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歡瞧着她一臉嚴肅模樣,慢慢收了面上的笑,唇角微揚,似邪非邪,“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他死,死可太容易了,隻有生不如死才配得上他的所作所為。”
“不論他為官如何,但憑他禍害過的幼女,足以讓他千刀萬剮,永不超生。”
這樣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人如蚍蜉,世間沉浮,有人汲汲營營慌忙一生,甘為蝼蟻也要苟且偷生,卻至死都不明白,活着,才是這世間最難,最痛苦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喜歡,請多多支持。
第35章
阮如筝靜靜看着她。
初見趙長歡時,她覺得她眼裡有光,有痛,最難得有一股如刀般的力量在她眼底氤氲,一手執劍,朗聲問她要不要活着出去,初見隻覺桀骜猖狂,然而看久了,她才知道,眼前人肆意張揚卻在心裡有一條明朗的線,從不曾僭越,她守着自己的線,如刀一般銳利。
她信她自己,信她手裡的劍,而她阮如筝做不到。
趙長歡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伸手理了理發鬓,“怎麼了?”
女子笑着搖頭,笑意溫柔,“你生得甚好。”
“哪般好?”
“世有桃花,灼灼其華,見之不忘,足讓人驚豔一生。”
趙長歡笑着拍桌,震的茶盞中蕩起絲絲波紋,眼中有水光閃過,笑道:“我隻道京都那些個文人雅士尤善此道,吟詩作對,出口成章,倒不知身邊也藏了個女才人。”
兵部尚書府出來的姑娘,再差能差到哪去,隻是趙長歡沒想到阮如筝會這樣說,上一個這樣說她的人,是韓煜。
及笄禮上,紅衣墨發,長發挽起,皇後娘娘為她加簪,廣袖華服,金絲銀線繡織而成的紫薇花紋在衣擺上盛開,那人一身白衫端坐客席,在她望過去時,神色微暖,唇角微勾,滿院芳菲盡失顔色。
他說,趙氏長歡,宜于韓家。
他說,我予你長歡,一生合晏。
那是她的少年郎,明靖王朝,從北境青山城下一步一步走進她心裡的少年郎。
也是将她趙家推向覆滅,然後轉身求娶她人的明靖五皇子。
是她從一開始便蠢得可憐,那樣的皇權鬥争裡,哪還會有幹淨的人,都是一群被權勢蒙了眼的妖魔。
沒有真心,隻有至高無上的權勢。
阮如筝沒說話,隻是靜聲看着她笑,然後笑着流淚,一點一點恢複清明。
“以前也有人這樣說過我,初聽隻覺歡喜,可惜後來我與他,結果不太好,如今想來唯覺諷刺。”
女子擡手,衣袖拂過雙眸,靜默兩秒,啞聲道:“風伯手段厲害,你小心點。”
“陳進死在明安候眼皮底下,依他的脾性,不找出兇手此事斷不會罷休,而這卻也是韓灼的機會,審訊金鱗衛的機會。”
皇權制衡,皇帝想借着韓灼的手訓練他們這些背後勢力錯綜複雜的人,而韓灼由豈是任人擺布的,五十餘人如今剩下的不過十餘人,便可見其手段。
一個入營式便讓那麼多人重傷直接發配軍營,淮水平匪,差點讓他們盡數舍在這,若非父兄在北境大勝,皇上念及她這個趙家女,也不會有那封自京都城來的密信,而韓灼恐怕不會親自來這淮水城。
不,一定會來,這個局是有人命沈天雄跟陳進布的,抓了他們後,一定有别的方法将韓灼引來,沈天雄與韓灼仇深似海,隻要将他在淮水的消息放出去便足以引得韓灼前來,又何必以獵鲨幫的名義做餌,借着陳進的手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那人要算的,到底是什麼。
趙長歡理了理頭緒,舒了口氣,同阮如筝道:“倒也不必擔心,此事你與他嫌疑最小。”她的目光掃過屏風,然後微微停了一瞬,“昨夜他折騰了半宿,你便在這守了半宿。”
說着,她将腰間的白玉瓶放在了桌子上,“雪蓮丹。”
阮如筝擡眼,眸中閃過異色,“謝謝。”
“斷臂想來是疼得厲害,風伯性怪,肯治傷開藥已是難得,若想從他那拿到上好的丹藥隻怕不易。”趙長歡含笑靠在椅子上,眼中俱是溫柔色,“抱歉,昨夜便該送過來的,想來也是他疼得厲害,才讓你半夜也要去找我。”
阮如筝一怔,她靜靜望向趙長歡,這女子向來如此,她有一股力量,無形中讓人想要去依靠,好像隻要看着她的背影,望着她的眼,這條艱難的路也能這樣一直走下去,京都城外執劍一戰,賀州船上刀劍相碰,每一下都撞進了她的心裡。
自幼受人冷眼長大,旁人對她的好隻會讓她覺得不安,可眼前的女子做的理所應當,無比自然,讓她覺得她們之間本該如此,所以這一次她不想在這份好裡惶惶不安,于是她道:“夜很深,外面很危險,所以,下次不要讓我找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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