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瑪做了個動作,張海華小跑着過去。
白瑪的對面是一個看起來約莫四十多的女人,不符合她年紀的花白的頭發編着很多的辮子,上面用着銅器做着裝飾,辮子一條一條長長的拖到地上。
白瑪将孩子抱上自己的腿上,看着張海華的臉沉默了好久,然後擡頭看向女人,道:“族長,請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他。”
張海華顯然沒有聽明白,但是他感覺到了一種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慌亂的感覺,那是一種危機感。
“母親?”張海華輕輕道,明顯有些不安。
“會的,白瑪。你該前往“終極”了。”族長道。
然後張海華就被放下,在這布滿毛氈的房間裡,張海華卻一下子冷汗都起來了。他跑出了門,拉開一個個毛氈,看到白瑪和兩道身影前往了更深處。
一個健壯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眼熟,顯然是剛剛那個叫薩迦的男人。
另一邊石頭房子裡的小薩迦也跑了出來,稚嫩的臉上是滿臉的慌亂,他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事。他大喊着,三人都沒有理會,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走着。
直到很遠很遠,張海華還是沒有退回房間裡去,他就像是當年的白瑪一樣,在最後的最後得到了那輕輕的一個眼神。
……
1906年
……
“念官…”
明明是一道柔軟的溫柔至極的女聲,張海華卻忽然從床上被驚醒,白瑪已經離開了一年,他現在一直生活在喇嘛廟裡。
當年那個小喇嘛已經長了很高,而他還是保持着大概三四歲的模樣。
小喇嘛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的床邊,把他叫醒。
“康巴落那邊來人了,說是叫你過去呢。”小喇嘛說道,見人醒了後就退了出去。
張海華沒想太多,有些瘦弱的小身闆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厚厚的袍子後推開了門。
走着曾經白瑪走過無數遍的小道下了樓,來領人的是那個小薩迦。
“薩迦回來了嗎?”張海華問道。
“他們回不來了。”小薩迦道,冷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
這一年來,張海華都沒有再去過康巴落村裡,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小薩迦變了這麼多。一路上他不說話,張海華也就沒有說話。
兩人這樣安靜的爬過了一個雪山,張海華呼了呼自己的小手,站在半山腰上又重新看到了那個記憶裡的村子。
……
“今後,我會将康巴落族的鳳凰圖騰當做我們汪家的族徽。”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黑石頭牆壁傳出來,落進了張海華的耳朵裡。
“這就是那個孩子了。”
白發女人的容顔還是沒有變,她看見小孩走了進來,坐着淡淡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呀?”
男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山外來的,張海華退了幾步,臉色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厭惡,扭頭看向族長,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用用這種逗小孩的語氣和他說話。”女人道:“我們康巴落族的孩子都不是尋常孩子。”
在張家的屁股後面追了無數年的汪家發現了這裡,并且在這雪山之中發現了喇嘛廟,找到了康巴落族。
族長告訴了他們很多,并且答應他們帶走張海華,為了完成汪家頂替張家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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