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書會為了不讓自己的注意力再放在對方身上和手上,裝作不在意地問道:“雲舒今日帶我去做什麼?”
溫止寒答:“制匾。”
姚書會想起第一次對方帶自己去珠玉閣時對元嬰說的話——“匾額之事元大無需費心,改日我自來制作”,那時他以為對方說的不過是一句戲言,在繁忙的公務下對方自然會忘了這檔子事,沒想到……
“到了。”溫止寒略帶沙啞的鼻音将姚書會從回憶中拉出,他進一步解釋道,“今日帶你走這條道,一來我既已告假,今早自是不便再招搖上街的;二是早也想告訴你我在酒官府與珠玉閣間修了暗道,但總覺該親自帶你走走才有誠意,今日總算得了空。”
暗門的出口是珠玉閣的後園,這裡種着一棵海棠樹,還有玉蘭、紫薇、牡丹、梅花等觀賞性極強的花,看起來元嬰沒少費心思搭理這個院子。
姚書會還注意到,回廊上有一方石桌案,上面還有不同顔色的漆漬,想必是元嬰平常制匾的所在;除此之外,桌案旁還立着一塊長條形的木材,上面的“雨歇處、是晴空”清晰可見,想來這就是他們今天要制作的那塊匾的原料了。
溫止寒順着姚書會的視線看去,問:“修文先前接觸過制匾麼?”
姚書會搖搖頭:“一竅不通。”
溫止寒介紹道:“木匾制作的工序大體說來有三步——選材、刻印和抛光上漆。”
溫止寒讓姚書會将那塊牌匾擡到案桌上——匾額不過四十來斤重,放在平時并不算什麼重物,可他正感風寒,渾身無力,與其讓對方看出他的勉強不如直接支使對方。
溫止寒繼續道:“這牌匾是元嬰拆了前朝罪臣已經廢棄的家中的房梁所制,此人為官時極為奢侈,連房梁都用了名貴的上好金絲楠。元嬰是行家,我已經拜托他将字拓到匾上了。”
姚書會似懂非懂地問:“為何不用現伐的樹木?”
溫止寒答:“那樣的木材久經風雨,木性穩定,制成牌匾不易開裂變形。”
姚書會興奮地接道:“如此,這塊雲舒為我制的匾我便可再用百年。”
溫止寒耳根飛過一片紅雲,他不好意思地撇過頭,順帶糾正道:“不是我為你制的匾,是你我共同制作。”
姚書會呐呐:“可我不會……”
“交給我,教你也交給我。”溫止寒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間說出了一句足夠撩撥人心弦的話,認真地道:“制匾工藝有平闆陽雕、平闆凹雕、平闆漆字、圖騰雕框、镂空圖騰雕框等等多種。字的刻法也有兩種——中凹陰刻字與中凸陽刻字。”
第三十八章
溫止寒無奈地道:“我本想着有元嬰指導和修改,你我定能做出令人驚豔的匾,沒想到出了這些事。我對制匾也僅是略通一二,紙上談兵倒強些。看來隻能做不需要那麼多工藝的匾額了。”
姚書會是一個隻知道陰刻陽刻的門外漢,他囫囵應着——他相信溫止寒的審美,對方随便做做肯定都比他強。
“那就從最基礎的陰刻陽刻選吧。”溫止寒道。
篆刻中字凸為陽、字凹為陰。
姚書會狎昵地道:“我聽雲舒的。”
溫止寒在少年人過分依賴的神情中敗下陣來,他希望他與姚書會寫的字刻的是一陰一陽,但陽刻的難度比陰刻要大,他沒有嘗試過,故而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刻好。
他思量許久,最終邊拿出刻刀邊側頭對姚書會笑道:“主體的‘雨歇處’便用陽刻,‘是晴空’用陰刻,如何?若是失手了,我的匾額與修文換換,此匾我自己用。”
姚書會心道這畢竟是兩人合制的匾,不管是撒潑還是耍賴,他都要留下這塊匾;何況溫止寒隻要能鑿出個大概的形狀,他就看不出好壞。
姚書會拿到刻刀後便着急忙慌地下了刀,但篆刻最需細心,他第一刀就落歪了。
溫止寒看着少年毛躁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走上前去,兩人間的姿勢與上次姚書會教他畫危星山時反了過來,這回換作是他環着少年了——他敏銳地發現少年不僅比上次刺青時高了些許,還比上次壯了,想必是這幾個月來勤于鍛煉的成果。
“來,刀面斜一點,用力。”溫止寒的手覆在姚書會手上,為了指引姚書會落刀的方向,他稍稍用了點力,“對,這樣沒錯。”
姚書會看着兩人交疊的手,不禁心猿意馬,這個姿勢明明與上次相同,他卻覺得一呼一吸的熱氣都充滿暧昧。他看着自己比溫止寒略黑的膚色,心中浮現出了一個的念頭: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大人了,很快就可以保護溫止寒了。
溫止寒哪裡知道姚書會心思根本不在牌匾上,更不會知道對方心中是怎樣的百轉千折;他看着在他手把手的教授下還是歪七扭八的線條隻想扶額,心中直道天賦這種東西果真勉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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