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慧道了聲阿彌陀佛,慢慢起身,提筆在案前寫些什麼,然後将紙折好遞給韓灼,“幫我将此物交予那位姑娘,就說如她所想,隻一夜老衲便從局外人成了局中人,她所求皆在此處,她不信佛,可她心中早已有佛,是她自己的佛。”
韓灼站起身來,接過紙條,掠身而出,走前他問:“她自何處來?”
塵慧答曰:“京都趙家。”
晨光傾灑大地,天邊的雲層染上金色,已近破曉,鳥鳴清脆。
趙長歡揉了揉肩膀,對扶着她的姝白道:“去牽馬,我們走。”
寺前,守門的石獅子鍍上一層柔和的光,門前站了一行人,為首的少年身姿修長,趙長歡看着他衣服上的金絲卷雲紋微微皺眉,這是走不了了?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女子烈性,隻怕是死也不會讓他掀下帷帽,昨晚生生受了那一掌又提刀厮殺,最後索性連口也不開了,她若是他要找的人,罷了。
“塵慧大師請我将此物交予你。”
“他說,如你所言不過一夜,他便成了局中人,你不信他的佛,是你心中早有自己的佛。”
趙長歡擡步向前,朝着韓灼伸手,紙條落在掌心裡,隐約可見字迹,她本想以救命之恩做籌碼與塵慧大師做交換,不曾想夜遇韓灼,救命之恩也談不上,沒想到……
趙長歡将紙條攥在掌心,身後馬蹄聲響,她輕輕點頭,盈盈一拜。
前世她逃出京都的那天夜裡,月色如霜,恰逢他馬車出城,他幫着她混過了城門搜捕,她便也是這般學着京中貴女的模樣向他行了個極為鄭重的女子禮,擡眼時,方覺滿京絕色,不及他眸中流光半分。
“還有這個。”
韓灼指着身後人手中兩件黑色披風,“昨夜之事,我不想從活人口中聽到。”
趙長歡一怔,看了看滿是血迹的月白色披風,微微點頭,知道他言語間的意思,若是傳出去,隻怕韓灼就不會像今天這般寬宏放人了,她接過披風系上,另一件遞給姝白。
韓灼挑眉,沒一個謝字,倒是那個叫姝白的丫頭爽朗道:“謝謝公子。”
隻見她手握缰繩,順勢伏低身子,手落在馬屁股上,馬兒揚塵而去,披風随風揚起,盡顯落落姿态,迎風而出,輕紗微揚,隻一瞬便又落了下來。
韓灼微微眯眼,好俊的禦馬術,翻身上馬如此娴熟,一個動作像是做了千百回,才能那般行雲流水,京都趙家,養出這樣的女兒嗎?
看着身影漸遠,韓灼冷着聲道:“開陽。”
那名喚作開陽的清秀男子随手點了幾個人,“跟上,看她們去了何處,不要傷人。”
趙長歡騎着馬,帶姝白一路進了京都城,行至城門前有兵将例行檢查,趙長歡擡眸,素手輕揚露出一塊金制令牌,搜查的人見了拱手作揖,連忙放行。
姝白疑道:“小姐,那塊令牌不像是家裡的牌子,是假的嗎?”
趙長歡笑笑,将令牌塞回腰間,“甯南伯世子的腰牌,做不得假。”
那日她醒來,蘭予将令牌交給她,說是她昏迷前一直拽在手裡就替她收了起來,昨日出門便帶在身上,隻為行事方便,備不時之需。
打馬入城,自長樂街穿過,入青石巷,棄馬,轉身便沒了影。
幾個黑衣男子自暗中而出,一人開口道:“雨師,人跟丢了。”
那名叫雨師的少年男子擡了擡下巴,朝身後幾人揮了揮手,“去城門。”
腳步聲遠去,趙長歡松開捂着姝白的手,“走吧。”
“小姐,他們可是認出我們了?”
趙長歡搖搖頭,她與韓灼前世不過匆匆幾面也是在父親離京後見過,這一世應當是還沒見過,“應該隻是疑心。”
姝白面上露出緊張神色,聲音不由急促了幾分,“那姑娘,他們會不會查到您的身份?”
趙長歡垂眸,昨晚與塵慧大師相談,她已告知身份,看起來韓灼與塵慧大師關系匪淺,知道也是遲早,她勾了勾唇:“查到趙長歡又怎樣,所謂趙長歡受驚病重在子房山的莊子上養病,入金麟衛不問前塵過往,誰又能知道我是誰。”
姝白點頭,兩人自青石巷出,過長街,入紙坊巷,翻牆回了趙家。
晏居内靜得出奇,趙長歡跟姝白對視一眼,疾步進了院子,守門的小丫頭一見是她連忙跪下,擡眼望去,院中竟再無旁人,主屋傳來女子厲聲。
“整整一夜不見回來,你們是如何照看姑娘的,連人都照看沒了?”
趙長歡舒了口氣,她還以為是娘親來了發現她不在,竟是蘭予,還好是蘭予。
甫一進屋,屋裡烏泱泱跪了一地,蘭予伸手去扶她,眼裡微紅,血絲密布,應是一夜未得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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