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站去貴州,節目組給了出發的日期和大緻的行程單。陳芳芝看他霜打的茄子似的,還想着調節調節氣氛,問他去過貴州沒有。展言搖搖頭,還是興緻不太高的樣子。
陳芳芝氣頭過了,也覺得這事兒不大,笑着調侃他:“至于嗎?一開始你還往外推呢。”
展言就不說話了。
陳芳芝隻好道:“我給你訂機票。”就打發他回去。
展言出辦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給江少珩打電話,但是江少珩沒接。他就站在立欣樓下,坐花壇邊上端着手機措辭。他們倆聊天記錄還停在昨天,江少珩說來他新家裡看看,展言說别了,還沒收拾好。江少珩說“那正好我來幫你”,然後就是展言發過去的地址。他們倆後來沒說過話,展言昨晚沒發信息,怕顯得自己特不知足,招人嫌。
可他措半天辭,也沒想到這一條信息該怎麼發才不顯得像質問,最後軟軟地留了一句“有空給我回個電話行嗎?”
但直到他幾天以後出發去貴州,江少珩始終沒有回複。
江楚也沒收到她哥的回複。
一開始她沒在意,誰家親兄妹天天聊微信的。後來覺着不對了,是因為她好幾天沒回家,金小敏竟然隻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她在蘇俐的酒店裡,就讓她接着住吧先别回家了。那語氣聽着心煩意亂的,江楚才覺得不對勁。問江少珩,江少珩就跟死了一樣不回信息,江楚一下就明白了。
這是江少珩的老毛病,他不高興分等級,普通不高興就彈彈琴,非常不高興的時候就隻有沉默。
他小時候自殘那回就是這樣,家裡一點兒不知道他在學校被欺負,光知道有狗仔拍他,交代了學校老師多留心,不知道這點兒特權招緻了同學們更兇猛的霸淩。等家裡知道的時候,就是江楚看見他拿着爸爸的剃須刀片眼睛都不眨地往自己手腕上劃。
他這個人好像天生就缺乏合理的情緒出口,不會跟人吵架,要麼就是忍,忍不了了就把自己封閉起來,封閉到一定程度,就不知道他會對自己做什麼。
江楚當天就背着包回了家。跟她想的差不多,江少珩這幾天足不出戶,不是在自己屋裡就是在琴房。倒是沒有絕食,家裡阿姨給他送上去,他也吃。但是江晟發火,說不許送,他也不主動要。最後金小敏不舍得,還是給他準備了吃的送上去,他就安靜地吃,甚至還會很禮貌地把髒碗碟送下來。但就是不說話,江晟的怒火跟金小敏的眼淚他都無動于衷,像一個行走的黑洞,所有的東西扔進去,連個響兒都沒有。
這是他這麼多年在這個家裡習得的唯一有效的自衛。
江楚也不跟他說話,就去他屋裡陪着他。陪到晚上,就在他床上睡。雖然是親兄妹,但到底都長大了,江少珩就等妹妹睡着了,自己去她房間睡。江楚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江少珩不在房間,突然哇一聲哭了。
江家三層樓,金小敏睡樓上江晟睡樓下,能聽見她哭的也就隻有江少珩。江楚抽抽噎噎地哭了五分鐘,門果然被打開了。江少珩抱着枕頭,一句話都沒說,去躺在了自己屋裡的沙發上。
哭聲這才停了,房間裡安靜了很長時間,江少珩終于破天荒說了一句話:“你就裝。”
就跟小時候一樣,江少珩自殘讓她看見以後,她就死死黏着哥哥,哥哥去哪兒她去哪兒。反正江少珩沉默,也不趕她。要是她一不小心睡着了,起來看不到哥哥,就會哭,一直哭到哥哥重新出現為止。
江楚把臉埋進枕頭裡偷笑,知道這算沒事兒了。她爬起來,又蹭到沙發上,拖着江少珩的手臂,硬把自己腦袋擱上去,跟他擠在沙發上。江少珩伸手推她,她反手抓他的手腕,根本不用看就知道他手腕上的疤在哪兒。
“不是裝的。”江楚說。這是她十幾年的噩夢。
她松開手,江少珩猶豫了一會兒,手臂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枕枕好。江楚悶着笑了一聲,在哥哥懷裡閉上了眼睛。他們就用這種仿佛重新回到子宮裡的姿勢,緊緊地彼此依靠着。
江少珩抱歉地說:“對不起。”
他已經長大了,知道這種方式很不好。但他确實沒有任何别的方式能用來報複至親。
“你對不起的隻有我,”江楚的腦袋在江少珩肩窩裡拱了拱,“他們是活該。”
于是江少珩鄭重地又說了一遍:“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嗯。”江楚滿意了,然後又說,“也不用對不起我。”
她其實并不知道這次具體又是什麼事,金小敏說了一半,大部分是在責怪江晏,她就沒耐心聽了。不過江楚不需要知道太多,她明白。隻有她明白。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對家要不要來一杯交杯酒? 暴躁王爺的小哭包又奶又甜+番外 諸天大潑皮 長江圖南,剛重生就遭遇學生跳樓 畢業後我回家養蜂了 鬥羅大陸Ⅴ:穿成武魂殿背後大佬 甜度超标+番外 星河鬥轉 也曾南風也曾你 撬走發小的O前妻 被偏執反派一見鐘情後+番外 重生:拯救我那個戀愛腦大佬 小腦斧在線求生[穿書] 王者無敵 餘生沒有少年人 我加載了修仙遊戲外挂 穿成炮灰後我隻想離婚 豪門未婚夫有了讀心術 小喪屍他不想挨打/我的崽崽們不可能都是大佬+番外 超獸:貪狼降世,成為冥界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