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眉頭終于微微蹙起,他見過很多面的蕭寶姝,笑着的,哭着的,生氣着的,撒嬌着的,害羞着的,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這般陌生的蕭寶姝。
他原以為,在被拶指夾手指的第一下,她就會忍不住叫出來、哭出來,忍不住求饒,要知道她以前可是頭碰到馬車門框都是眼淚汪汪半天的,但是他沒有想到,她這般嬌氣的姑娘,居然能忍受這般酷刑折磨。
仆從又是一陣拉緊拶指,蕭寶姝死死咬着唇,她眸中血紅,瞪着梁珩,臉上表情似笑,又似哭,她昔日看向梁珩的眼神,總是含情脈脈帶着愛意,但現在,她的眼神,除了滔天刻骨的恨意,梁珩在其中,竟然找不到半絲情意。
梁珩負在背後的手,終于忍不住微微攥緊。
蕭寶姝的十指是鑽心的疼,她渾身都在顫抖,終于暈死了過去。
仆從擦了一把汗:“殿下,玉琢姑娘,現在該怎麼辦?”
玉琢看了眼梁珩,發現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神情,也沒有阻止的意思,于是放心大膽道:“潑醒,繼續。”
一盆冷水将蕭寶姝潑醒,酷刑又開始了。
她反複昏迷,被潑醒,如此六次之後,她的十指骨頭已經盡碎。
世上再沒有那雙能寫出鴻儒大家都自愧不如的簪花小楷的雙手,也再沒有能畫出連蜜蜂都來采蜜的牡丹花的雙手。
十指連心,蕭寶姝伏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血迹順着青石磚流着,浸入青石磚底部,留下一抹暗紅。
她的額上、身上冷汗涔涔,甚至連頭發都被冷汗浸透了,玉琢信步走了下來,手上端着一碗黑色的藥汁。
這是啞藥。
喝了,就再也不能說話了。
玉琢蹲下來,笑道:“蕭寶姝,你還記得半年前,你和我說的那句話嗎?”
她重複着半年前,佛堂中,蕭寶姝斥責她的那句話:“你一介奴婢,若再敢來我面前生事,我随時可以逐你出府。”
玉琢暢快地笑了幾聲:“當日你是何等威風,真是好高貴的蕭氏嫡女,好氣派的太子妃娘娘,但現在,我這一介奴婢,不但能碾斷你的雙手,還能讓你今生今世,再也無法開口耍你的威風!”
說罷,玉琢就捏着蕭寶姝的下巴,強迫她張口,然後将那一碗啞藥親手灌入她的喉嚨。
啞藥剛一入喉,蕭寶姝的喉嚨就如同火燒一樣疼痛,這種疼痛甚至不亞于她手指折斷的痛苦,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喉管被放入無數火炭一般,在不停地灼燒着。
手指和喉嚨的劇烈疼痛讓她已是精神恍惚,眼前一片漆黑,在昏迷之前,她聽到玉琢砸碎了藥碗,噗嗤笑道:“蕭寶姝,你如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再也無人知道你便是蕭寶姝,你且放心,也不會有你的恩客認識你,因為你要去的,是江南的妓船,要做的,是最低等的船妓,你就好好享受,第十八層地獄的滋味吧。”
-
當蕭寶姝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在随波搖蕩的船中。
她被扔在船艙的倉庫中,手指被白布随便包裹着,但稍稍一動,仍然是鑽心的疼痛,喉嚨嘶啞,發不出半點聲音,她昏昏沉沉間,聽到甲闆上幾個男人交談着:
“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手殘廢了,還被藥啞了,也不知道是誰下這麼重的狠手。”
“這是京城貴客交代我們賣到江南的,你們别管那麼多了。”
“到底是誰和這小姑娘這麼大仇,還交代要賣到最低等的船上去,啧啧。”
“聽說是得罪了主母,大概又是通房丫頭被大房整治這一套。”
“老大,這姑娘着實漂亮,沒見過這麼細皮嫩肉的美人,要麼我們……”
“人都快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你還有這個心情?還是你想上個屍體?”
“我就想想……”
“她都昏迷七天七夜了,再這樣下去,隻怕還沒到江南,就是一個死人了,依我看,明天靠岸的時候,趕緊找個大夫給她治一治。”
“那治好後,我能不能……”
“算了算了,治好後,随你怎麼樣。”
蕭寶姝雖人還半昏迷着,但是聽到這些言語,還是忍不住渾身戰栗,她即将要經曆的事情,她連想都不敢想。
她是蕭氏嫡女,是鴻儒蕭清遠的孫女,她怎麼可以受這些侮辱。
假如祖父知道,他會是如何的痛不欲生。
梁珩想借助她來羞辱祖父,羞辱蕭家,不,她不可以讓他得逞!
蕭寶姝掙紮着想睜開眼睛,但是她聽到一陣腳步聲,于是立刻閉上眼睛,她聽到剛才那個老大的聲音,他嘟囔着:“還昏着呢?”
他踢了蕭寶姝兩腳,蕭寶姝雖然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但是還是強忍着沒有出聲,那老大無可奈何道:“還沒醒,格老子的,你要死了,那貴客不扒掉我一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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