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芒鞋,身穿黃黑僧衣的孫阿難,看着雙袖邊緣各紋有纏繞交媾的蛇尾,心中不由地感歎道。
這才是人穿的衣服!
從他換好僧服後,他便一直跟着姥母往她的後院走去。
姥母的院子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他們已經走了快一刻鐘了。
“知道你有很多疑惑。”走在前頭的姥母忽然出聲道:“想問就問吧。”
孫阿難略微思索問道:“佛母是什麼東西?”
“西密洲一個被人供奉的本尊。”
怕孫阿難無法理解,姥母又多說了一句,“本尊是他們那裡的叫法,你就把它當作世間的神佛就行了。”
孫阿難瞳孔微微一縮,有些震驚地問道:“神佛為什麼會願意與我結發?”
姥母腳步微微一頓,“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你自己嘛。”
聽到姥母的反問,孫阿難立馬就想起來昨天佛母說的話。
佛母好像是認出了自己天命人體質,不但沒有殺死自己,反而與自己結發。
孫阿難下意識地張口詢問,但很快就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
他現在向姥母詢問天命人的情況,并不是個好的時機。
沉默片刻後,孫阿難還想詢問其他事情時,卻發現姥母已經帶他來到一座屋子前。
上面用墨汁寫着三個大字。
煉丹房。
姥母推開房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門後有着極其廣闊的空間,其大小不亞于整個雜役房。
剛踏入煉丹房,孫阿難就見到房内盡頭躺着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
正是祭祀時出現的人頭豬妖!!
它的存在幾乎證實了孫阿難之前的猜測。
這人頭豬妖是一個活的丹爐!!
姥母并沒有直奔那活丹爐,而是走到煉丹房的角落,那裡有着一塊藥田。
藥田中種植許多孫阿難完全沒見過的植物藥材,其中就有那種能夠發出綠光的照明植被。
姥母走到藥田的中央,在那裡就隻種了一個東西。
孫阿難看到該東西時,一時間不知道這是藥材還是邪祟。
那是一個半身種在土中,渾身土黃色,形狀如同臃腫蘿蔔的植物,詭異的是在那蘿蔔頭處長有一張老人的臉。
“姥母,這是什麼的東西?!”孫阿難忍不住地問道。
“我們管它叫皺面還丹,種植它能夠保護鞏固一方的土木。”姥母頓了一下道:“山下的百姓則更喜歡稱呼它為:土地爺。”
這裡的土地爺,還能被栽種的啊聽到姥母的話,孫阿難心中不由地一驚。
姥母伸手抓住土地爺的頭,将其提了起來,露出了埋在大地下的根須。
“疼疼疼”那張老人臉口中發出了吃痛聲。
當土地爺的根須被拔出來後,還七,八個已經失去血肉的屍體也連同根須一起勾連出來。
見此情形的孫阿難顫顫巍巍地低頭看向自己腳下藥田,他無法想象究竟埋下了多少性命才讓這土地變得如此肥沃。
姥母面色不改,伸手直接掰斷了數道灰色根須。
土地爺口中的吃痛聲變成慘叫聲。
将其塞回藥田後,姥母一邊将手中的根須遞給孫阿難,一邊解答道:“這家夥與黑羊村一起生長的,年份不長遠,隻是有了一點靈智。”
“藥效遠不如那些壽命悠久,能夠勾連地脈的皺面還丹。”
“不過它現在的根須也能夠大補元氣、生津養血。”
“剛好可以用來滋養的你那虧空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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