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風力一二級,南風轉北風,北風轉西風,白天最高溫度二十五攝氏度,夜間最低溫度十三攝氏度,空氣指數良好,适宜釣魚,刷馬車,逛集市。象征我巨鼎國,年谷順成,聖主垂衣,善哉善哉……”====================================零零死皇上還未來及回味這番話,範佚名面有嗔色,嗤笑輕哼:“行軍打仗憑得是實力,莫非護國娘娘斷言此戰打不得,皇上便放棄了?”五王爺聶彥不悅地上前一步:“範國師此言差矣,具備天時地利人和之要素方可獲勝,何況護國娘娘還未蔔卦觀星,也未曾說過不能打,範國師是否操之過急了?”範佚名不願與聶彥針鋒相對,憤憤甩袖退回原位。他幾年之中多次提及攻打天鷹國,亦遭護國娘娘一口否定,不免有庇護之嫌,而皇上以及諸臣,卻不曾有半分質疑,顯然被護國娘娘的美色蒙蔽了雙眼。俞曉玖單手支腮看熱鬧,有相好的出面就是省力氣,走到哪都不受委屈。皇上深知範佚名忠心耿耿、英勇善戰,否則也不會讓他坐上一品國師的位置。但是,護國娘娘推算戰事成敗的精準能力,全朝有目共睹。可不知怎的,這兩位一品官員就是八字不合。他身為皇上,夾在其中并不好受。可有關打仗的事宜,乃範佚名與聶彥的職責,除此之外,戶部五皇子聶仁還點發言權,其餘官員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既然皇上将求助的眼光抛向聶仁,聶仁唯有上前調節:“啟禀皇上,春季乃收割時節,江南一帶雨水延綿,微臣并不提倡在此時節打仗。”皇上舒了口氣:“朕也正是此意,範愛卿先行退下,改日再議吧。”俞曉玖側目睨了小正太聶仁一眼,很上道嘛。範佚名也并非執意要攻打天鷹國,隻是看不慣官臣們成為護國娘娘任意擺布的傀儡,國家是皇上的,天下是由男人們浴血奮戰拼回來的,一位來曆不明的小女子,僅短短五年,已在朝中呼風喚雨,豈不遭鄰國皇朝嗤笑?俞曉玖看出範佚名非常不待見自己,貌似掐死她的心都有,她擰起眉,這塊頑石可不好對付,恐怕要讓展洛鷹失望了。早朝議事遠沒有俞曉玖相信中的有趣,也許是沒話找話說,總之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擺到桌面上聊一聊。皇上還問她很私人的問題,比如哪個嫔妃快臨盆了,或者禦花園内聽到莫名的哭聲,讓她做些加持、驅魔之類的法施。當記憶全部整合之後,俞曉玖得知護國娘娘也沒那麼神,關于這一點,也是她必須保全天鷹國國王展洛鷹身份的重要原因。因為,護國娘娘所發出的每一道“神之旨意”——例如:殲滅哪個國家、如何用兵最為有利等相關事宜。其實都是由展洛鷹幕後操盤,他才是出謀劃策的大軍師。展洛鷹要借助護國娘娘之手,利用巨鼎國的軍事力量不斷擴充領土,再從内部侵蝕朝綱,野心之大,一目了然。不過,護國娘娘确實擁有真本事——知天命。所謂知天命,通過當事人的三滴鮮血,預見其陽壽以及劫數。且,天命不可違,然,無法逢兇化吉。俞曉玖打了個冷顫,忽然發現這副身體的特殊體質,就像閻王手中的一本生死薄。可究竟多少人願意知道自己哪天會死呢?那活着還有什麼樂趣唉。提到閻王殿,她憶起那段《閻王與十公主》的傳說。閻王殿中老者不知是老年癡呆還是句句屬實,但故事是哀傷凄美的,一對無緣牽手的戀人,陰陽兩隔,閻王癡情又專一,如果自己真是所謂十公主的魂魄之一,她真的一點不排斥。隻是人海茫茫之中,她到哪裡去尋找閻王爺的轉世肉身呢?老者的話在耳邊萦繞——“對她最好的男人,定是閻王。”早朝議事結束,皇上起駕回宮,聶仁在離開時朝她眨了下眼,俞曉玖會意淺笑,露出嘴角兩顆淺淺的小梨渦。※※俞曉玖命服侍太監離去,獨自留在宮門旁等候,此刻,除了皇宮侍衛如雕像般伫立兩旁之外,其餘官員已紛紛起轎回府。俞曉玖生前二十四歲,穿越後二十歲,所以在她眼裡,七皇子聶仁是小男人。提起她的死因,不由令人聯想到的一句話——生得窩囊,死得憋屈,她生前患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情緒稍微激動一點就會導緻休克,更不能像健康人一樣上班學習,所以無論大事小事,她已經習慣保持淡定的心态。