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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頁(第1頁)

,令少年時原本似青竹樣挺拔淩越的軀幹顯得有些佝偻難立。就在她雙眼由閉阖到張啟的短暫過程中,天邊殷殷旭日一越而過地平,奪目卻不豔俗的紅輪噴薄而出,曙光瞬間灑落一襲玄黑長袍之上,像要把它那冷漠的色調融化在自己無窮無盡的溫暖裡。“替我保護好皇上,她少根汗毛我拿你們是問。”如果還有這樣的機會。龍翼首将強忍哽咽,用盡全身力氣般高聲應是。淩絕袖不經意地回過頭往翎绮沂所在之處望去,視線渙散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情愫,似乎由于看不見,她便有了将他人苦痛置若罔聞的理由。“禁衛軍就不用我唠叨了,你們本應保護皇上,她少根汗毛自有吏部刑部給你們好受。”聽見禁衛軍首将應答後,她揚起手來,朝天空擺了擺,“好啦,我走啦,你們送我到這裡就夠了,”确實夠了。她本可以在下定決心的時候便讓昨夜之事發生,不用等到現在的,但她那早已成熟的自私還是戰勝了剛剛出生的無私——讓翎绮沂多陪她幾天,順便壯烈一回——叫所有躲在窗戶後面的百姓都來證實她,這個天憤人怒的昏君,真的上戰場去了,但這一次,不是為了掠奪他人國土,“龍翼禁衛軍即刻啟程,護送皇上每日後撤一百裡,直到返回仲都,途中除了洛莫,嚴禁任何人接近皇上,違令者,衆将得爾誅之,就地處決。都聽明白了嗎?”她話語間簌然充滿不可一世的威嚴,令人很難想象這戰鼓般的聲音與那輕柔和緩的神情來自同一個人。是——臨别一諾,高亢入雲,震耳欲聾。洋洋萬士在略顯擁擠的城前官道上,一一按劍摟甲,屈頸而下,一幹武将竟是向她行了雙膝及地的天人,君臣,父子之大禮。淩絕袖欣慰地點頭,繼而提起缰繩,低頭馬下道:“林将軍,引路。”林不懷聽見淩絕袖在喊自己,突然有種當了千古罪人的感覺,仰頭看着淩絕袖,明知不該可又忍不住問:“皇、院首,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雖說界淩院世代武将忠國憂民,但……”“雖什麼?但什麼?你難道不認為護妻無罪,懼内有理?哇呀呀,我告訴你家夫人!”她笑得誇張又真誠,失去同伴庇護的左手握着拳,在胸前頓了頓。林不懷語窒,萬沒想到這種時候淩絕袖還有玩笑的心情,頓覺欲哭無淚,強笑難為,隻得須臾有憾地深深歎口氣,回望一眼橫躺在洛莫懷裡,早已痛心至無聲地步的翎绮沂,牽起籠繩,調頭就走。好了好了,院首是出征,又不是出殡,悲悲切切的像個什麼樣子。他這樣想着,一張看似堅毅剛強的臉卻又濕了。埋頭走路,便是絨緞鞋面也沾了水。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肝腸寸斷的哭喊,像要為他道盡哽在喉間,說不出口的悲痛凄涼——“淩絕袖!你給我活着回來!”被點了名的人身形一頓,似是不知該說什麼般沉默了幾個眨眼的功夫,随即放開缰繩,曲臂腦後,無所謂地做了個再會的手勢,輕快道:“安啦安啦,你乖一點我就回來了。”說完,雙腿一夾馬腹,催馬也催林不懷快走。誰言,愁情重時自當笑,喜到極處蹙眉哭。林不懷言,狗屁!窮酸詩人懂個蛋!這會兒誰笑得出來,笑一個老子看看!偏他眼睛不争氣,擡頭便見了個笑給他看的人,于是他曉得了,以己度人有時是件挺叫人沮喪的事情。然則不論他想要将情緒發洩到何時,何處,何種地步,到達戰線的路途,走得再慢,也隻需兩個時辰而已。營關處,淩絕襟和顧錦文均是一身幹練戎裝,青絲盡藏冰甲底,紅妝不露銀盔外。遙見人來,淩絕襟疾步迎出關去,待得看清來人,本已低迷的心情更一下跌到谷底。“袖哥哥……?”她知道淩絕袖斷了臂,盲了眼,身為胞妹的她心疼惋惜之餘,滿胸愁緒固有理由,但也不至于到了好似不情願見到淩絕袖般,将一個被當作招呼的稱呼後加上問号的地步。所以,真正的原因,乃是,怎麼不見翎绮沂?淩絕袖因翎绮沂出戰汐海,因翎绮沂折返仲宮,因翎绮沂再行征程,即便山迢路遠,軍中亦早聞其間曲折,料是此戰将見淩翎二人攜手并肩,卻誰知來的隻有一個又瞎又殘的淩絕袖。可淩絕襟擔心的,既不是難窺情深眷侶,亦不是戰局勝敗。