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幹活!”自己卻站着不肯邁步,直到翎绮沂擡起手來緊緊扣住她的左手五指,她才垂下頭,對上那雙清澈的眸子。“沒事的,不想當皇帝的話到時禅位就行了。嗯?”翎绮沂想為她抹掉眼角那滴鹹水,可右手卻被她死死攥着,很快沁出了薄汗一層:“要不你就隻想着替我父王你嶽父報仇,其他什麼都别想。”權利她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因為那會束縛她。仇恨倒是能令她趨之若骛的,因為那會使她解脫。她為什麼會活成這樣,又是什麼時候已然活成這樣了呢?而這樣的她竟不會叫人覺得有何不妥,反而總想去包庇她,放任她,乃至縱容她,這才是本事……古今天下聞所未聞的荒唐本事。翎绮沂揚起寵溺的笑容,埋起憂心忡忡,點頭示意林不懷派人将她擡上禦階,依舊與淩絕袖十指緊扣,牽着她來到偏殿高高的門檻前。“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哄我。”淩絕袖站定,眉眼慢擡,一派睥睨,突然撒開翎绮沂的手:“林不懷,傳我集結令,集界淩院西,北兩向十萬兵力團圍仲都,兩個時辰内保都城四門無進無出。禁軍架灰羽弓,遇出逃者,射殺後就地坑埋。”說完,她脫下厚重的黑色紋獅外袍,蓋到翎绮沂身上,隻着幽玄伏虎輕衫便踏入殿去。王汐正嘗着先帝美妃谄媚笑着遞上的柑桔瓣,汁水從薄薄桔膜中噴出的時候,他身側兩個嫔妃的鮮血也從薄薄脖頸肌膚中噴了出來,不差分毫地從兩側灑向了他的臉。“王大人弑君奪權了?恭喜恭喜。”淩絕袖負手而立,難得一次站了筆直,嘴上道着恭喜,面上卻陰沉得駭人。王汐被從天而降的溫熱液體蒙住眼,但他認得出這聲音。就是這道稱不上渾厚低沉的聲音,每每在朝堂上出則語驚四座,沒則鴉雀無聲,多少次叫他個一品文官也無地自容,顔面掃地。腥味鋪天蓋地而來,王汐急忙抹掉糊眼的液體,看清了自己手上原是美人鮮血後,他隻是愣了愣,并沒有表現得有多害怕。“淩絕袖,你蓋世武功果然名不虛傳,居然繞得過宮内兵士。”如今他是皇帝,内有五千精銳看家護院,外有十五萬大軍保疆衛國,隻要在皇宮内誅殺淩絕袖,将平希密旨公諸于世,順理成章收了界淩院約近二十萬的子弟兵,即可水到渠成地樹立千秋大業。“抱歉,我非但沒繞,還是被禁軍迎進來的。豬哥哥。”淩絕袖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右看殿外門檻邊被禁軍團團護住的翎绮沂,左看王汐身邊那個還沒被殺掉隻是吓得瑟瑟發抖的妖豔妃子,揶揄道:“林不懷乃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不二孝夫,家裡那個懶到發黴的美嬌娘叫我看着都心如貓抓,哪有為蕭戲春神魂颠倒的道理?沂兒逗你玩兒的,老匹夫。舉都舉不起來了還想着後宮三千粉黛,前朝萬裡江山?”她面無表情地針戳中年男子的痛處,視線蕩來蕩去直往禦案台面底下鑽。見王汐臉色越來越白,她幹脆蜷起腿,把身子整個縮進寬椅内,幾乎是斜躺着朝向龍榻。“快看看昨夜幫你弑君的孩子們現在在幹嘛?”她指着殿外歪七扭八站着與翎绮沂鬥嘴的林不懷和禁軍:“謀朝篡位也拜托你排隊好不好……”淩絕袖目中無人地戲谑王汐,不留神被跳牆狗一爪拍上禦案,吓了個激靈。“你一介!”兩道疾風順次從她中指與食指間射出,讓王汐的口形停在大張嘴的“介”字音上,由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滑稽得不得了。“林不懷是界淩院内臣,我一介武夫滿腦糨糊你料他不曉得?”其實王汐要說的是一介女流,但林不懷确屬内臣,早知淩絕袖是女身,此時她封起王汐形穴啞穴為的不過瞞住禁軍而已。她可沒興趣殺光自家五千兵士。但若真有差池,城外十萬守軍也能輕松滿足她半日屠城的需要。界淩院的信權是為生而設,集結權卻是為死而設。百年來集結令也就用過兩次。頭次是淩絕袖的太祖淩無仁為震聲威,傾一院之力蕩平了仲景域内持對抗态度的武林勢力,繼而成就淩家武林霸主的地位。再就是淩絕袖這次。“你現在口不能言,體不能動,也就沒什麼可玩的了。