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旁聽的陳霜來到歐陽九身邊,察看栾秋情況。
李舒聽見星一夕開口:“我想知道不聞長老的事情。”
苦煉門十長老之中,除了李舒這幾個年輕的,其餘五位都是年長者:椿長老、滿長老商祈月、稚鬼、千江,還有一個異常神秘的“不聞長老”。李舒他們從未見過“不聞”,也幾乎沒聽過任何人提起,隻曉得此人名号,對此人卻一無所知。
殺死千江和稚鬼之後,苦煉門其餘長老便再無威脅。李舒認為,椿長老和商祈月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唯有這位神秘的“不聞”,是個未知數。
年輕一輩不曉得“不聞”,但千江一定知道。
既然星一夕開始問,李舒便不再理會身後的事情。他抱起栾秋,躍出黑塔,落在溪邊。
溪水冰涼,栾秋胸口又痛,口舌幹燥,卻無法自行飲用。
李舒便含在自己口裡,喂栾秋喝下去。
栾秋丹田如同刀割,蜷作一團。千江的“明王鏡”已入第八重,栾秋的“神光訣”同樣也是第八重。按李舒與栾秋此前推測,層次相近,應當很快就能融合。但栾秋看起來并不适應這種難耐的痛苦,他緊緊扣着李舒手指,說不出話,隻是看李舒。
李舒也根本不知道他看自己能有什麼用處,自己又不是靈丹妙藥,看了就能消除痛苦。
“……”他心中對栾秋所說的話仍有怨氣,但見栾秋這個樣子,仍覺得心痛,他把栾秋抱進懷裡,低聲道,“我們就要赢了,再忍一忍。”
栾秋在痛苦中也不免對他的話感到茫然。
他不知道李舒說的“赢”是指什麼。曲天陽不是曲青君殺的,就應該是椿長老殺的。李舒隻不過是在欺騙自己。
但他蹭了蹭李舒的面頰,沒有說一句話。
“明王鏡”和“神光訣”雖有同源的可能,但比“神光訣”霸道許多。它調動起經脈肺腑所有力量,用痛苦和折磨來飼育内勁。
人的身體有保護自己的本能,當身體不斷承受幾乎超出限度的痛苦,那對痛苦的忍耐力也會漸漸增強。
“明王鏡”利用的正是這一點:四肢百骸的力量彙集于丹田,令丹田充盈至滿,近乎爆裂,這是一種痛;失去力量的四肢百骸為了自保,生出新的力量,這是第二種痛;丹田之中“明王鏡”仍未徹底融入體内,仍在不斷吸收力量,于是這兩種痛不停地循環,成為第三種痛。
李舒與栾秋手心相碰,他的内勁也緩緩流入,與千江試圖侵略、擾亂一切的意圖不同,他在引導。
混亂不堪的“明王鏡”成為了溪流,逐漸歸入栾秋丹田。它與“神光訣”對抗、争鬥,最後被神光訣吞沒,徹底成為隻屬于栾秋的力量。
丹田仍有隐痛,栾秋渾身衣裳濕透,手指輕輕地無自覺地抽動。
他的呼吸時快時慢,整個人如沐浴在冷汗之中,當太過強烈的痛潮水般退去,他像被日光暴曬,連皮膚都有針刺之感。
李舒很理解他的一切感受。他把栾秋放在溪邊草地上,用溪水打濕自己衣袖,為栾秋擦去臉上汗水。栾秋黑發被汗水浸透,目光疲憊,眼珠緩緩轉動,注視李舒。
李舒正要再去接水,栾秋忽然抓住他的手。
“你現在别動,調息好了再……”
一句話沒說完,栾秋把他拉到自己身上,緊緊抱住了。
李舒不敢大力掙紮。栾秋力氣還未徹底恢複,連擁抱他的手臂也有虛軟之感,他趴在栾秋懷中,半晌才說:“行了,放開我。”
“原來是這樣。”栾秋聲音不僅嘶啞,而且沒有力量,像一個虛弱的病人,但他仍強撐着,把想說的話說完,“原來你受的苦是這樣的。”
李舒扭頭,隻看到栾秋汗津津的臉。溪邊礦石散着微光,白歡喜在這邊插的兩盞鲛油燈持續亮着。栾秋鼻尖水珠閃閃發光,他那過分端正以至于不近人情的英俊,因虛弱和疲憊,變作能觸碰的溫柔。
李舒擡手去摸他的臉,有點兒想哭。這念頭才起來,他眼淚便從眼角滾進草裡。
“什麼廢話……”李舒邊說邊笑,栾秋仍抱着他,湊近了吻去他的眼淚。
“好痛。”栾秋小聲說,學的是李舒平時耍賴的語氣,“痛死了。”
商歌說,她把李舒小時候的事兒全都告訴了栾秋。
可具體是多少?李舒懷疑過:他又能理解多少?那都是摸不着看不見的往事,經他人之口講述,痛楚層層削弱,到栾秋心裡,就像裝不住水的簸箕,剩的隻是籠統的同情和憐憫而已。
李舒一直是這樣想的。他懷疑栾秋,又渴望栾秋,兩根繩系在他心裡左右拉扯,勒出誰也看不到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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