劃痕說:&ldo;你看那兒。那兩道劃痕是從前挂秋千的地方,它露在外面,說明這副秋千曾被人取下,然後又裝了回去。&rdo;恩佐踢開秋千下的落葉:&ldo;泥土很松軟,和周圍不同,這兒被人挖開過。&rdo;由于沒有掘土工具,他隻好拆了秋千,将木闆當作鏟子挖開那塊松軟泥土。沒挖多深,木闆便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恩佐丢掉木闆,用雙手撥開坑底的土,從裡面捧出一隻銅匣子。他吹去匣子上殘餘的土壤,然後拿出自己得意的開鎖工具。狄奧多拉站在一旁,抱着雙臂看他忙活。匣子不一會兒就打開了。恩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迫不及待地取出裡面的東西‐‐一疊書信。他打開最上面一封,皺起眉頭:&ldo;我一個字也看不懂。&rdo;&ldo;給我看看。&rdo;狄奧多拉接過書信,快速掃了一眼:&ldo;這是一種密文,将帝國語中的每個字母逐個代之以相應的龍族語字母。除非知道替代規則,否則很難破解。&rdo;&ldo;很難?也就是說依然有破解的方法?&rdo;&ldo;當然。因為一種語言中總會有某些字母出現頻率高,某些字母出現頻率低,知道這一點,破解密文就不成問題了。&rdo;&ldo;您似乎對密文非常了解?&rdo;狄奧多拉擡眼看着恩佐:&ldo;這是最基本的曆史。《奧瑪蘭大帝遠征記》中曾記載大帝用密文和他的屬下通信,而《遠征記》是貴族子弟的必讀書目,如果朱利亞諾在這兒,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rdo;&ldo;喔……我一直覺得那是本爛書……&rdo;恩佐抓抓腦袋。女學者移開目光,慢慢搖了搖頭,表情好像在說&ldo;真是不學無術&rdo;、&ldo;這種人怎能當朱利亞諾的老師&rdo;、&ldo;誤人子弟啊&rdo;。&ldo;呃,您能破解密文嗎?&rdo;&ldo;我可以試試,不過需要時間。&rdo;&ldo;留給您的時間恐怕不多,您必須盡快……越快越好。&rdo;&ldo;我知道,我也很好奇薩孔家族到底惹上什麼禍事才慘遭不幸。&rdo;他們回到馬車上,恩佐一反先前的冷漠,殷勤地為女學者拉開車門,還扶她上車。狄奧多拉一直古怪地看着他,不過沒說什麼。馬車駛上鄉間道路。三不五時便能看到農民成群地往城市方向趕路。車廂中忽然傳出聲音:&ldo;您不會逼他做他不情願的事,對嗎?&rdo;恩佐神色如常,靈活地驅使馬兒繞過路上的水坑和石頭。&ldo;您指什麼?&rdo;&ldo;假如朱利亞諾不願成為緘默者,您不會強迫他吧?&rdo;&ldo;當然不會,我尊重他的意願。&rdo;&ldo;可我看您不像那種輕易放棄的人。&rdo;&ldo;我沒有放棄,我隻是……願意靜觀其變。&rdo;&ldo;先生,我研究龍族學,你熱愛愛麗切&iddot;伊涅斯塔,兩者天差地别,卻有相似之處。龍族文化中有一種概念類似人們常說的&lso;命運&rso;,叫作&lso;無名之力&rso;,它們認為世間萬象無不是&lso;無名之力&rso;冥冥中運行催動的結果,而萬物從誕生之始便被定下了未來。愛麗切&iddot;伊涅斯塔認為衆神可以支配人類的命運,無論凡人如何掙紮,都逃不掉宿命。這兩者豈非異曲同工?你是不是有絕對的把握:朱利亞諾不論如何都勢必走上衆神安排的道路,所以才敢這麼自信地說話?&rdo;恩佐望着前方,梵内薩巍峨的城牆和許許多多高聳入雲的尖塔從冬季的霧氣中逐漸顯露,呼嘯的寒風帶來神廟悠長的鐘聲。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到底值得慶賀,還是令人怅惘?&ldo;是的,我是這麼相信的。&rdo;&ldo;我回來了。&rdo;恩佐推開&ldo;靜谧之間&rdo;的門,發現朱利亞諾仰面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袋下面,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闆。一聽見恩佐的聲音,他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手腳并用地爬到床沿。&ldo;找到什麼了嗎?&rdo;恩佐含糊地應了一聲,坐在床上,往朱利亞諾身邊靠了幾分。&ldo;找到幾封密信,你的老師拿去破解密文了。&rdo;&ldo;還真有東西啊!我本來沒抱多大希望……&rdo;說着,他作勢要解恩佐的衣服。刺客吃了一驚,&ldo;你今天怎麼這麼主動?&rdo;&ldo;……你在想什麼啊,我隻是幫你換藥而已。&rdo;朱利亞諾鄙薄地哼了一聲。一天之内連續被兩個人鄙視,恩佐郁悶至極。朱利亞諾幫他脫去上衣,解開身上的繃帶。傷口愈合得很好,不見感染的迹象,再過幾天就能完全康複,隻會留下一道疤痕。朱利亞諾拿出一瓶酒,沾濕紗布,輕柔地擦拭傷口周圍。恩佐咬着嘴唇,一聲不吭,肩上的肌肉卻緊緊繃着。他正努力忍受疼痛。清理完傷口,朱利亞諾給他換上新的紗布,整整齊齊地纏好,順便打了個蝴蝶結。幸好恩佐看不見背後,否則肯定要抗議。&ldo;你包紮傷口越來越得心應手了。&rdo;&ldo;我倒甯願永遠沒有施展所長的機會。我不想你受傷。&rdo;朱利亞諾攤開手掌,貼着恩佐的脊背,沿着他精悍的肌肉向上移動。每向上幾寸,手掌就能感觸到凹凸不平的舊傷疤。他竟受過這麼多傷。&ldo;我記得你曾說過緘默者所受的每一次傷都會刻骨銘心。你記得自己身上每道傷痕的來曆嗎?&rdo;&ldo;記得是記得,但都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rdo;朱利亞諾的手掌停在他的右肋,那兒有三道平行的傷疤,兩頭細,中間寬,像動物的抓痕。&ldo;這個傷是怎麼來的?&rdo;恩佐微微蹙眉。&ldo;六年前去刺殺多羅希尼亞的一個富豪了,他養了三頭變種利齒兇獒,這是其中一頭留下的紀念品。&rdo;&ldo;其他兩頭呢?&rdo;&ldo;被我做成皮衣了,你想看嗎?&rdo;朱利亞諾沒有回答,手掌繼續移動,掠過脊背中央一道細而深的疤痕。&ldo;這個傷呢?&rdo;&ldo;三年前去刺殺尼達爾的一個貴族,他的保镖身手了得,使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直刃刀,刀刃像蟬翼那麼薄,出鞘的瞬間刀勢最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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