不如我剖開你胸膛,看看你剛都吃些什麼吧。”淩絕袖晃晃悠悠站起來,喝醉似地走到龍榻邊,揚手揮飛一顆有着妖冶皮飾的頭顱,将手刃尾端未沾毒液的鮮血蹭到王汐虛汗狂流的額角上,冷哼着森森然笑道:“聽說,美人的鮮血能養顔,你臨死保養皮膚,死了必定會被有斷袖之癖的小鬼們看上,倒時千鬼騎萬魔枕,保準爽死你。”她的右手不停在王汐臉上塗抹着,左手中指指尖已頂上王汐肋心。壓低王汐腦袋,淩絕袖故意要他看清自己的動作,而她的五指正成爪狀慢慢扣入指尖明黃布料,突地用力,王汐胸前一塊皮肉就被她生生抓下來。“你不叫呢……真沒意思,你不叫的話沂兒會以為我對你不好,回去照樣跪榴蓮,怎麼辦才好……”淩絕袖丢掉那快血淋淋的東西,反射性地用手握拳去捶自己眉間,可她兩手分别沾着兩人的血,這一捶,虎口處粘稠的濃血便啪啪地飛濺起來,星星點點漾了她滿臉,更有一線黑紅從虎口凹槽滴落,順着她瘦削的鼻梁流到唇邊。淩絕袖抓住王汐襟口簌地靠近他,幾乎是鼻尖頂着鼻尖地眯眼瞧他由于恐懼而放大的瞳孔。“我讓你能叫能動吧,這樣沂兒看得歡喜些,畢竟你的命是她的。”淩絕袖嘴角勾起更深的陰笑,收起嘯冰刺,将恢複常态的尾指指甲在王汐脖頸處劃拉兩下,順便解開了他的穴道,揪起他襟口,把他無力掙紮着的身子從龍榻上拽下來,一路拖下台階,拖過長長的殿廳,拖撞向偏殿門檻。“莫兒呢?她來還是我來?我小刀子用得不好,估計莫兒不在,要片他的話得勞動小紫。”撩開長衫下擺,跳過門檻,淩絕袖俯身翎绮沂面前,一滴污濁的血液在她低頭時掉落白雪琉金兔裘。翎绮沂并沒有被她滿手滿臉猩紅吓怕,卻于不經意間看出了她眼中藏着的嗜殺之意。“不說那些,先告訴我你頭疼不疼?”這對眸子,平時并不是這種發赤的顔色,若她頭疼,就代表她又到了臨界的地步,萬萬不可再讓她見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練功練功,不停地練功。甚至在夢中都止不住反覆默念心決的意念,喃喃自語着接受蝕肌腐骨的感覺——絕心決練到六層之後,形氣皆定,幾乎全是在用疼痛刺激功力增進,心決每念一遍就等于釘了顆釘子進自己皮肉,所以身體會才會産生麻痹的訴求,頭疼正是應了這種訴求而産生的反應,如果長期忍受此等漫無邊際的疼痛,身體各種器官便會失控,在不需要的時候也産生麻痹感,而這種麻痹感一旦産生,幸則見血殺戮,不幸則殺無可殺地殘害自身……隻求能夠感受到早已習慣了的痛,無論是誰的痛。“一點點,沒事。”撫上翎绮沂的臉,淩絕袖并沒有察覺到自己指尖的勁道已足夠令别人感覺到壓力:“你先考慮怎麼處理他,我肚子餓了,想回去吃飯。”說完,她撇眼向王汐。王汐倒在地上,雙手捂着左胸口,獸似地嚎叫着,聲帶已被淩絕袖從中間割開,隻能發出不完整的音節,一身嶄新龍袍染滿血迹,觸目驚心。“要不先吃飯吧,吃完睡一覺,王汐讓人綁起來也沒事的,睡起來再說好不好?”翎绮沂含着下唇扯住淩絕袖袍角,衆人眼裡的她像是在撒嬌,僅她知道自己是在哄個任性的孩子。抱抱上轎,親親入房合卺美酒,乃對乃雙新郎開懷,新娘笑放春夜夢長,日日歡暢禁軍聞言,頓時齊心合力地三擊掌給淩絕袖鼓舞士氣,還特意唱起了界淩院的新婚祝酒辭,鼓噪淩絕袖“睡覺”去。可淩絕袖卻大反往常地不與他們玩鬧,隻丢了句“再亂喊就抓你們到院裡守靈”,便又跨步殿内,揪起王汐,胳膊一甩,擲沙包似地将他朝岩梯盡頭抛去。哇……兵士們光看她甩手的姿勢就知道她要幹什麼,早早贊歎出聲——二十九階,剛好是摔不死又沒給好活的高度,這個丢下去,若前身着地,肋骨保穩了盡數刺入脾肺,想逃都沒招啊——院首英明!誰知,就在王汐落地瞬間,黃綠兩系身影自蔚藍天際閃現,一人一手,不但接住了王汐的身子,還攙着他直立起來。烽火也?衆人見天降神兵,不由目目相觑。禁宮由昨夜起便嚴防死守,不讓任何人進出,就連平原和一幹王子的屍首,也是在宮内焚化的,舉目四望,除卻那些個少零件的,就光有舊妃老妪宮女夥夫不是熟人了。再看那一黃一綠兩個東西,黃的黃衣黃如雛菊,綠的綠衫綠似油菜,同樣是白皙的面孔,碧藍的眼睛,高聳的鼻梁,怎麼瞧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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