她知淩絕袖秉性,也知翎绮沂為人。翎绮沂絕不會離了這樣的淩絕袖,就算已成女帝也不會,唯一的可能,便是淩絕袖舍了翎绮沂而來。淩絕襟自诩粗人,說話從不拽文,腦中轉事,更無需修飾辭藻,唯有這次,連在心中揣摩因果時,都不自覺用上個“舍”字——每次單獨見着她們中的一個,這個舍字也幾乎要在腦中現身,隻這次是真的清清楚楚,毫無疑問地蹦了出來,蹦得令她頓時隻覺一身冰寒。而關于舍字涉及的内容,淩絕襟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因為淩絕袖獨來的目的實在太明确,明确得她無需去看林不懷那雙紅腫的眼睛,已能明白前夜的所有經過。“是襟兒啊,”淩絕袖翻身下馬,很運氣地竟沒踩上林不懷的腳,剛摸索着朝前走了幾步就被淩絕襟突然抱住,在她頸間的襟領上直接哭了個天昏地暗,天崩地裂,像要哭到天長地久,“襟兒,襟兒……”淩絕襟哭得慘,淩絕袖叫得也慘,顧錦文看得鼻子眼睛都酸起來,差點跟着掉淚,卻聽淩絕袖呲牙咧嘴狂抽冷氣之聲不絕于耳,凝神望去,黏稠熱液正從着她右身空蕩蕩的黑色袖筒漸漸滲出,“疼、疼、疼……襟兒快放開我,當心我的血。”怕疼鬼疼得哇哇亂叫,邊叫邊又忍痛将右肩挑高,不讓淩絕襟碰到傷處血液。顧錦文連忙揪住淩絕襟戰甲背後的軟領,将她扯開來,指着淩絕袖右肩,言不由衷地教訓道:“淩絕襟!你看你幹的好事。”其實是怕淩絕袖的毒血傷了淩絕襟。淩絕襟一見淩絕袖有傷,便條件反射地想喊六嫂嫂,這一想,鹽水又淌個沒完沒了。可憐一個陽光少女就此陷落于哭得狠與哭得更狠的怪圈中。“襟兒,快去寫份檢讨,全軍傳閱!瞧你把顧姑娘給氣的,我界淩院怎麼出了你這個欺妻滅祖的大、壞、蛋。”淩絕袖捂住傷口,拿着抑揚頓挫的調調,跟着起哄,仿佛他人做戲,事不關己。“喂!”淩絕襟跺腳,突感從大壞蛋嘴裡說出的大壞蛋三個字别有一番奇異韻味,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丁點的情緒想也沒想過要忍,一個不留神,便又被淩絕袖深入淺出的自吐自槽逗得含淚而笑。“哭夠了?”淩絕袖不正經地挑眉問,雙眼卻是筆直看向無人前境。“夠了!”淩絕襟不服氣地朝她喊。“嗯,”淩絕袖點頭,不期然唇角覺察一絲蜿蜒而下的涼意,她立刻鞠成半跪,勞動沾血的手去拍鞋,“哭夠了就好。”哭得夠了,就笑吧。苦待買陂塘,旋栽楊柳,依稀淮岸湘浦。東臯嘉雨新痕漲,消嘴鹭來鷗聚。堪愛處,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無人獨舞。任翠幄張天,柔茵藉地,灑盡未能去。青绫被,莫憶金閨故步。儒冠曾把身誤。弓刀千騎成何事,荒了邵平瓜圃。君試觑,滿青鏡、星星鬓影今如許,功名浪語。便似得班超,封候萬裡,歸計恐遲暮。——晁補之[東臯寓居]清晨,玉千斬按時拿起書卷。打開來,剛看一首,又發現,這一本,從史達祖到戴夫人,哇啦哇啦,咕叽咕叽,再拗口隐澀的詩詞,她是讀也讀得,背也背得。喪氣地将書甩到丈外,垂頭道,無書可讀。愛妃不在,時間太多。美貌宮女送來早飯,她習慣性地伸出爪子握住蹄子,不,不對,太失禮了,應該是握住遞來筷子的那隻色若瓊脂,形若柔荑的小手,“來,讓朕調戲一番。”宮女自是趨之若鹜,含了三分嬌羞三分無邪三分浪蕩一分無恥坐到玉千斬懷中,着手去解她腰間袍結。乏味。玉千斬避過宮女獻到嘴邊的紅唇,煩躁地皺眉。“朕隻說要調戲你,你倒是解朕衣帶做什麼?”若是愛妃,早一筷子打得朕素顔紅腮柳枝亂,青黛櫻唇繁星墜了……而那才是調戲的樂趣。玉千斬突地詩興大發,想寫些什麼,可懷裡有個礙事的東西,摸不到筆架,“出去出去,不然朕剝了你的皮蒙鼓面。”宮女被吓,淚奔,順便牽走玉箸一雙。好嘛,這下飯是吃不成了。玉千斬撐頭皇案上,心想,反正也吃不下。轉眼又無了作詩之興,坐着隻覺懷裡空,于是站起,站着又覺影子孤,複又坐下。如此坐立不安,循環往複,來來回回十幾遍,膩了,她一腳踏上龍椅軟墊,另一隻腳也學着,站好,轉身蹲下,蹲久腿麻,最終坐下,環手抱住雙膝,呆看皇案上被春風翻動的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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