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陛下,胸有成竹。”
他動作很輕,很緩,卻似承載了千鈞之力,隻是那般站着,眸光一掃便足以讓人心生懼意。
韓灼冷色的眸子裡閃過浮光,看向他時眸光冷淡的不似在看活物,“陛下可知,為何趙長歡如此決絕,不顧性命,要做下拼死刺君這般行徑,亡命天涯。”
與此刻,韓元驟然意識到,心中那股惶惶難安源自何處。
此子太盛,無人可壓。
韓灼靜靜看着他,神色之間都是韓元從未見過的殺意凜然,他朝他走來,每一步都走的極其緩慢,每一步,都讓韓元生了退意。
韓灼活殺□□聲氣度,到今日,他才全然瞧的明白,終于,他停下腳步,
韓灼平靜出聲:“你視她為繩索,視我為籠中困獸。”
“那你便該握緊了繩,才不會将兇獸放出籠來。”
“你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她,也不該一次又一次試探我的底線。”
“韓灼!”正元帝怒吼出聲,“你太放肆!”
韓灼勾了勾唇,聖旨自袖間而出,明黃色的絲絹落在地上,冷聲道:“這道聖旨,陛下還是頒給自己的親生骨血罷,臣的父,是先太子。”
再次聽見這話,正元帝面色極為難看,“不過是一介女子,竟值得你拿朕、拿朕的天下來開玩笑。”
“你的天下?”韓灼嗓子有些發幹,怒極反笑,“你是如何坐上永明殿的,需要臣提醒嗎?”
“先太子殁于懷州,當真是天意嗎?”
“來人!”韓元掙紮起身,一口血卡在嗓子裡,指着韓灼的鼻子怒道:“将這逆子給朕拉下去...砍了!”
門口很快傳來響動,韓灼斜了一眼身後,卻是堪堪停在殿門口,冷冷道:“便不勞陛下費心了,臣這便退下。”
在韓灼衣角消失的瞬間,韓元跌坐下去,按着胸口咳了好一會,指尖按在手邊的機關上,有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層層帷幔之後,韓元看着韓灼離去的門口眸中閃過殺意,低聲道:“傳令去洋州城,趙家人,就地格殺,召集人手,明安侯,不必再留。”
那人一愣,虎毒尚不食子,正驚疑,卻見正元帝已緩緩閉上了眼,低低道:“既不能為我所用,便殺了吧,還能随我一道去見阿月。”
“是。”
那人得令退下,不一會黃有信便領着太醫令入了殿内,韓元掀了掀眼簾,招了招手,吩咐他過來,“傳朕口谕,傳七皇子入宮侍疾。”
黃有信心下一驚,暗道不好。
第148章
九死
韓子清連夜入宮時,開陽冒雨疾馳飛馬入城。
天上驚雷一道接着一道劈下,像是要劈在人身上一般,開陽分毫不敢停,握着缰繩的手緊了又緊。
正元帝病情稍有起色,圍在明安侯府外的金麟衛盡數撤去,明安侯終究沒接下聖旨,明安侯被廢,褫奪封号,以抗旨不遵囚于皇陵,一道接一道的奏書呈上永明殿,有不怕死就江南私鹽案參奏正元帝的,亦有勸皇帝早立儲君的,秦昉素有名望,世家清流,再次随那些朝中那些耿介孤直的文臣跪在了禦門前,要韓元給天下百姓一個交待,顧言跪在他身後,已可初見文臣氣節。
趙鈞未死的消息随戰報一道傳來,天下皆驚,一路東行,兵不血刃,已連奪周邊五城,趙景明坐鎮北境,趙鈞親自領兵東伐,救幺女,殺昏君。
朝中大亂,各方勢力明争暗鬥,北境的戰書的送到京都城,風雨飄搖之際,劉護拖着一身傷病,領着鎮國公趙淵,穩住了朝中局勢,調河間軍西上阻截,将北境趙家軍擋在清水河畔,再次成了正元帝身邊最得力的左右手。
不過三日,河間軍潰不成軍,被趙鈞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随戰報一道送入京都的還有趙鈞送來的兩人,當日津北城守将燕霖的親信,北戎袁纥桢以及一疊通敵賣國的書信證物。
信中所言願以北境邊陲七城換趙家亡于戰場,信尾落得是如恪長公主的印信,可長公主自刎于大理寺堂前。
罪己書中所言,罪孽深重,卻絕非天生惡人,雖受人所指,卻終被惡念所噬,罪惡滔天,非死不足以謝罪。
信中更是直言,樁樁件件,皆受皇兄所指、所脅。
一時間,當日北境疫病幕後主使直指韓元,衆說紛纭,趙鈞能一舉擊敗河間軍,引得不少将領叛逃,隻怕也有這流言一份功勞,無論真假,正元帝早已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跪在宮門外的天下學子,宮門前的朝臣,街邊的百姓,都在跟這君王要一個公道。
即便生如草芥,卻也該有活着的權力,他們是人,絕非蝼蟻。
“趙家人善戰,趙鈞更素有戰神之稱,朝中能與之相敵的......”劉護微頓,低聲歎道:“恐怕隻有身在皇陵的明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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