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他說。
元婉于是停住步子,把身子扭轉過去,站直了,才看向他,頭是端正的,眼不眨一下,面無表情地。
那人被這一瞧,抿起的嘴松了一松,把眼光從她的臉邊上滑過去,最後用手捂住額頭,撐在一邊的幾上,躲避似的,開口歎道:“小婉,你這般不争氣,叫我如何向你母親交待?”
元婉站得十分端直,顯得生硬,水仍然從她的衣角滴下去,在地上積了一攤,她面無表情地開口,隻吐出兩個字:“我喜。”那聲音沙啞,如男子般的磁性,像石頭子刮在路面上,“呱呱”作響,磕磕絆絆,又極低沉。
那人哽了一下,把茶放在邊上,蓋上蓋子,長歎了口氣,說:“可你如何偏要去水裡泡着,你……你是何必呢?”
元婉把眼低垂下來,半晌不答,過一會兒,才忽地擡頭,看向那人,說:“舅舅,若被水沖走了,會到哪裡去的?”
那人怔怔地,讓元婉盯久了,他看到那雙眼睛,平靜的,冷漠的,像兩顆珠子,閃閃發光,卻不似活物,冰涼得叫人心驚。他喉嚨裡咕哝一聲,隻得把頭擰過去,擺手跟她吩咐道:“罷了,你下去吧,把衣服換了去,切莫着涼。”
元婉點點頭,便提步從一邊的側門出去,進到一個院子裡,一個丫頭正在院裡掃地,瞧見她,連忙放下掃帚忙把她迎進來,連連問道:“小姐,你如何又弄得這樣濕?”
元婉不說話,任她把自己拉進屋子,丫頭服侍着她換了身幹淨衣服,看她滿臉的暈紅,不自覺地拿手向她額上一試,吓得驚叫:“小姐!你怎的在發熱的?”
元婉不說話,隻是走到床邊上,挨着床坐下,又躺了下來,雙手搭在小腹上,兩眼盯着天花闆,面無表情,頰上的紅暈卻像水波似的一陣陣泛上來。那丫頭忙忙奔出門去。
我進了屋子,到元婉身邊去,在她邊上,低頭看她。
“你是誰?”她問我,那聲音很低沉,帶着沙啞,從喉嚨裡磨砂般吼叫出來。
“我叫鏡浮生,你可以叫我浮生。”我回答她說,“我是你新來的丫頭。”
“是的麼?”她睜着眼睛看我,一眨不眨地,反問道。
“嗯,是的。”我低聲說。
“是啊,你是浮生。”她說着,眼裡浮上朦胧,眼皮慢慢墜下來,蓋緊了,她的呼吸均勻下來。
我是知道的,元婉已經入了輪回,這裡的隻是一個幻影,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注定會發生,浮生鏡裡收容了一切,于是這夢境裡,幻影的本體也便和原本的她絲毫不差。
這個人是她,卻也始終不是她。畢竟,這裡的夢境不過是經曆,是命運映出的影像。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有人看……好難啊啊
贈傘
雖說是初春,卻在河水裡泡了許久,本未病過的元婉破天荒染了風寒,平日康健的身體,一病便如山倒。半月來,她高燒不止,一直昏沉地躺在床上,本就瘦削的臉一天一天,更次幹癟下去,縣太爺叫了許多大夫來替她診治,奈何她從不理睬,甚而叫我們閉了大門,不許那些大夫進去,縣太爺叫人熬了藥送來,她把那藥瞅一眼,說:“倒外面去。”就繼續躺着了。于是那些本種在院裡的花草,幾天來也被藥染得蔫了。
縣太爺親自來找元婉,被幾次關在房門外邊之後,終于氣沖沖地叫人把門砸開,把藥強灌進她嘴裡,如此幾次,她的病才漸漸有些氣色,隻不再惡化便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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