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y曾經很擔憂的問他,kev,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所以睡不着?那時他淡漠的搖頭。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每當他有一丁點的睡意,那些他清醒時被強制扼殺的思念,就會沖破他這時稍為薄弱的意志,咆哮着在他心上奔走呼号:明珠……我想你。睡眠是人最放松的時候,所以容磊睡不着,因為他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力氣來抵制住往事的騷擾。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此:我恨你,恨到不願意再提起你,可是,我那麼那麼那麼強烈的想你,想到整整六年,沒有一個夜晚能安睡。六年前,顧明珠手起刀落,殺掉了那個熱血而有夢想的癡情少年。六年裡,容磊一點一滴積蓄能量,風起雲湧,他變成了當年顧明珠需要的那種男人,沉穩、強勢、心思慎密莫測、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六年後,當愛重逢,當她終于在這樣安然的夜裡卸下所有的防備,軟弱的縮在他的懷裡訴說思念。他卻比六年前更為恨她了: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生不如死了六年,原來你也是。這人生裡最美好的六年,就因為你當初的一意孤行,我們過得如此撕心裂肺。而你,甚至對此沒有一絲悔意。就好像這一切都是我本就應該承受的!顧明珠,我恨你!淩晨最黑暗最綿軟的夜裡,顧明珠睡着了,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貼着容磊喉結下方那塊柔軟,兩人親密依偎。容磊不知何時鑽進了被子裡去,一隻手枕在她頸下,摟着她的背,另一隻手收着她的腰,也睡得極沉。繼不久前酒醉後的激情夜晚,這是容磊這六年來第二次的安然入夢。清晨,寒凍,朝日升。草尖上的露水滴滴的滾,在晨光裡閃爍如珍珠。高檔住宅小區裡一片安甯,偶爾有上班去的人開着車,安靜的滑出小區大門。顧明珠睜開眼的瞬間感到劇烈的頭疼,天花闆上的雕飾恐怖的在眼前旋轉,嘴裡一陣苦,胃液翻騰,她猛的推開身上的人,捂着嘴往床下蹦,被套纏上她的腳踝,身下一空,她頭朝下摔了下去,半個身體“撲通”砸在地闆上,結結實實的麻了。容磊直直坐起,連忙撲下去抱她,她卻搖手不讓,連滾帶爬的沖進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哇”一聲,大吐特吐。容磊赤着腳追進來,一手拉起她的頭發,一手拍她的背。據說醉酒分兩類,一類人臉色越喝越紅,到了量,醉了,就吐,吐完就睡,第二天什麼事也沒有。而顧明珠屬于另一類,醉的越深臉色越白,當時看上去沒事,然後醉意在體内發酵一陣,再大肆反噬,接下去的好幾天人都難受着。一番忙亂折騰,顧明珠吐的膽汁都出來了,修長的手指捏在馬桶邊沿上泛着慘白,容磊皺着眉掰開她的手,把她抱起來橫在膝上,伸手拉了洗臉的毛巾,輕輕的擦她臉上四處糊開的鼻涕眼淚和嘔吐物。顧明珠不斷的幹嘔,像瀕死的美人魚吐着泡泡,她一隻手掐着他的肩背,難受的渾身直抖。“為什麼喝那麼多酒?”她慘白的臉色漸漸回轉,容磊把她扶起來,給她接了一杯水漱口,拍着她的背,低聲的問她。她是多麼善于壓抑真我的人,昨晚那樣的狀況,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顧明珠渾身都發軟,意識卻已經恢複正常,“小事,”她的聲音因為嘔吐而嘶啞,漱了漱口,“我爸爸身體不太好。”容磊正要問她是什麼病,她卻擡起頭來,從鏡子裡看着身後的他,笑,“我好多了。我要洗個澡,你要不要留下來參觀?”顯然,她已經又穿上了厚厚的裝束,正躲在刀槍不入的盔甲後面,又開始肆意的調戲。容磊眼神裡冷冷的透着厭惡,把手上的毛巾往洗手池裡一扔,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顧明珠從鏡子裡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偷偷的笑,目光柔軟。容磊在外面的洗手間沖了澡。顧明珠還沒出來,他熱了兩杯牛奶,又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動靜,他不放心,推門進去,她正從裡間的浴室出來,身上大大落落的套着他的衛衣,膝蓋以下赤着兩條白白嫩嫩的細腿,袖子卷到手肘,正把一塊毛巾蓋在頭上擦濕漉漉的頭發。他正要退出去,她看見了他,叫住:“石頭,我們談一談。”事隔六年,她再一次很冷靜的面露微笑,說:“石頭,我們談一談。”容磊仿佛回到了那個他們最後一次談話的清晨,顧明珠也是這樣坐在床沿上,冷靜而不可挽回的和他談分手。容磊的心這時仿佛被一隻小而惡毒的獸“咯吱”咬了一口,酸痛難當,他屏着疼默然點頭。顧明珠毫不含糊的承認了昨晚所有的醉話,她有些自嘲的說:“怎麼辦?酒後吐真言了。”“是酒壯慫人膽。”容磊淡定的調笑,仿佛事不關己。顧明珠有些慌,雖然她一絲一毫都沒有表露在臉上。