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少說幾句行不行!我哪知道它會放在那兒!原本是挂在别處的!天知道我爸腦子出了什麼毛病要把它拿下來,還跟房契地契放在一起!&rdo;恩佐止住笑聲:&ldo;給我看看。&rdo;&ldo;不要!&rdo;戲谑的笑容從刺客臉上消失了。他瞬間變得嚴肅,仿佛剛才的歡快隻是一場過眼雲煙般的幻覺。&ldo;給我看看。&rdo;他重複一遍。朱利亞諾吓了一跳,乖乖交出畫。亞麻布被他捏久了,畫上出現一道又一道裂紋。恩佐展開畫布,手指沿着布料邊緣遊走,将畫布翻了個個兒,然後又翻回來。&ldo;它以前是裝裱在畫框中挂起來的?&rdo;&ldo;呃……是啊……問這個幹什麼?&rdo;恩佐捏起畫布一角,向朱利亞諾展示布料邊緣的線頭:&ldo;它是被人割下來的。假如你父母打從心裡珍重這幅畫,肯定不會這麼粗暴。&rdo;&ldo;你的意思是我爸媽其實很讨厭我?哎喲幹嘛打我!&rdo;恩佐賞了他一個爆栗。&ldo;他們肯定是刻意為之,或許這是一條隻有你能看懂的線索。&rdo;&ldo;真的嗎?也許隻是巧合……&rdo;&ldo;你快想想,關于這幅畫你能想起什麼?&rdo;&ldo;突然這麼一問,我什麼也想不起來……&rdo;&ldo;仔細想!&rdo;恩佐厲聲道,&ldo;它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你父母把它藏在契約書下面,肯定有他們的道理。&rdo;&ldo;可是真沒什麼特别的啊……這就是我小時候的塗鴉,記不清是幾歲時畫的了,大概四五歲?誰還記得那麼久之前的事兒啊。&rdo;恩佐拾起畫布,焦慮地在房中踱步。&ldo;它一定隐含着某些隻有你才明白的信息……到底是什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rdo;&ldo;啊!我想到了!&rdo;朱利亞諾以拳擊掌。恩佐眼睛一亮:&ldo;有頭緒了?&rdo;&ldo;不是!我記不清小時候的事,但有一個人或許記得。&rdo;刺客頓時露出為難的表情:&ldo;你說的該不會是……&rdo;狄奧多拉拿起畫布,迅速瞟了一眼,然後擡起頭,目光停留在朱利亞諾臉上。&ldo;我當然記得。&rdo;她說。喬瓦尼&ldo;我當然記得。&rdo;她說,&ldo;這是你四歲時候畫的,你父母當時贊不絕口,認為你對色彩敏感非常,将來或許會成為大畫家呢。&rdo;朱利亞諾窘迫地說:&ldo;您能不能别提那些丢人現眼的事……&rdo;恩佐問:&ldo;您是否記得這幅畫具體是何時何地畫的?畫中有沒有什麼特别之處?&rdo;狄奧多拉托腮思忖:&ldo;應該是熱月的時候。是的,一準沒錯。我記得朱利亞諾是在薩孔家的鄉間别墅畫出它的。我們隻在夏季才會搬到那兒避暑。要說畫中有什麼特别之處……嗯,缺乏洞察力的我實在看不出來呢。&rdo;&ldo;這麼說畫中的房子并不是薩孔家族的祖宅,而是鄉間别墅?&rdo;&ldo;我想應該……是吧?&rdo;恩佐不由分說捉住狄奧多拉的手臂:&ldo;您今天如果沒有别的預約,就和我們一起郊遊踏青如何?&rdo;&ldo;現在是冬天,踏什麼青?!&rdo;狄奧多拉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恩佐拖出房間,塞進停在旅店門口的馬車當中。&ldo;你這是綁架!&rdo;她從車廂窗戶探出頭,對恩佐怒吼。刺客一臉無所謂地跳上駕駛座:&ldo;怎麼會呢,您不想跟您的得意門生一道故地重遊嗎?&rdo;&ldo;恕我直言我一點兒也不想!&rdo;朱利亞諾打開車門,狄奧多拉剛想下車,卻被朱利亞諾推了回去。&ldo;既然您這麼不情願,那您就隻好一個人去了。&rdo;他一把拉上車門,在老師對面坐下。&ldo;什麼?!&rdo;女學者驚恐萬狀。&ldo;去别墅必須出城,可我現在……不太方便,怕被守衛認出來,所以隻好請您給恩佐指路。&rdo;&ldo;指什麼路?你們到底想幹嘛!&rdo;&ldo;去别墅的路呀。我懷疑父親在那兒藏了什麼,他留下這幅畫作為線索,指引我們去尋找被藏匿的真相。&rdo;狄奧多拉總算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ldo;你是說,你全家被殺的真正原因?&rdo;&ldo;沒錯。&rdo;朱利亞諾扭頭望着窗外。和老師談論這個話題讓他很不舒服,心裡壓着某種沉重的東西,胸口一陣憋悶。&ldo;你大可以直說,何必這麼鬼鬼祟祟的。&rdo;&ldo;我怕您不同意,隻好先斬後奏了。&rdo;朱利亞諾虛弱地笑了笑,&ldo;說來也巧,很久以前‐‐應該是大瘟疫爆發前的那個夏天吧‐‐我和母親一起乘馬車去往别墅,路上遇見了一名緘默者。我記得那是個女人,穿着誇張華麗的衣服,腰間卻佩了一把樸實無華的劍。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緘默者。