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喝了吧,風大人的脾氣您也知道,要是被他知曉了,隻怕是要動怒。”
趙長歡眉梢輕輕一挑,自那日受傷已有兩日,開藥、看傷一直是由風伯親自來,相處下來隻覺得這人與其說性格怪異,其實更像是小孩脾性,易喜易怒,喜惡分明。
就像這藥,你決不能說這藥不好,更不能說他醫術不行,家裡有個醫毒成癡的二哥,這種身為醫者的傲氣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是,趙長歡擡起頭,深深吸了口氣,“我從小到大見過醫者無數,可從沒聽過哪個大夫說起,服藥後不可以蜜餞解苦的,風大人莫不是欺我?”
許小山捧着藥碗慢慢低頭,嘴角帶着笑,小聲道:“風大人說,良藥苦口,他這服藥的确不能以蜜餞佐藥。”
趙長歡眉心一皺,還沒開口,藥碗旁便放上了一小碟糕點,許小山擡眼,恭敬道:“淮水城最尋常的點心,算不得蜜餞,姑娘大可嘗嘗。”
是個機靈的,趙長歡心中暗歎,也是辛苦他了,跟着風伯估計夠嗆,可她雖然是以男裝在外行走,說到底還是個姑娘,要将他留在身邊是不可能了,要想從風伯手下要人,估計也是不容易。
“你想好了嗎?”
“姑娘是說,我的出路嗎?”許小山小聲道,漆黑的眸眨了眨。
“我活着回來了,自會按你之前所說,我會将此事禀明侯爺,以正律法,那你呢?”
女子緩緩起身,慢慢走向窗前,“之前要你進府,是因為我身份暴露,怕陳進手下人遷怒你,連累你丢了性命,以後你想如何?做回普通人,還是繼續做乞丐?”
身後傳來噗通一聲,她回身,瘦弱的少年雙膝跪地,頭俯的低低的,聲音低澀,“風大人說,我手腳還算利索,他那正好缺個煉藥的小厮。”
趙長歡面色不變,意料之中罷了,許小山并不是個不上進的,隻是之前所遇種種将他逼成了那副樣子,城守府的棄奴,在淮水城能有什麼出路,大概也隻能如此,如今有機會跟着風伯,也算的明安侯爺麾下,倒是許多人求都求不來。
她聲音依舊平靜,繼續道:“你若并非誠心,自願,我可助你離開。”
少年巋然不動,“我自個求之不得。”
“那,綠豆糕的銀子,你還要嗎?”少女聲音帶笑,盈盈立于窗前,一身白衣,風流飄逸,不見弱質纖纖,隻餘幹練英氣。
他閉了閉眼,額頭抵在冰冷的地上,咬着唇道:“是我欠姑娘。”
“罷了,跟你開個玩笑,可真較勁。”
趙長歡回身,輕撩衣擺在小榻上坐下,笑道:“你起來吧,再不将藥端來,等涼了,我可真喝不下去了。”
許小山慢慢擡頭,眸子亮了幾分,“好嘞。”
一碗藥灌下去,苦的舌苔發麻,趙長歡捏了塊糕點塞進嘴裡,嘟囔道:“十一呢?”
許小山一愣,似是沒明白她說什麼,趙長歡捂着嘴将糕點咽了,說道:“另外一位姑娘,今天怎麼沒過來?”
她吃的急,又忙着說話,一時岔了氣,嗆得直咳,許小山眼明手快的倒了茶遞給她,回道:“她去照看斷臂的那位公子。”
“哦。”
少年被斷一臂,連燒了兩日,今早才退了燒,如筝面上不顯,心裡卻是擔心的厲害,日夜不休的守着,趙長歡搖了搖頭,輕聲道:“那位公子現在如何?”
“不太好,傷勢無甚大礙,不過心裡恐怕是不好受,自醒來,發了不少脾氣,藥也不肯用,也是難為那位姑娘了,任着他鬧,鬧完再熬藥,也不說話,兩人就那樣折騰,硬是磨的那位公子沒脾氣了。”
趙長歡眉眼低垂,“她是個倔脾氣。”
如筝不是個壞人,甚至是個心底過分柔軟的女子,以她所言,那少年是為了救她失了一臂,而她當時選擇了默不作聲,那估計這份愧疚要跟着她一輩子。
許小山離去後,她坐在小榻上,試圖将獵鲨幫這件事厘清,沈天雄已死,可他們搜遍海上也未曾見得獵鲨幫原本的幫主,據那些被抓的幫衆所言,幫主與沈天雄是故交好友,月前便沒了下落,不見蹤影。
這件事委實詭異,獵鲨幫揚言要殺陳進,陳進膽小怕死朝京中遞了折子,又花了重金賄賂正元帝身邊的紅人,許得朝廷出兵,可無論淮水城還是鄰城都有不少守軍,這份差事偏偏落在了遠在汾州城的韓灼身上,好巧不巧這裡有個沈天雄。
而他們一行人先前遇伏,是有人将消息提前洩了出去,依着韓灼的脾性,縱使他們全死在獵鲨幫估計也不會親自前來營救,可一份來自永明殿的密诏卻讓他不得不來。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設計好了的,一環套一環,逼着韓灼一步步走向這個提前設好的圈套,非要韓灼的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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