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黎花意志堅定,不為所動,擰着眉頭,堅持道:“我要回家……”說完,還不解氣,嘟囔了一句:“那個家,就留着你采野花用吧。”冷月耳朵分外敏銳,他撲捉到黎花語氣裡的幾絲哀怨,趕緊順杆往上爬,道:“野花是不少,可沒等我去摘,就讓别人連根兒拔了,連片花瓣兒也沒留下……”黎□自想着自己的事:自己住過的房,自己睡過的床,就連自己用過的男人,不久的将來,都成了别的女人的,黎花心裡開始泛酸,于是,更加堅定要求道:“回我自己的家,不然,我就在這下車……”冷月劍見她那麼别扭,别扭的眼裡都蒙上了水汽,也不堅持,調轉車頭,朝着另一個方向前進。車裡的氣氛有些異常,冷月有捉摸不透。沉默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側臉問道:“花花,鑰匙呢?”黎花一臉疑惑。“上次,我讓你配的鑰匙……”冷月對黎花的迷糊有些不悅。“我家鑰匙不給外人……”說這話時,黎花心裡的酸澀更加泛濫起來。他們終究還是成了彼此的“外人”,以後,他們的關系,不能說陌路,也差不多。曾經,他們是兄妹了,後來,結了婚,成了夫妻。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他們的緣分,還是沒修行到共枕眠的程度。她是黨員,是無神論者,可自從與冷月離婚後,她開始信命了。這一切,也許就是命吧,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那,一切就順其自然吧。車子很快到了黎花居住的小區。黎花的房子,在一片新開發的小區内,離單位不遠,每天步行,也就半個小時。小區設施完善,管理到位。居住在這裡的,幾乎都是中上層人士。當初,黎花急于買房,走了多家中介機構,相中了這裡。正好有一對剛結婚的小夫妻要出國,房子急于出手,所以,黎花就将這座房子買下,除了貴一點兒,别的都很中意。車子到了小區門口,黎花才想起來問冷月:“你有事嗎?”每天都是小孫接送,今天,換成了冷月,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事情有兩件,一件是我在家裡給你做了晚飯,另一件事沖你要鑰匙……”冷月開始瞎掰,打死他,他也不會說,他是聽黎花喊“立業”,喊得親熱,才親自出馬的。“哦……”黎花沉吟一下,回道:“飯我可以自己做,謝謝你的好意,至于鑰匙,沒有!”以前,他一年半載都不下一次廚房,如今,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竟然可以洗手作羹湯?黎花苦笑,看來,冷月不算是合格的丈夫,倒能算是合格的父親。也許孕婦就是愛較真兒,反正黎花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更加不舒服起來。“在這裡停下吧,我自己進去……”逛了半天,她真有些累了,再加上剛才想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心情也暗沉了許多。冷月好像沒聽見,按了一聲車喇叭,小區保安室裡的人看見了一眼車子,又看了一眼司機,真是輛好車,這車子在這座城市也不多見,但是,司機卻不是他們小區的業主。所以,保安猶豫一下。冷月故意将身體往後靠了靠,将黎花暴露在保安視野範圍内。猶豫間,保安真往副駕駛座上瞟了一眼,見是黎花,便笑着點點頭,打個招呼,緊接着,就操縱按鈕,電子門緩緩打開。到了小區裡的停車場,感覺車子停平穩了,黎□自下車,說了聲“謝謝”,頭也不回,朝樓梯口走去。冷月将車子鎖好,緊跟在黎花身後,喊着:“花花……花花……等等我……”死丫頭,不知道他沒鑰匙嗎?她若是任性起來,将他關在門外,那他還哪有機會給她做飯?為了能留住黎花的腳步,冷月夜顧不得自己形象,跟在屁後喊了幾聲。就在他擡腳追趕黎花時,多年鍛煉,早已浸入骨髓,融入血脈的敏銳,讓他覺察,身後好像有異常。于是,他倏地停住腳步,警覺轉身,目光冷銳地搜尋起來。眼前一切,安定祥和。幾步之遙處,幾名老太太正坐在涼亭下閑聊,不遠處,幾個孩子正在草坪上踢着足球,沒有什麼異常狀況。冷月的心,漸漸放松下來。沒什麼異常,卻有些小狀況。冷月目光所及,見一團白絨絨的雪球朝着他滾過來,然後,叼住他的褲腳開始撕扯,力氣不大,像是在玩耍,小雪球還發出親熱的吱吱叫喚聲。涼亭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顫巍巍跑過來,嘴裡不停地喊着:“花花……花花……放開……”老太太聲音很大,幾乎是在喝斥那團小雪球。