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嗎?”
蘭予微微仰頭,随即明白她在問老爺夫人跟二少爺,輕輕搖頭,“還未。”
“好。”
蘭予仍跪在地上,緩緩低下了頭,“我幫姑娘绾發,更衣。”
趙長歡擺擺手,唇角牽動,“下去吧,我自己來,你記得我的話,不要驚動院子裡的人,等天一亮就帶着姝白駕馬車出城去莊子上,三日後會有人去找你們,你往南下,姝白北上,切莫回頭。”
“甯南伯世子的令牌,你找個乞丐,送到挽香閣去。”
“劍匣中有一封信,你交予父親,請他派人連夜送往武陵,兄長之困,以此可解。”
蘭予伏身,雙手交于額前深深拜下。
“姑娘,奴婢記得了。”
沉沉天色裡,陰雨稍停,海棠花落了一地,燈火幽暗,趙宅後門緩緩推開,一黑衣少年提着劍牽馬而出,巷口幾個玄衣男子坐于馬上,身披雨蓑,頭戴鬥笠,手持長刀,隐隐可見寒光凜凜。
“趙氏長歡?”
黑衣少年揖了揖手,“是。
為首的玄衣人颔首,從腰間摸出一個竹筒内置褐色卷軸,輕輕展開,上面畫的赫然就是趙長歡那張明豔面容,旁邊有小字。
沈河不由擰眉,面前的少女紅綢束發,一身黑衣勁裝比有些京中貴公子看着更為利落飒爽,長眉英氣,眸似寒潭,如此看着隻是個容色過分出衆的少年人,誰能想到,竟是姑娘。
“入金麟衛,忠于皇家,隐去姓名,死生自負,姑娘若後悔,可”
“這位大哥,不後悔。”
趙長歡仰頭,夜色裡神色越發平淡,幾乎有些漠然,那個瘦高男子的言下之意她知道,這滿京,不是簪纓世家,就是皇親貴胄,這份苦何須她一個姑娘家去受。
金麟衛不是沒有女子,鳳毛麟角,能活下來的更少,沈河将卷軸收好,這般貴重的出身擱哪都好,卻在金麟衛裡毫無用處,他勒了勒缰繩,“走吧”。
少女翻身上馬,姿态熟稔,笑意涼飒,比這冰冷的雨絲更涼幾分。
一行人馭馬出城,城外十裡地有帳篷駐紮,玄衣人在距帳篷百米處遠遠勒馬停下,随手扔給她一塊令牌:“金麟衛駐紮地,外人不得擅入,這令牌是信物,進去了便不問過往,改名換姓,生死毋論。”
趙長歡點頭接過令牌,日月為底,刀劍相交,反面刻着十三,她朝他點了點頭,面無懼色,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除了往前走别無他法,她想報仇,想知道真相,不想坐以待斃,便隻能一步一步走向那些人。
京都城裡,華燈初上,一片繁華盛景,和慶宮燈火通明,韓灼手執白玉酒杯,紫色長衫下的手慢慢攥緊,眉眼微沉便惹得一衆貴女芳心暗許,心旌搖曳。
絲竹聲聲,水袖輕揚,皇族親貴,忙着相互寒暄,席面上的女眷亦是手執絹帕相聚閑談。
“聽說了嗎,章兄近日可是逍遙自在了,一出宮便直奔挽香閣,好不潇灑,隻是可憐趙家那位姑娘被吓得不輕,急匆匆送到莊子上養病去了,不過也是奇了,那北境來的粗野丫頭竟也會覺得怕,倒是好笑。”
韓灼擡眼,隻見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正同三五公子談笑風聲,其中一位身穿水青色長衫的少年皺着眉開口道:“當街縱馬本就是章豫世子不對,趙姑娘重傷,我等不該以此為笑談。”
他生的清秀,容貌昳麗,說話時長眉微蹙,一派嚴肅周正,有着超乎年紀沉穩,舉手投足都是方正,一看便是君子之姿,氣度不凡。
“哎,我說顧言,你這是何意?莫不是喜歡那丫頭,粗野是粗野了些,趙家的門楣倒是不低,這滿京貴女如雲,趙家的小姐,可謂貴中之貴,做你們顧家的貴人,倒是綽綽有餘。”
他話說的無理,言語間多有冒犯,身側幾位公子亦覺出不妥,默不作聲,隻見那位名為顧言的公子一臉正色。
“是我顧家貴人與否,就不勞張晉兄費心,你覺得趙家小姐粗野,我亦覺得張兄胸懷度量恐不及趙家小姐,為男子,本該心系家國,趙将軍長年守一方國土,護得明靖安樂,趙家小姐因此随軍在北境長大到你口中竟隻剩了粗野,張兄這般擅長着給人做媒,是否今年科考不準備下場,不以文試反以做媒名滿天下嗎,當真好志氣。”
言辭犀利,字字珠玑,說得張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女眷席上被這不大不小的動靜驚擾,頻頻有人看過來,韓灼手裡的酒杯輕輕轉了轉,眼也不擡,指尖用力,杯子飛轉,在張晉面前摔了個粉碎。
肅冷的聲音飄來,所有人都愣了一愣,自皇上離席,這是明安侯第一次開口,他身份貴重,長年不在京中,性子又極其冷漠,是以沒人敢擅自上前搭話,隻是沒想到他會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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