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芝:“但他沒跟我說真正重要的不是學這些玉鹽。”
展言:“那是什麼?”
陳芳芝概括不出來,遲也沒跟她說過,可能是因為他也概括不出來。但這些年裡陳芳芝無時無刻不在學。學社交,學攀關系,學厚臉皮争取。甚至學着寫劇本,寫策劃。但這還是不夠。她一開始連同性戀都沒怎麼接觸過,于是她又學會了接受不同的性向。後來學會這個世界上還有受害者,要保護受害者。學正義,學勇敢,學包容。也學世故,學妥協,學陰謀詭計……但她可能就是太笨了,永遠慢一步,永遠有學不會的時候。
“你說他為什麼想做女人呢?”陳芳芝問展言,“我其實一直想不明白這個。”
展言:“天生的吧。”
“可是做女人多倒黴啊。”陳芳芝撐着自己的下巴,“你還記得小可嗎?”
展言記得,立欣原來的藝人經紀總監,但跟他接觸不多。他進公司沒多久她就生孩子去了。陳芳芝的話題太跳,他有點跟不上,所以什麼都沒說。
“所以我不敢生孩子。”陳芳芝怔怔的看着夕陽發呆,“懷了也隻能偷偷去流掉。”
展言驚得睜大眼睛,他甚至不知道陳芳芝有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
“索尋離職那會兒吧。”
展言不知道該說什麼,那段時間陳芳芝确實心情很不好,對索尋也非常苛刻。但他從來不知道背後還有這個原因。
“那你男朋友……?”
“他也不知道。”陳芳芝苦笑着搖了搖頭,“男人不會懂的……東苔也不懂,他不會懷孕,他終究不是一個女人。”
展言又陷入了那種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困境裡。他知道陳芳芝說得不對,可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能力去跟她講這個。陳芳芝現在對他很誠實,這些年裡從未有過的誠實,也許是因為眼前的落日,也許是因為酒,也許是因為毛毯下面相依的體溫。展言不忍心了。
“我真的很抱歉。”陳芳芝最後說。
展言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你跟我說過,人會改變的。”
陳芳芝轉臉看着他。
展言看着眼前的落日:“也許有一天,你也會改變這個看法。”
“也許吧。”陳芳芝的笑容有些慘淡。其實她自己都已經不相信這個話了,嚴茹已經給她好好上了一課,“我隻能慢慢學。”
展言看着她,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們沒有赢。”
“誰?”
“就是他們。”展言想列舉幾個名字出來,但除了嚴茹、江晏他竟然一時也想不出來。但他想說的并不隻是她們倆。“他們”永遠面目模糊。但他很堅定地說:“他們沒有赢。”
陳芳芝笑了一聲:“糊了還嘴硬。”
但她把頭靠了過來,依在了展言的肩膀上。她知道展言很生她的氣,可是她也知道,展言總是心軟。他也生東苔的氣,可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永遠都不會忘記東苔的還是他。他是她挑中的人,最重情重義的傻子。
“謝謝你。”展言突然對她說。
陳芳芝“嗯”了一聲,沒有問他謝什麼。
“我隻是一個很庸俗的人。”陳芳芝最後說,“展言,這個世界上全都是庸俗的人。有些東西改變不了。”
展言什麼都沒有說,他隻是指着落日,說:“看。”
太陽終于落下去了。天邊還有光,雲是清透的黛青色。海面是千萬年不變的平靜。
“真美。”陳芳芝說。
展言也點點頭:“真美。”
*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章晚上十一點。
第118章
展言有了一個新身份,電影《鮮花聖母》的監制。拜中國電影較低的行業工業化水準所賜,展言自己都不是特别明白“監制”這個身份到底是幹什麼的,其實什麼都參與一點兒,主要聽索尋指揮。但索尋說展言才是老闆,比如選角這個事兒,看了不知道多少個演員了,就沒一個展言滿意的。他不滿意就隻能接着選,因為他答應那二十萬目前隻是一個空頭支票,還攥手裡沒給呢。
江少珩說展言這是這麼多年讓人選來選去,現在一朝翻身當家做主了,先讓他過把瘾再說吧。說得展言在桌子底下直踹他,一桌人都笑。
對粉絲們來說,展言最近終于消停了不少。他聽了陳芳芝的建議,寫的歌都攢着,攢滿一張專輯再一起發,對外就是宣稱“沉澱”去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他是因為好友的遇害受到了創傷,很多人把他之前的種種行為解讀為“傷心過度有點不正常了”,顯然展言是白憤怒了。但是人的憤怒終歸是有限的,展言現在終于氣不動了。他遠離了媒體,除了忙索尋的電影,還到處找藝術類項目投資,但老關注一些特别邊緣小衆,充滿人文情懷但沒什麼市場的,不像是奔着賺錢去的,倒像個散财觀音。被索尋吐槽說資本家都是這樣的,發了迹才開始做慈善。展言現在脾氣好得很,任他和江少珩開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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