冷月陽剛俊美的五官差一點兒糾結在一起,他低頭,看着撕扯他褲腳的小狗,又看了一眼不遠處也停下腳步的黎花。當然,黎花絕不是在等冷月,她是聽見有人喊“花花”,誤以為是媽媽的呼喚,于是,停步,轉身回頭看過去。當看清喊“花花”的,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太,才明白過來,人家在喊一條狗。再看了看冷月一副無可奈何、滿臉黑線的樣子,黎花開懷大笑,笑着的同時,還不忘将雙手攏在嘴巴邊,成喇叭狀,沖着冷月無聲做了一個口型:“你活該!”之後,就窈窕轉身,絲毫不同情冷月的處境,自顧自地上樓。黎花說冷月“活該”,是有原因的。這話須從長計議。實際上,黎花這個名字,是冷月給起的。那時,冷月三歲,話剛好能說完整。但是,小時候的冷月話不多,一副深沉樣兒,很有酷哥的“範兒”。黎花出生時,在醫院的嬰兒床哇哇大哭,聲音那個響亮,整個樓層都聽得真真切切。冷月在父母的帶領下,來看黎花母女。春天,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百花飄香,蜂飛蝶舞,一切都生機盎然。黎母産房正對着醫院的一處空地,窗前,一棵梨樹開得正盛,一團團,一簇簇,白得能晃花人眼。随着春風的輕拂,還有淡淡的香氣飄進産房。冷母随口問:“給寶寶起名字了嗎?”花花媽說:“沒呢,等出院,讓孩子爺爺起……”“那也該有個乳名啊……”冷母說道:“不能成天叫丫丫吧?”就在這時,不太愛說話的冷月開口了,拉着黎花露在小被子外的小手兒,說道“花花……花花……”怕大人不明白,他指着窗外一團團潔白的梨花,說道:“梨花。。。梨花。。。花花。。。”冷月看着襁褓中閉着眼睛,嘟着小嘴兒,睡得香甜的小女娃兒,愛不釋手,拉着小手,還忍不住要摸上人家臉蛋兒。幸虧黎母眼尖手快,将女兒從嬰兒床中抱起來。不然,就冷月那麼小的年紀,出手沒輕沒重的,還不把黎花摸哭了。就在冷月喊着“花花”時,黎父正從醫生辦公室回來,他聽見冷月的話,覺得這個名字還真不錯,朗朗上口,通俗易懂。于是,拍闆道:“就叫這個名字了!”說着,還在冷月的頭頂揉了揉,誇獎道:“小月真聰明……”不苟言笑的小帥哥,沖着黎父難得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來,很快,目光就轉向黎母懷中,看着小薄被裡的黎花,舍不得移開眼。站在一旁,久久沒說話的冷父發話了,他說道:“不行,冷月這麼小,會起什麼名字?還是讓孩子爺爺起吧!老人是最在乎這個的。”黎母也略微皺眉,心想,這個名字也太俗氣了一點兒吧。冷母看出黎母有幾分不願意的樣子,也說道:“不行,這個名字不算數,還是回家後,讓老人家給重新起一個吧……叫這麼一個名字,以後嫁人怎麼辦?”會嫁不出去,沒人要的!嘴上雖這麼說,心裡也老大不樂意,看着黎母,心想,我兒子難得有興緻,張開金口給你女兒起了一個名字。你不願意,也不至于表現這麼明顯吧?冷母的話剛落地,誰也沒想到冷月接話道:“我要。。。我要花花。。。”眼睛不錯眼珠地盯着黎母的懷。冷母的氣性當時就上來了,上一輩子的情帳,整得稀裡糊塗,不明不白,到現在她還耿耿于懷呢。如今,兒子竟然說要這個女娃兒,他們冷家可是欠了黎家多少啊?想着,手上一使勁兒,在冷月腿上掐了一下。冷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他一哭,黎花也醒來,睜開眼,四處張望,實際上,她什麼也看不見,隻是憑聽覺四處捕捉聲音。小孩子的哭泣聲是傳染的,冷月哭,黎花也撇撇粉紅色的小嘴兒,“哇”的一下,哭起來。倆個小家夥竟然來起男女聲二重奏,好嘛,産房裡一下子此起彼伏,啼哭聲不絕于耳。冷月雖小,還是很懂事,見黎花哭了,他一下子閉住嘴巴,上前,伏在黎母床邊,伸出一隻手,試圖拉住黎花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咬在嘴裡,還發出抽抽噎噎的聲音。黎母終于不忍心,将黎花放在床上,讓冷月牽着黎花的手。冷月就哄起黎花來。說也奇怪,黎花竟然神奇地止住哭聲。黎父一看,老高興了,笑着說道:“就叫黎花吧,要是将來我們黎花嫁不出去,冷月就負責了。。。”雖是一句玩笑話,日後,卻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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