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的味道從邊塞一路飄向京都,惶惶之勢向整個明靖王朝蔓延,鐵血的王權受到挑釁,永明殿上俯視萬民、玩弄權術的正元帝終于坐不住了,連夜召見,命定北大将軍趙鈞速往北境平亂。
戰機,稍縱即逝。
在距歌舞升平的京都千裡之遠的地方,遍地餓殍,屍橫遍野,在看不見的地方,戰争已經悄悄拉開帷幕。
金絲絹的聖旨連夜送出,一路穿過五道宮門,過長街,朱雀主街,城南門,一路送往城南軍營。那裡,是趙鈞所執軍隊的駐紮地,夜裡一片甯和,京都城裡的人尚在香甜的夢裡,城南營裡燈火通明,連夜拔營奔赴北境戰場。
所有的甯靜祥和,平樂安逸,都是邊塞的将士,以血肉之軀換來的。
戰争伊始,血肉為注。
月色下,津州城外的榆林道上,趙長歡騎馬飛奔,她伏在馬上,馬蹄飛揚,耳邊風聲呼呼而過,遠遠看去,一派英姿勃發模樣。
十裡亭在京都城外的月白山下,翻過月白山,上官道,往西一直走,津州城外十裡處有一長亭,名為十裡亭。
月色下,她面色如霜,神情冷淡,身後的尾巴已經跟了一路了,從她出了營,一上官道便被人跟着,除了跟着倒也再無其他動作。
她斂眉,騎着馬穿入密林中,密林叢深,在夜色下格外幽暗,耳邊蟲鳴不休,驚得鳥雀紛飛。
幾息之間,一道男聲低沉響起,“公子,人跟丢了。”
趙長歡懸在樹上,擡眼望去,說話那人半跪在地上,微垂着頭,他身前站着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紫色華服,頭帶金冠,眉目如畫,狹長的眸子帶着柔和的光,所有的歲月靜好像是都藏在他的眼裡,溫雅缱绻,夜風吹起,白袍微晃,似乘風而來的仙人,氣度不凡,趙長歡看着他,手腳冰涼,連心尖都泛着惡寒。
隻見他緩緩轉身,嘴角浮着溫和的淺笑,長眉細眼,額前有一紅痣,更添風流,溫潤之姿,一副好皮囊,謙謙君子樣。
比起韓灼那副冷然模樣,京中女子更愛他這般平和親近。
五皇子,怡王殿下,韓煜。
“晏晏,你可是,不願見我?”
他聲音不大,陣陣清越,依舊是那副淺笑模樣,若非泥人任誰見了都會動心三分,趙長歡最愛他這副模樣,公子如玉,溫雅清和,可如今,她不喜歡。
看見那張面容,想起的再也不是兒女情長,隻剩滔天的恨,入骨的恨。
“此去汾州,山高路遠,不願見我無妨,我送你去。”
韓煜微微仰着頭,心中難免起了疑惑,他與晏晏情投意合,甚至晏晏跪求三天,得了趙将軍允準,親口許諾,待北境平定,班師回朝之時,便請旨賜婚。
趙将軍不喜歡他,對着門親事也多有成見,晏晏出事後他多次前往趙府探望,皆被拒之門外,到不曾想晏晏醒後竟是變了心意,先是派了人去王府交還了信物,緊接着稱病出城,實則入了金麟衛,她不願見他。
她趕了一天路,他便帶人跟了一路。
“不必。”
韓煜擡眼望過去,一身黑衣的女子手握長劍自樹梢飛身而下,穩穩落在他面前,她在看他,又像不是在看他,她的眼裡沒有情意,沒有溫度,有的是比北境朔風更刺骨的寒意。
像遠孤山上的狼,眸光泛寒。
趙長歡慢慢移開眼,手握成拳,手臂微微顫抖。
一腔情意,一顆真心,她都給了面前的人,少年情意,相知相許,都抵不過他心裡要的權勢。
她愛上一個人,将整個趙家都搭了進去,到頭來,她死在了北戎王城上,他為權勢娶了北戎五公主。
她從來都不覺得隻會玩弄權術的人配的上永明殿上那把椅子,帝王道,不是後宮家院裡的隐私算計,這人看着有多無害,他的心思就會有多沉。
一個無母族、不得聖寵的皇子,能在朝中占一席之地,本來就不是一見尋常的事,以前她覺得是他能力出衆,現在看來遠非如此,他表面依附于皇後之子安王殿下韓谪,實則暗地培養自己勢力,去年安王殿下在皇家别苑夜遇刺殺,命是保住了,右腿留有殘疾,再無繼承皇位之可能,而之前那些跟随安王的朝臣有不少轉投怡王殿下,就連皇後為了制衡如貴妃在宮中的勢力,隐隐站在了他身後。
她當時覺得安王殿下出事或許隻是巧合,如今看來,事情或許不如她所想那般簡單。
“怡王殿下,更深露重,您請回吧。”
“晏晏。”
她雙手抱拳,“多謝怡王殿下相護之情,此去山高水長,不勞殿下費心。”
“殿下知我心性,絕不回頭,與你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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