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看,這像什麼?”顧澈邀功似的把糖人舉起來給他看,是個人的模樣,做得粗糙,但能看出是個長發的,眉眼舒展開,穿着長袍。
大約是溫十安的模樣,顧澈瞧着它,越看越想笑,便道:“是不是有幾分你的韻味?”
“差遠了,幼稚。”溫十安摟了摟大氅,轉身坐回了床上。
“我想着你還沒喝藥,就給你買點甜的壓壓苦味,可不興數落人的啊。”顧澈左右看了看,沒找見可以放的地方,便隻好自己拿着,坐到了溫十安身邊。
藥已經熬好,正擺在桌上,還冒着白氣,顧澈順手端了過來,道:“這些丫頭辦事倒真妥帖。”
溫十安不應,擡着頭看向門邊,不知在想什麼。
藥還有些燙口,顧澈沿着碗邊吹了吹,果不其然瞧見溫十安皺緊了眉,往旁邊挪了下。
顧澈太了解溫十安了,想來剛才這人也必定是怕聞見藥味,急匆匆往外面跑。
他不由地失笑,瞥見溫十安嫌棄的眼神,又不動聲色道:“藥太苦了,這怎麼喝的下,我去讓她們加點冰糖再熬。”
說着就要把藥端走,溫十安伸手攔住了他,沒等他再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便仰頭将藥一飲而盡。
“用得你瞎操心,怎麼就那麼嬌貴了。”溫十安苦得不自覺地皺起了臉,嘴上還不饒人。
顧澈挑了挑眉,低斂着眼,怕他看見眼裡的笑意,嘴上抱歉道:“我的錯,十安别氣。”
“嘗一口吧,扔了也怪可惜的。”他又将手上捏了半天的糖人遞了過去。
“下次不必浪費錢來買這些玩意兒,甜得發膩。”
話是這麼說,溫十安還是順從地接了過去,在頂端咬了口。
糖已經變得堅硬,咬下來時發出“嘎嘣”一聲脆響,他喜歡甜味,便也不咬碎,就含在嘴裡細細地磨。
不過糖人吃起來也确實膩的很,隻咬了兩口他便不想再吃了,顧澈接過來順着他方才咬過的地方啃了一口,皺眉道:“嚯,這麼甜啊。”
下次該買點酸味的,剛喝完苦藥,這麼甜的東西反而更沖得厲害。
顧澈捏着糖站起身,又四下看了半天,最後将糖斜斜地插在茶杯上,人形的糖人被咬了幾口,隻剩下一副外袍在空中轉了轉,穩穩停住。
溫十安細細地嗦着嘴裡的糖塊,神色悠然,顧澈看他不急不慢,也沒點要起來的意思,隻能笑道:“還有半個時辰電影就要開始了,十安要是再這樣磨蹭,怕是隻能看個尾巴了。”
“我可從沒答應過,要和你去什麼電影。”溫十安勾了勾頭發,将多餘的發絲别在耳後,淡淡道。
顧澈心裡覺得這樣别扭的對話實在好笑,又知面前的人是個嘴硬心軟的毛病,便抻着笑意瞧他,似料定了他的應允。
溫十安遲遲等不到他的回複,偏過頭就對上他的視線——溫和的一汪池水,折射着柔和過的日光,分明是嗔怪的模樣,卻裹着恃寵而驕的愉悅,似熱與寒的交替纏綿,碰出一片霧蒙蒙,連心都是濕的。
他恍惚間想起來,從前有一次,小孩沒背會文章,怕被先生打,他就幫着糊弄,沒想到兩人都被逮個正着,手心一同挨了闆子。
小孩心疼他,就一直要牽着,其實這樣兩個人手心都熱得更疼了,隻是那時小孩的手心濕漉漉的,眼睛也是,整個人像掉進水裡,泡得連他也跟着發軟。
他似乎從沒拒絕過小孩的要求,尤其是被這樣的眼神盯着,肥皂泡泡在心裡破開一樣,怎麼忍心。
“嘎嘣——”
又是一聲糖塊咬斷的聲音。
他輕歎了口氣,“也沒說不去……”
顧澈笑意未改,微微歪了歪頭,眼睛勾成了線,“那就最好不過了,十安快換衣服,我等着。十安已經應了我,總不會是诓我的吧。”
這人咬準了他吃軟不吃硬,一副柔弱不可欺的模樣騙得他周轉。溫十安看他演上了瘾,也不惜和他争論這點是非,冷冷地憋出幾個字:“沒有下次。”
有沒有下次,兩人心裡都有數,顧澈恐惹急了他,便轉過了身背對着,方便他換衣服。
這屋子裡常年不點燈,也很少打掃,櫃子上都落了灰,裡邊塞着許多古書,有一些他還有印象,從前也見過。
身後人窸窸窣窣地換起衣服,他又提醒道:“加件厚的裡衣,小心着風。”
“唠叨。”
意料之内的回答。他挑了挑眉,忍不住勾起了唇,心情姣好地走近櫃子。
暗紅色的楠木亮格櫃,櫃頂雕着幾支梅花枝,中間镂空的展格碎掉了一個角,拇指大小。顧澈還有印象,這是他幼時貪玩想去夠頂格的花瓶,然後不慎跌了下來,頭砸在了這裡,磕斷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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