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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頁(第1頁)

尉遲恭沉默,呂仲明隻覺氣氛有點僵,正要想點話來說時,尉遲恭卻道:&ldo;多謝秦王饋贈。大哥不再在你身邊了,凡事一切小心,多聽玄齡,杜公之言,長孫無忌尚小,有何建議,不可貿然一頭熱,多問幾個人再決定,祝你順遂。&rdo;說畢,尉遲恭也朝着李世民就拜,二人各自伏身,額頭觸地,仿佛都完成了各自一生的使命。呂仲明心裡有點堵,但李世民起身時便轉過臉,起身匆匆離去,尉遲恭臉上,難得地現出淚痕,目送李世民出了大門。呂仲明上前去,抱着尉遲恭,讓他把頭埋在自己懷裡。&ldo;地闆不用補了。&rdo;呂仲明笑道:&ldo;咱們也可以搬家了,我去給李淵說一聲。&rdo;尉遲恭恢複了鎮定,點了點頭,說:&ldo;過幾天就收拾東西,到代縣去過年。&rdo;年年過年都在長安或晉陽,一到年節,出出進進,要應酬,要給李淵祈福,上告蒼天,下佑萬民,還得陪一衆大臣喝酒,吃多了也挺煩的,呂仲明正想過過清淨點的日子。畢竟他在金鳌島出生,長大,雖說人間繁華,包羅萬象,但繁華看得多了,終究有膩的時候,就像華麗的織錦刺繡,花團錦簇,看久了眼睛累,心也累。不如返璞歸真來得簡單。上午,呂仲明去與紅拂煮了臘八粥,散給長安百姓,自己喝了三大碗,喝得直打飽嗝,感覺都要頂到喉嚨了,才徑自入宮去。&ldo;國師來得正好。&rdo;李淵道:&ldo;聽說你在散粥,自己喝了粥不曾?&rdo;&ldo;剛喝了些。&rdo;呂仲明坐下。李淵知道呂仲明好吃,吩咐人端上粥給呂仲明吃,笑道:&ldo;嘗嘗宮裡做的。&rdo;呂仲明吹了口臘八粥上的熱氣,正想怎麼開口時,李淵便道:&ldo;合當有一事要請教,今天世民……&rdo;&ldo;我都知道了。&rdo;呂仲明笑道。李淵道:&ldo;今日朝上,未曾細想便答應了,眼下想起卻覺冒失,國師覺得如何?&rdo;&ldo;并州已定。&rdo;呂仲明喝了口粥,答道:&ldo;劉黑闼遠走塞外,陛下可還記得,數年前仲明朝陛下說的話?&rdo;李淵想起了那年呂仲明初到唐王府時,朝他解釋的中原局勢,不知不覺間,一切竟是有條不紊地發生了。&ldo;李靖可平突厥。&rdo;呂仲明放下碗,說:&ldo;世民可破窦建德,隻需收複虎牢關一帶,窦建德再無威脅,如此天下可定。&rdo;李淵微笑起來,呂仲明道:&ldo;我也該走了,陛下,今日是來朝您辭行的。&rdo;李淵登時一怔,忙道:&ldo;不可!國師,有你在朝中,寡人方得一時安心……&rdo;&ldo;飄風不終日,驟雨不終朝。&rdo;呂仲明笑道:&ldo;天地尚不能久,況人乎?&rdo;&ldo;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陛下。&rdo;呂仲明認真道:&ldo;來日有何事,也可到并州來尋我。&rdo;李淵道:&ldo;國師也曾答應過寡人……&rdo;呂仲明擺手道:&ldo;此事不必擔心,仲明自當記在心上。&rdo;李淵那模樣,既不舍又惶惶,看着呂仲明的時候,表情仿佛都與從前不一樣了,在這一刻,呂仲明隐約有些感動‐‐約略感覺到了,李淵對待自己,也并非完全的倚仗與利用,确實有幾分真心。許久後,或許就連李淵也知道,留不下呂仲明,長歎一聲,說:&ldo;也罷,是寡人看不開了,呂道長,長安城内,寡人已吩咐為您建造道觀,假以時日,全國也将尊太上老君為主,隻是……道長在此時離去,無人主持大局,連國師也走了,這……哎。&rdo;呂仲明笑道:&ldo;陛下,修道,修的是本心。&rdo;&ldo;說得是。&rdo;李淵點頭。呂仲明又說:&ldo;道觀在那裡,便由得它在那處就成,敬奉神明之時,修的也是自己,有無神迹顯明,并不要緊。&rdo;李淵沉默了,許久後點點頭,又問:&ldo;國師既起意離去,那麼容寡人再請教最後一事,大唐國運如何?&rdo;呂仲明欣然道:&ldo;大唐乃是中原國力最鼎盛之朝,有道是千秋盛世,萬國來朝。若不出意外,得太清護佑,李家可保……&rdo;李淵擡眼看着呂仲明,呂仲明嘴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句話,繼而起身離開,朝李淵又行了一禮,掌握太極,指翻八卦,于殿前長身而立。午後的陽光落下,落在呂仲明身上。