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島的神秘在永遠期待和未知的世界裡,島上、水裡、傳聞中,等待一波一波人去探尋、去經曆、去挖掘未知的秘密。就連江裡的魚也變得很神奇,讓人在沒有任何思想準備中迎來新的謎底。過了整個夏天,見識了更多來自水中的精靈,沒想到我的認知隻限于黑瞎子島上,遼闊的黑龍江水奔流不息,茫茫兩國岸線注定了不凡的回響。來到黑瞎子島之前我隻知道鯉魚,到了黑瞎子島我才知道這裡有三種鯉魚。一種就是再平常不過的鯉魚了,市場上到處都有兜售的;一種是形狀跟普通鯉魚一樣,但通體灰黑色或者深黑色,全身黑得發亮,這裡的漁民一般捕撈到這種鯉魚直接扔回江裡,據說這種魚肉特别難吃,有種怪味,所以大家都沒人去嘗試也就沒有市場;還有一種魚就比較少見了,當地人叫“油鯉”,顧名思義就是這種魚肉油比較多,在當地生食較為爽口,所以也算是鯉魚中的珍品了。
有一次劉叔在宰殺魚,他驚奇地發現這是條不常見的“油鯉”,當時劉叔顯得很興奮,我圍在他身邊聽他一邊跟我講一邊看他手下的魚,我看它宰殺的魚跟普通鯉魚無異,随口應和了一番,也沒有當回事兒。等到做好後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才發覺到這條魚的味道尤其鮮香,劉叔饒有興趣的給我們誇誇其談,說這種魚有多麼多麼的好,而且還特别強調這種魚鱗片呈金黃色,在陽光照耀下跟黃金一般璀璨耀眼,魚肉可見明顯分層:“一層肉一層油。”所以這種魚不管是生食還是炖煮都格外可口。一桌子人啧啧稱贊,大飽口福,隻有我頓感心情重重,居然無意中錯失了一條這麼寶貴的魚。這頓飯吃得我和李博士都很遺憾,此後的幾天我們每天瘋狂地在島上尋找油鯉的蹤迹,希望能夠再次遇到,甚至每次我們在吃鯉魚時都變得小心翼翼,似乎感覺每一條鯉魚都是油鯉一樣。因為過分關注錯失的油鯉,因此不經意間帶來了島上的一次極度的不愉快。
我們把“夢境”中的鯉魚帶上島,它們金黃的身體讓我們執意認為它們的不普通,我想總是千辛萬苦得到的,應該會帶給我們驚喜吧,我們把它們暫養在網箱中,綁在了停靠在江邊的房子上。恰好當晚有王哥的同事上島,在我們不經意中,邵叔在無意中把我們養在網箱中的鯉魚送給了同事,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的同事已離開黑瞎子島。或許因為小島太過于平靜,抑或是因為我們過于年輕,我們的情緒居然因為幾條魚被點燃,最終失掉了卻是理性,我們索性将生活中的所有不愉快都強推到了邵叔身上,邵叔最終追趕上他的同事将半死的鯉魚給我們要了回來,但我們雙方的情緒卻久久沒有平靜,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正趕上王哥不在島上,他因為我們的事情急匆匆連夜趕回來,我們三個(我,王哥,李博士)坐在了一起,我們聊了很長時間,冷靜後深深為自己的沖動行為感覺到羞愧,相處這麼久的情誼,被瞬間的情緒擊碎,成為了我們生活在島上最大的遺憾。這件事兒着實給我們的離島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也注定進一步加速了我們離開的日程。
島上的日子注定留給我們是複雜波瀾的思緒,就像眼前的黑龍江,平靜時水面明鏡般平靜,不激起一絲波動,就像我們大多數時間在島上的日子,平淡無奇,隻随自己内心去感受;暴風雨來時,江面波濤滾滾,大有掀翻天地的震撼,我們就這樣在美好的日子中給自己的行程畫着天翻地覆的符号,一種緊張的氣氛籠罩住每個生活在島上的人,或許這一切的緣由都有我們的年少輕狂所導緻。過去的人們更多的可愛可親的一面,他們一次次浮現在我的回憶長河裡,我總是記住的是島上生活的那段美好,遺憾默默收緊在角落,不再去碰觸、不再去提及,生活在黑瞎子島上的人們注定有段不平常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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