閑來無事卧在家中當網蟲,網絡乃宅女必備的娛樂工具……至于死因,大家一定要相信“滴水穿石”的強大力量……以下是一天中所發生的小事:她打開電腦,發現菜園裡的菜被偷光了;然後,打開好友論壇,發現自己蓬頭垢面的“芙蓉照”遭好友惡意曝光;于是,某平日聊得來的網友忽然橫眉冷對罵你長得野獸派;之後,練了一年的遊戲賬号被盜,辛辛苦苦積攢的裝備與遊戲币洗劫一空;最終,“交往”半年的遊戲老公,嫌她落魄,動動手指點下離婚,揮揮衣袖,不留一片雲彩;她索性拔掉網線,重新做系統,因為肯定中了木馬……系統盤不工作;她平靜地走出家門,烈日當頭,花費一小時間又買了一張安裝盤。待汗流浃背地回到家。插入光盤,不但不運轉,還卡在光驅裡拔不出來。當她深深呼吸,準備再出門時,卻發現錢包被偷了。……就這樣,一口悶氣沒提上來,挂了。别說俞曉玖是高危心髒病患者。即便您是心髒彪悍的健康人,依舊可以保持心底無一絲怒意的話,那你一定不是人,也不是神,是千年老妖!“護國娘娘,臣來遲了。”聶仁邁着優雅的步伐從俞曉玖側面走來,笑容很神秘。俞曉玖搖搖頭,笑得有點苦澀,她還在為自己的死因感到冤枉。聶仁嘴角微斂:“護國娘娘在為方才争執之事感到煩心?”俞曉玖怔了怔,聶仁指範佚名的咄咄逼人?……她才不會呢。“七王爺有何新鮮玩意要讓我見識?”俞曉玖看他兩手空空而來。聶仁璨齒一笑,猶如明媚的曙光:“娘娘稍等片刻,玩意太大,臣命奴才去取了。”“七王爺長我兩歲,此刻又無旁人,直接稱呼我小九便是。”俞曉玖以為自己正在厚顔無恥的傻笑,卻造出嫣然一笑百媚生的良好效果。聶仁神色有些恍然,古時觀念保守,在男子心中定義:女子請男子直呼其名,便是親昵示好的表現。但他很快恢複一派平靜:“好呀,剛巧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請講。”“你一位小女子常出入戰場,屍橫遍野,怕麼?”俞曉玖抿了抿嘴角,敷衍道:“就是洗澡不方便,其他還好。”聶仁應了聲,揚起憧憬的眼眸:“其實我很羨慕娘娘,有幸與吾國戰士共同進退,不像我,體弱多病,自小大到連皇城都未出過。”聽起來悲傷的事,聶仁卻未展現一絲憂郁,笑容燦爛依舊。聶仁天生體質不好,類似哮喘症狀,所以才被安排在戶部任職。俞曉玖不免萌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探身拍了拍聶仁手肘:“開朗的心态最重要,隻要對自己有信心,一定會戰勝病魔。”聶仁淺淺一笑:“小九,我發現真實的你,也許并非令人望而生畏,呵。”“你怕我?”“是敬仰,畢竟你是神靈派到人間的使者,幾乎所有人都這般理解。”聶仁蹲下身,調侃道:“不過也有例外,範國師便認為你是妖孽的化身,但你不必在意,世間本無完人,每個人都存在執念,他并無惡意,隻是戒心難消。”“恨别人,痛苦的卻是自己,所以我不會去做得不償失的事。”俞曉玖是那種在各方面都很懶散的人,人們常将無憂無慮的人比作傻子,其實當也沒什麼不好。聶仁注視她慵懶的神态,緩慢地眨眨眼,斂起嘴角,認真道:“小九,可否幫我算下陽壽。”俞曉玖指尖頓了頓:“算命不如認命,不必突生煩惱。再者說,蔔壽命會折損陽壽一年。”她不是危言聳聽,依據記憶闡述事實。聶仁輕吐口氣,失落地應了聲。俞曉玖則看不得美少年傷心,自顧自攤開他的掌心:“我給你看看手相吧,不過未必很準哦……”聶仁并未覺得唐突,自然地展開手,視線落在她彎彎的睫毛上,看得很專注。“你的生命線很長,至少可以活到七十歲,福祿線很厚,嗯……愛情線嘛……”俞曉玖本來就是胡謅安慰他,所以信口開河道:“你的桃花很旺,暗戀你的女子一定不少。”聶仁無奈淺笑,知曉她在逗自己開心。此刻,侍衛上前禀告,七王府奴才已抵達皇宮外。聶仁站起身,走出幾步才想起護國娘娘腿有殘障,他返回原地,展開雙臂,頑皮地揚起唇:“介意我抱你過去麼?”“隻要你抱得動。”俞曉玖話音未落,聶仁已輕松地将她抱起,俞曉玖摟住他脖頸,手肘無意間碰到他胸肌,不屬于結實型,但也并非外表看似那般弱不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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