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石二鳥的好算盤。”她忽地便笑了,微仰着頭,黑眸幽幽,“可我賭命逃出來,便是為了給他求個自在,而不是做韓元手裡的刀刃,抵在他喉間,要他性命。”
沈河看着她,撐着長劍起身,形容狼狽,衣裙染血,卻依舊面色清冷,“多謝沈大人好意,可我卻不領情。”
劍風揚起,沈河咬咬牙,手中長刀破空,劈下,壓下了劍勢。
溫熱的血濺上來,随着刀勢揚過空中,落在沈河左肩,女子悶哼一聲,像是失了生機,軟軟倒下,沈河俯身,指尖摸上女子脖間,尚未開口說話。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西方天空上騰起灼目的火光,光芒耀眼,映亮了整個天空,随即像雲彩一般炸開,寂靜如死的洋州城陡然熱鬧起來,他心頭一跳,不好的預感從心底一點點爬出來,席卷了周身,冰寒徹骨。
他下意識去看懷裡閉目不醒的女子,容顔清冷,沈河的眸子越發沉下去,不敢細想。
到這一步,究竟是誰将誰逼入絕境,已是一目了然,這一路倉皇奔逃,若一早便是早有預謀,趙晏以身做餌,從京都城到洋州,偏偏是洋州城。
她竟是存了死志,要為明安侯求個自在。
什麼自在。
清亮的哨聲在夜裡響起,像是凄厲的鳥鳴,月光落在的地方,閃過模糊不清的殘影,他們隐在夜色裡,像是地底下竄出來的幽靈一般。
沈河眉心一跳,驟覺不對,一手抄起懷裡的人,低喝道:“撤。”
一行人很快散在風裡,朝着城北撤去。
城中生變,沈河心知十有八九不是好事,不敢貿然現身,果不其然,很快,去城守府打探消息的人便回來了。
“大人!”
沈河站在人群中,尚保持着一貫的冷靜,沉聲道:“出了什麼事?”
“城守大人遇刺身亡,城中将領下落不明不知所終,南北城門被端,城中主街已由賊人所掌,城中已亂作一團。”
沈河面色一白,“那幾大家族呢,是死了不成,都是些大逆不道合該早死之人,陛下将他們放到此處,可不是為了仁慈!”
不提還好,一提這探子面色倒是越發蒼白,“不知何人所為,幾大家主慘遭橫禍,屍首分離,早已挂上城頭,府邸被百姓一掃而空。”
沈河脊背一僵,這些家族都是在京都城裡犯了流放的大罪,判刑後,卻被陛下暗地裡送來了這,想必平素裡沒少作威作福,此時一朝落難,人人可欺。
“城守的人呢,沒一個活着的?如今城中究竟是什麼情勢?”
沈河這廂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行人馬卻已漸漸朝着他們逼近。
背刀的少年,搖折扇的公子,已經整整三天了,殷非垂眸,舌尖舔過幹裂的唇,時間越久,心中越發不安,他握着一把細劍,正是昨夜趙晏落下的浮光劍,“若非逼至絕境,她不會棄劍...一定是...”
是如何,他卻遲遲未言,風伯面色也不算的好,卻隻有姚七手中折扇一合,啪的一聲,“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今早尋見,她身邊的護衛一個沒逃過,正元帝不會費盡心思護一具屍體回京都。”
“她得活着。”
姚七揚揚手,身後的人牽了隻獵犬上前,他接過殷非手裡的劍,置于犬鼻前,輕輕順了順獵犬的毛,“好孩子,去找她。”
那獵犬像是聽懂了一般,拽着繩往前走,幾人跟上。
沈河派去打探情報的人接連趕回,甚至帶了僥幸活下來的城守府師爺。
從隻言片語中,沈河勉強拼湊起頭尾,原來早從一開始他們便輸給了那女子,身負長刀的少年不知何時沒了蹤迹,趙長歡領着他們兜兜轉轉,最後狀似無意的藏進了洋州城,偏偏是此處,洋州城是往北戎的必經之路,卻非往北境的必經之路。
沈河喉頭滾動,“那些賊人,可是北戎人?”
死裡逃生的師爺已是戰戰兢兢,當時未及細思之處,被人這樣提及便瞬間在腦海裡無限擴大,“是,有一隊人腰間别的是彎刀,雖蒙着臉,可身形個個高大威猛,領頭的少年,姓林,耳骨上足足帶了三個環。”
他瞬間便想起了北戎那位年輕的使臣,北戎王師的小孫子,林直。
調兵會引起注目,而趙長歡從一開始便是要借北戎的手,滅了陛下藏在洋州城裡的勢力。
沈河不由一怔,竟明了她要為明安侯謀得大自在。
以身破局,不讓韓灼受制于人,又憑一己之力引開了正元帝身邊精銳,聯手北戎妄圖銷毀韓元多年暗藏下的所有勢力,她如此不顧性命,謀得便是明安侯與陛下一戰之機。
瘋子!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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