容磊真的變了好多,她一點都捉摸不透他現在的态度。顧明珠暗自咬牙,心想隻好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了。阮無雙教過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就說實話。“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日光明晃晃,他安靜從容,顧明珠忽然沒了勇氣說出大段大段的抱歉和思念,她甚至有些羞澀,猶豫吞吐了一下,才說出來這句話。容磊沒什麼激烈的反應,輕輕的勾了勾嘴角,挑眉問:“你是說,要和我結婚?”顧明珠點頭,緩慢而堅定。容磊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很平靜的看着她,半晌,問:“顧明珠,當初梁飛凡答應救你爸爸的時候,你後悔過嗎?如果堅持到那時,我們就不用分開了。”顧明珠搖搖頭,“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最後是誰用了什麼方法救了我爸爸,我都回不去以前的那個我了。石頭,我從那件事裡認清了一點:夢想太奢侈了,我不需要。”“你不需要,所以連我的也要一并摧毀?”容磊聽了她的答案,嘲弄的笑了,神情有些恍惚,“因為你需要,所以把我變成你需要的那種人?”“不是,我并沒有那樣想。我那時和你分手是希望我們之間要麼是我,要麼是你,必須有一個人足夠強大,可以支付那筆實現夢想的費用。”“現在我們兩個都足夠強大了,可是誰還有夢想?”容磊一隻手放松的搭在沙發扶手上,仿佛下了什麼決心,“顧明珠,我已經沒有夢想了。”顧明珠這時才開始稍微把握住這場談話的脈絡。容磊在怨,她清楚的感覺到,并且暗自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有怨就好,她最怕他真的已經釋懷,無愛無恨,無處下手。“對不起——”顧明珠開始懷柔,誠懇的向他道歉。容磊卻笑着伸手阻止她接下來的話,“這些昨晚你已經說了很多了。我們談點其他,比如說,你接下來的打算。”“或者,我先來說說我的想法,”他侃侃而談,“我想你知道的,我爺爺希望我娶田家的小女兒。我也到了成家的年紀了,并且,就目前階段而言,我和她相處的很愉快。”顧明珠聽出了他的意思,暗自心顫,穩住聲音,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我知道,田思思的事情我來處理。我保證不會因此影響到你們兩家的合作關系。”容磊無所謂的笑笑,高大的身軀靠回沙發中舒服的坐着。顧明珠知道這意味着默認,意味着他給她機會。她心跳的很快,是好多年都沒有過的熱血沸騰感覺。“石頭,”顧明珠不知道說什麼好,按耐住心下的狂喜,她低低的說:“謝謝。我以為你還會恨我好久。”“沒那個必要。”容磊很平靜,“娶你或者田思思,對我而言沒什麼差别。在商言商,資本合理利用,你費盡心思糾纏我,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就這樣而已。”臭石頭“沒那個必要。”容磊很平靜,“娶你或者田思思,對我而言沒什麼差别。在商言商,資本合理利用,你費盡心思糾纏我,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就這樣而已。”他的語氣輕易而涼薄,像最冷的冬夜裡,曝露在深寒月色下的尖利刀刃。顧明珠忡愣半晌,皺着眉淡淡的笑了,她走過去委身偎進他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脖子,仰頭用鼻梁蹭他頸側,無可奈何的輕歎了口氣,“好好好……是我費盡心思糾纏你……臭石頭!”她像是對待一個放狠話的小心眼孩子,縱容寵溺,不以為意。晨光幽雅,一室的靜好裡,顧明珠笑的極為放松,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裡。容磊依舊保持着剛才的姿勢,目光深似海,緊繃的身體卻在不知不覺中,随着她綿軟的呼吸放松了下來。陽光逐漸暗淡下去,本以為是晴朗冬日的天氣,竟然生生的轉了。憋了好幾天的雪飄落,光線陰沉,漸漸的窗外一片飛雪。天氣和人心一樣,都是變幻莫測的東西。抱在膝上的人越縮越小,容磊用手背貼了貼她光裸的腿,隻覺得一片涼意。他把她抱起來塞進被窩裡,出去把牛奶又熱了一下,端了進來給她。顧明珠擁着被子坐着,正發呆。見他站在床邊等着,她乖乖的接過喝了兩口,微微撒嬌着說:“沒胃口,實在不想喝。”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暗紫夙【2部完結】 勇者上門拜訪,被我的技能驚呆了 帝後之路[星際] 合歡宗小師妹從不養魚 宮傾 樂傾希(大宮番外) 全民:開局異變,我是天選挂批! 落櫻之都(煥紫赤櫻) 秦老闆風華絕代 四合院開局就分家 麒龍+番外 前傳:悲月+正傳:皇月+番外:蜜月【3部完結】 席爺每天都想官宣 暗夜之族【完結+前傳+番外】 Saint Canonists聖·魔+番外 花謀(GL) 夜光 神曲【3部完結+番外】 男神總是在養生[娛樂圈]+番外 cos上弦之貳,穿到咒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