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猶在耳,徐欽已步入室内,郭翠煙見之,即自椅起,面帶溫婉笑容,輕聲道:“二表兄值務已畢。”
徐欽僅微颔首,未多言語,徑直入内室而去。
茜月原以為郭翠煙于徐欽歸時便會離去,未料其見徐欽入内,複又坐定,舉杯品茗,對茜月言:“此茶甚佳,二嫂手藝高妙。”
茜月心雖無奈,然客至需禮,故表面仍笑答曰:“若表妹歡喜,吾令仆人包之,以便表妹歸家細品。”
郭翠煙欣然接受,感激言:“如此厚意,翠煙先行謝過二嫂。”
其目視茜月,熱情言:“不知何故,自入鎮國公府,見二嫂便覺親近非常。家中無姐妹相伴,二嫂溫婉善良,似吾之親姐。”
茜月聞其恭維之詞,心内冷笑,而面色如常,淡然答曰:“表妹謬贊,閑暇之時,歡迎常來小坐。”
郭翠煙笑顔如花:“那我便不客氣,隻怕日後頻繁來訪,二嫂勿怪我擾人。”
此時,徐欽自内室而出,面色冷峻,對茜月言:“吩咐備膳,吾用完晚餐尚有要事。”
郭翠煙見狀,起身對茜月尴尬笑道:“不便打擾二位,翠煙先行告退。”
茜月又客套數語,命巧兒為郭翠煙包裹茶葉。
郭翠煙令春紅接過茶葉,向茜月緻謝後,又對徐欽笑道:“初至府中,常聞人贊二嫂和藹,幾番交往,方知外間所言不及二嫂萬一。二哥得此賢妻,實乃福澤深厚。”
言畢,其笑容和煦,語氣溫和,而徐欽面沉如水,未予絲毫回應。
郭翠煙言畢不見回應,立于原地,頗為尴尬。
茜月洞悉其心機,笑言:“吾不過待人以誠,何足表妹誇贊。”
言罷,她以手示意:“表妹慢行,有空常來。”
郭翠煙離去後,徐欽問茜月:“既不喜她,何故邀其至吾處?”
雖不喜,然為主母,須顧及顔面。
茜月笑問:“君何知我不喜她?”
徐欽拉近妻子,答曰:“前夜歸家,見汝望她時微蹙眉頭,便知汝不喜此人。”
茜月笑言:“難得世子如此留意妾身一舉一動,細微之處亦不曾錯過。”
徐欽劍眉微鎖:“汝喚我‘世子爺’,吾心甚感不适。”
他輕責:“此後勿再如此稱呼。”
茜月笑答:“遵命,世子爺。”
徐欽擁其入懷,輕擰其耳,笑言:“故意為之,是吧?故意惹我?”
再說郭翠煙離清風苑,笑容瞬斂。徐家世子如此不給面子,未嫁之女,如何承受。
加之其心懷鬼胎,遭冷遇,幾近逐客,心中更添不快。
春紅見主子面色不佳,忍不住抱怨:“世子爺實乃無禮之人,小姐身為客,竟遭其冷臉。”
郭翠煙沉默,春紅憤言:“世子爺非易與之輩,大爺更為和善,易于親近。依奴婢之見,吾等應在大爺身上多下功夫。”
郭翠煙郁郁道:“大表哥确較易操控,然亦喜新厭舊,媚娘之事便是明證。”
春紅見主開口,答曰:“所求不過榮華,其餘何足挂齒。若能享此富貴,情愛皆為空幻,豈能萦心?”
此言正中郭翠煙心意。郭氏一族衰敗,僅剩空殼,其母早逝,繼母貪婪兇悍,欲榨其分毫。
若不為将來籌謀,一生盡毀。
若能嫁入鎮國公府,成為正牌主子,豈非一步登天?
無論何房之主,隻要屬鎮國公府,郭翠煙若能攀附一位,便大獲成功。
郭翠煙暗自盤算,攜春紅歸寝,未及入門,松樂堂之通傳嬷嬷喜形于色,急趨而來。
“姑娘,夫人邀您晚間至松樂堂用膳。”
郭翠煙口齒伶俐,郭氏好聽奉承,故郭翠煙投靠以來,深得郭氏喜愛,常留其共膳。
然郭翠煙适才于清風苑受挫,心煩意亂,無意再哄郭氏。
郭翠煙對嬷嬷淡言:“屋内尚有瑣事,煩請嬷嬷轉告姑母,今日不便前往。”
嬷嬷受命而來,不願空手而返,堅持道:“姑娘若無緊要之事,餐後再辦不遲。今日大爺提前歸家,夫人特設宴,小廚房備下豐盛菜肴,專候姑娘,還請移步。”
聞徐顯亦被邀,郭翠煙心思一轉,答曰:“既為姑母之意,不敢拂逆,吾先更衣,随後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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