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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頁(第1頁)

黃梓瑕詫異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這樣逗弄這條魚,是什麼意思。李舒白卻看都不看她,隻淡然說道:&ldo;很久以前,有人告訴我說,小魚的記憶隻有七彈指,無論你對它好,或是對它不好,七個彈指之後,它都會遺忘你對它所做的事情。&rdo;黃梓瑕默然地将目光從小魚的身上轉到他的臉上,卻見他的神情還是那麼冷淡,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貫的冰冷。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靜靜地凝視着她,聲音清冷而緩慢:&ldo;所以,就算我喜歡一條魚,又有什麼意義。再怎麼傾注我的心力,但隻要七彈指,它就會忘記我。當它擺擺尾巴奔赴回自己的世界,頭都不會回。&rdo;黃梓瑕疑惑地看着他,似懂非懂之時,他早已将目光轉了回去,問:&ldo;今天你奔波了一天,有什麼收獲?&rdo;黃梓瑕被他跳躍的思維搞糊塗了,不明白他說着一件事,忽然為什麼又跳到了另一件事,倒像是不想讓她琢磨透自己話裡的意思似的。所以她怔了一下,才将自己在公主府、呂氏香燭鋪和張行英家中的見聞,一一說了出來,隻是略過了自己和禹宣見面的事情。等她說完,馬車也早已到了太極宮。李舒白與她一起下車,看見她拎起那個袋子,便問:&ldo;這是什麼?&rdo;她将袋子打開一條fèng隙,露出裡面那個頭骨給他看。他素有潔癖,所以并不伸手,隻看了一眼,問:&ldo;你怎麼也染上周子秦的毛病了,随身帶着這種東西?&rdo;她小心地把骨頭又塞回袋子裡去,說:&ldo;是給王皇後的。希望她能看在這件禮物的份上,多少對我寬容一點。&rdo;李舒白終于皺起眉,問:&ldo;程雪色?&rdo;黃梓瑕點頭。李舒白眉頭皺得更緊了:&ldo;怎麼會在你的手中?&rdo;&ldo;一言難盡……反正我想,還是帶進去交給王皇後比較好吧。&rdo;她隻能這樣回答。李舒白也沒興趣再問,隻說:&ldo;想活命的話,别帶進去。&rdo;黃梓瑕詫異地看着他,眨眨眼。&ldo;皇後的性子,我比你了解。我不認為她會因此而感謝你,相反,若由此觸及到她一些心底的傷口,我看你或許會遇到自己承受不住的苦頭。&rdo;他說着,徑自下了車,&ldo;不信,你可以試試看。&rdo;黃梓瑕看了看袋子,苦笑着将袋口攏好,塞進了座椅下的櫃子裡,她當初藏身的地方。李舒白帶着她一起走向太極宮,兩人示意侍衛們遠遠跟在後面,一路緩緩行去,低聲說着話。李舒白聽完了她的講述,問:&ldo;這麼說,如今有嫌疑的人,應該是呂氏父女與張行英三人?&rdo;&ldo;尚不清楚,但很明顯,這三人的嫌疑已經浮出水面。不過從作案手法來看,當時呂至元有不在場證明,而張行英與滴翠的互證雖有問題,卻要确切證實他們殺害魏喜敏,似乎也缺乏證據。&rdo;&ldo;魏喜敏不敬鬼神對嗎?&rdo;&ldo;是,公主府的人提到,一則他向來不敬鬼神,二則他有頭痛宿疾,最讨厭去人多的和鬧哄哄的地方,三則他在死前一晚已經失蹤,我覺得前一晚失蹤或許是本案的重大線索。所以,下一步,應該從他前一晚的行蹤下手。&rdo;&ldo;嗯。&rdo;李舒白點頭,表示肯定她的想法。他将她送到内宮城門口。天色已晚,太極宮與長安城的上空,浮着燦爛如錦的晚霞,映照得他們兩人的面容都明亮無比,也在他們的身後拖出了光彩散亂的人影,交合在一起,顯得十分虛幻。在這樣淩亂虛幻的光暈中,李舒白望着前方的立政殿向她示意,說:&ldo;進去吧。&rdo;她點頭,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他:&ldo;王爺還不去衙門麼?&rdo;陽光從他的身後投過來,他靜立在漫天雲錦般的霞光之中,用一雙清朗無比的眼看着她:&ldo;夕陽燦爛,晚霞華美,想在這裡再看一會兒。&rdo;她向他行了禮,轉身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他。他依然站在那裡,負手凝視着夕陽,如同巍峨的玉山,始終矗立在她的身後,就在一轉身就可以看見的地方。楊花蹤迹(1)太極宮中,雖然也有宮阙百重,雕梁畫棟,但畢竟不如大明宮的宏偉氣象。但王皇後住進來之後,宮人們大為嚴謹,亭台樓閣和花糙樹木都打理得整整齊齊,一掃王皇後入住時的頹勢,雖然宮殿不再光鮮,但三百年的風雨卻讓它顯出一種無法比拟的古樸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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