&rdo;&ldo;我也記得。後來你特意問過我這件事。&rdo;&ldo;母親對他們異常反感,當時的我根本不明白她激動的原因。&rdo;&ldo;因為奧莉娅和維托都是光明正大的人,向來不屑與這些三教九流之輩為伍,卻因為情勢所迫和他們做了交易。&rdo;朱利亞諾出神地望着窗外飛速掠過的街道:&ldo;就好比一個人厭惡殺戮,但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拿起劍。&rdo;狄奧多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ldo;那個時候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有朝一日也會成為緘默者。&rdo;朱利亞諾猛地收回目光,轉向他的老師。女學者不由地往後一縮,仿佛被他眼眸中迸發的銳利鋒芒刺痛了一樣。&ldo;我不會變成緘默者的。&rdo;&ldo;……真的嗎?&rdo;狄奧多拉小聲問。&ldo;恩佐已經答應我,決不逼我接他的班。等我完成複仇,&rdo;朱利亞諾心裡默默加了一句&ldo;也完成這樁委托&rdo;,&ldo;我就開始新的生活。&rdo;狄奧多拉盯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雙手:&ldo;你會不會和維托他們一樣,越是不願去做一件事,那件事就越會發生?&rdo;&ldo;沒人能逼我做我不願做的事。&rdo;狄奧多拉歎了口氣,往後一靠,閉上眼睛,表示她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馬車在&ldo;鮮花湧泉&rdo;門口停下,朱利亞諾推門下車,然後馬車再度離去。年輕人望着車輪揚起的塵土,用袖子遮住口鼻,待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後才轉身走進庭院。白天的妓院靜悄悄的,稱得上是門可羅雀,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這兒才會迎來一天的&ldo;清晨&rdo;。就連賈歐都不在。那位敬業的管事忙了一夜後也需要歇息。值班的門房正打着呵欠,這幾天朱利亞諾出入得勤快,他早已認識了,所以攔也不攔。朱利亞諾自己推開妓院大門,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人在等他‐‐當然了,他根本不想見對方。喬瓦尼倚在二樓的欄杆上,慵懶地向他揮揮手。&ldo;你找死?&rdo;朱利亞諾冷冷地說。&ldo;幹嘛這麼兇?是你搶了我男人,又不是我搶了你男人,我還沒兇你呢。&rdo;&ldo;恩佐是你的男人?真好笑,你不去當弄臣真是屈才了。&rdo;他走上樓梯,心想如果這個小男妓敢攔他,他就把他從二樓推下去!說到做到!但喬亞尼靠在原地,動也未動。朱利亞諾走近後,他充滿興趣地打量着他。&ldo;這麼說你和他是來真的?&rdo;喬瓦尼問,&ldo;不是那種……呃,玩玩的關系?&rdo;&ldo;廢話!他難道沒跟你說嗎!&rdo;朱利亞諾怒不可遏。&ldo;我以為他是厭煩了我們才故意拿你當擋箭牌的。&rdo;&ldo;别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真的很招人煩。&rdo;喬瓦尼不怒反笑:&ldo;多謝誇獎,這說明我不但不招人煩,反而還魅力四射,因為你覺得我沒有威脅的話就不會對我劍拔弩張了。&rdo;&ldo;你‐‐!&rdo;朱利亞諾動了動手腕,藏在袖中的刀片無聲地滑到掌心。他一面用袖子擋住手掌,防止喬瓦尼看到,一面挑起嘴角:&ldo;這算什麼,你想見見我真正&lso;劍拔弩張&rso;的樣子嗎?&rdo;喬瓦尼卷起自己一縷頭發:&ldo;敬謝不敏。不過你這麼精力充沛,還是留着力氣對付他的敵人吧,别再讓他受傷了。&rdo;朱利亞諾瞪着他。&ldo;對他好一點兒。&rdo;喬瓦尼離開欄杆,走向往下的樓梯,&ldo;他從不說自己的職業,但大家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他從前……過得很不好,每次來身上都會增添新傷,人也總是不開心,我從沒見他發自真心地笑過。既然你和他是真的……那就好好對他,别辜負了他的好意。&rdo;朱利亞諾咬着嘴唇。廢話。他想。這種事還用得着你說?&ldo;我真羨慕你。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羨慕你羨慕得要死。&rdo;他已經快走到樓梯底端了,朱利亞諾忽然說:&ldo;……應該是我羨慕你才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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