&ldo;仲明告辭,祝唐王身體健康。&rdo;呂仲明微微一笑。數年來,呂仲明依舊沒有變過,仍是初到晉陽時那無憂無慮的模樣,而李淵業已蒼老,當上皇帝,殚精竭慮,鬓發花白。李淵起身相送,送到殿門前,目送呂仲明衣袂飄蕩,出凡脫塵地離開了皇宮。第八十回:送行…東宮内,雪漸漸地化了,屋檐朝下滴着水。夕陽斜照,呂仲明經過廊前。&ldo;國師大人到!&rdo;衛士通報道。李建成忙迎出來,說:&ldo;正想你呢,這就來了。&rdo;呂仲明笑着進去,李建成道:&ldo;給國師上碗臘八粥。&rdo;呂仲明忙道不喝了不喝了,感覺自己滿肚子都是臘八粥,奈何李建成十分熱情,親自給他端過來,盛情難卻,呂仲明喝多了粥,一直尿急,又有點膩,然而實在沒辦法,還是喝了。感覺李建成的粥就像他的人一樣,粥不是不好,人也不是不好,總是在錯誤的時候送上來,時機不對,也不知道該怨誰才是。呂仲明堅持着喝了,隻坐不住,又不好找地方尿,便道:&ldo;長話短說,過幾日我就走了。&rdo;李建成愕然道:&ldo;去什麼地方?&rdo;呂仲明笑道:&ldo;已經跟你父皇禀報過了,預備和尉遲恭到塞外去住一段時間。&rdo;李建成道:&ldo;還……國師還回來麼?&rdo;呂仲明道:&ldo;以後應該會回來看看你們罷,來,這個給你。&rdo;說着呂仲明從袖中掏出莊子給他的那枚簽,李建成接過時,簽上的字一閃金光,現出移花接木四字。&ldo;把它帶在身上。&rdo;呂仲明囑咐道:&ldo;我已經在上面施加了法術。&rdo;李建成道:&ldo;請教國師……有何作用?&rdo;呂仲明也沒多說,正色道:&ldo;帶着就行,如果以後用得上最好,用不上,也沒關系。&rdo;李建成不明其意,但也隻得點頭,呂仲明剩了半碗臘八粥,實在喝不下了,匆忙起身道:&ldo;走了,太子殿下,後會有期。&rdo;這麼一次告别,就以這種方式匆匆結束,不怪别的,隻怪尿急,李建成追出來時,呂仲明已一邊解褲帶,一溜小跑沒影兒了。在梅花樹下尿完,呂仲明才是真正的徹底一身輕,離開皇宮時,天色漸黑下來,回頭看到皇宮燈火璀璨,忽然又有點不舍。尉遲恭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一車都裝不滿,呂仲明本來就沒什麼家當,大多是尉遲恭的物事,外頭的麒麟已經化了,濕嗒嗒地朝下滴着水。呂仲明看到融化的雪麒麟,突然覺得更可愛了,變回原身,朝它親了親,又在融化的雪裡跑來跑去,把花園裡攪得到處都是泥,蹄子上的泥水還濺來濺去。尉遲恭聽到聲音出來,站在走廊下,一頭黑線。金麒麟:&ldo;……&rdo;尉遲恭:&ldo;瘋了麼?&rdo;金麒麟:&ldo;小時候我總喜歡在泥裡打滾,常常被我爹揍,現在總算沒人管了……&rdo;說着金麒麟又把四隻蹄子一分,pia叽一聲趴在泥水上,緊接着翻過身,露出本來毛絨絨,卻被弄得全是泥的軟肚皮。尉遲恭一副不忍卒睹的模樣,問:&ldo;你爹不許你做什麼,你仗着我寵你,盡折騰我就對了。&rdo;金麒麟懶洋洋地趴在泥裡,兩隻前蹄扒拉泥,把它攏到一起,堆了個心型。尉遲恭怒吼道:&ldo;給我洗澡!不然揍你!&rdo;金麒麟觸電一般彈起來,跑了。夜裡,呂仲明一身肌膚上都是淤泥,坐在個小闆凳上,尉遲恭也赤着身體,蹲在他身後,給他搓背洗澡。呂仲明被尉遲恭按得腦袋歪過來歪過去,說:&ldo;你不懂,這樣可以變白,這是我們家不傳之秘。&rdo;尉遲恭:&ldo;你就是給自己玩泥巴找借口,怎麼總是長不大,不愛幹淨。&rdo;呂仲明又道:&ldo;你這麼蹲着,叽叽也拖到地上了,也不愛幹淨。&rdo;尉遲恭:&ldo;……&rdo;呂仲明:&ldo;……&rdo;尉遲恭:&ldo;太大,為你而生的,沒辦法。&rdo;幾分鐘後,尉遲恭道:&ldo;喏,現在翹起來了,碰不到地上了。&rdo;呂仲明:&ldo;……&rdo;尉遲恭一邊給呂仲明抹皂莢,一邊說:&ldo;能搬家這麼高興?&rdo;呂仲明笑道:&ldo;你怎麼知道?&rdo;尉遲恭答道:&ldo;你今天話挺多,還玩泥,想必是很高興。&rdo;呂仲明十分享受尉遲恭給他搓背的感覺,被揉來揉去,尉遲恭呼吸又粗重起來,兩人帶着滑膩的皂莢液,抱在一起,肌膚相貼,尉遲恭抱着他又親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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