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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仲明嗯了聲，動情地吻上他的唇，就在這時，走廊裡傳來人聲，兩人都為之一凜。&ldo;魏征足可輔助你……&rdo;李淵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腳步聲響。李建成歎道：&ldo;秦瓊、羅士信也就罷了，連尉遲敬德也不願為我領兵……&rdo;那一刻，呂仲明與尉遲恭的呼吸同時屏住，隐約感覺到了危險，隻期望李淵父子不要發現他們二人。呂仲明擡起手，要以法術遮蔽二人，卻被尉遲恭輕輕按住。呂仲明知道尉遲恭之意‐‐施展法術就容易有光有動靜，說不定更容易引起李淵父子警覺，後面就聽不見什麼了。尉遲恭神色凝重，以身體護着呂仲明，隐藏在黑暗裡，側耳靜聽。李淵又道：&ldo;建成，治國之道，才是你要學的東西，世民一路打到長安有功，乃是為将良才，這天下，須得你們三兄弟彼此相助，才能定下來。&rdo;說着李淵停下腳步，教訓道：&ldo;你不僅要學治國，還要學禦人，用人，何不從這一步開始？&rdo;禦人之意，已不必多解釋，在李建成與兩個偷聽的人耳中，正是如何禦其弟世民，将其當做一員大将來用。李建成歎了口氣，說：&ldo;世民想得太多，隻怕他……&rdo;就在這時，天際烏雲退開，月光灑下，正好落在尉遲恭背上，李淵面朝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當即色變。李淵：&ldo;誰？&rdo;&ldo;我。&rdo;尉遲恭見已暴露，隻得轉身，借着這麼一轉身，擋住呂仲明，呂仲明馬上繞到樹後，李淵何等精明？一看就知樹後還有人，卻不揭破，李建成臉色隻是略微一變，繼而恢複了自若笑容，莞爾道：&ldo;尉遲将軍在這裡做什麼？&rdo;呂仲明背靠樹幹，頭發還不住朝下滴水，借樹幹擋住自己身體。尉遲恭笑道：&ldo;方才正好經過，恭送唐王。&rdo;李淵點點頭，與李建成轉身走了。走遠後，呂仲明方低聲道：&ldo;糟了。&rdo;尉遲恭道：&ldo;走，先離開這裡。&rdo;兩人匆匆出宮去，侍衛來攔，尉遲恭出示腰牌，将呂仲明護着，帶着他上馬，快馬加鞭穿過寂靜的長街，回到府内。呂仲明一進府中便覺好笑，破破爛爛的，才打掃了一半，明顯也沒收拾完，顯然都是尉遲恭自己一個人在做，沒有安排人守門，也沒有小厮使喚。尉遲恭直接把呂仲明抱下馬，一陣風沖過院子，進房，将門一關。呂仲明還在想李淵那事，尉遲恭卻來扒他衣服。秋涼如水，兩人又落了次湖，呂仲明有點鼻塞，尉遲恭便跨上來，把他扒光，緊緊地抱着他就要親。&ldo;唐王今天已經發現你了……&rdo;呂仲明道：&ldo;唔……&rdo;尉遲恭喘着粗氣，說：&ldo;不聊公事，等不及了。&rdo;被子蓋着兩人，尉遲恭便粗野地進來了，呂仲明痛得要抓狂，然而被這麼捅了幾下，那疼痛中又帶着異樣的惬意。&ldo;啊……啊……&rdo;呂仲明咬着尉遲恭的肩膀，留下牙印，尉遲恭發瘋般地在他臉上猛親，像是想吃掉他似的，足足一夜，直到外面打四更時，呂仲明方精疲力盡地睡去。翌日醒來時，秋高氣爽，天氣再舒服沒有了，外面傳來腳步挪移的聲音。呂仲明睡醒，穿上衣服出來，看着庭院内滿地金黃，樹木的黃葉占滿了牆頭，天空碧藍如洗，一陣風吹來，尉遲恭在漫天落葉中打拳，他的拳路霸氣卻不剛硬，出掌時待得黃葉上下翻飛，頗有天人合一的意境。在他身邊的黃葉被掌風帶得猶如蝴蝶般飛起，他的雙目專注，旋轉，騰挪于落葉之中，足足一炷香時分，居然沒有黃葉落到地面上。&ldo;好！&rdo;呂仲明喝彩道。尉遲恭收式，立拳，轉頭時專注的神情變成了笑容，問：&ldo;睡得好麼？&rdo;呂仲明道：&ldo;今天是睡得最踏實的一晚上了。&rdo;尉遲恭牽起呂仲明的手，說：&ldo;帶你轉轉，看看咱們的新家，以後應該就住在這裡了。&rdo;呂仲明沒想到尉遲恭說給他一個家，居然說到做到，雖然這新家裡有點破破爛爛，也沒經修葺，虛掩着門，頗有點古宅的味道。東西各兩進，十間房，四個小花園，随便走走就到頭了，但這麼一個小家，倒是非常溫馨，更難得的是種滿了各種各樣的樹。院裡院外都有，院裡的棗樹與柿子結滿了果實，甚至垂到牆外去了，&ldo;喜歡嗎？&rdo;尉遲恭彬彬有禮道：&ldo;還沒收拾完，是我親自動手做的，你喜歡怎麼樣的家，告訴我。&rdo;&ldo;不用了，這樣就很好！&rdo;呂仲明道：&ldo;都是果樹啊！有好多吃的！&rdo;呂仲明上前去爬樹，尉遲恭忙小心在後面扶着，又說：&ldo;我本來想把樹都鏟了，換成桃樹，可惜長安桃樹不好活……&rdo;&ldo;不用不用！&rdo;呂仲明道：&ldo;這樣就很好！&rdo;&ldo;空腹别吃柿子。&rdo;尉遲恭莞爾道：&ldo;吃飯吧。&rdo;呂仲明摘了幾個柿子下來，又被尉遲恭牽着去吃飯，早飯已熱在竈台裡，尉遲恭去端過來，有粥，有鹹鴨蛋，尉遲恭道：&ldo;還是得雇個人做飯。&rdo;呂仲明看了尉遲恭一眼，忽然明白了許多事‐‐這個家，這宅子，果樹，飯食，其實都是這黑炭頭的心意。尉遲恭希望自己留在人間，所以努力地給他一個新的家，就算比不上金鳌島，但至少有這個溫暖的地方。尉遲恭：&ldo;這個菜不喜歡？&rdo;呂仲明：&ldo;有點鹹。&rdo;尉遲恭：&ldo;哦剛剛沒注意，鹽放得多了點。&rdo;兩人吃了飯，呂仲明還有點不太習慣，問道：&ldo;待會下午做什麼。&rdo;尉遲恭用筷子把剩下的菜扒到碗裡，随口道：&ldo;你說了算，想出去玩？&rdo;呂仲明忽然笑了起來，尉遲恭莫名其妙道：&ldo;怎麼？&rdo;呂仲明哭笑不得道：&ldo;怎麼這麼像我爸們的對話……&rdo;尉遲恭莞爾道：&ldo;夫妻過日子都這樣，你想說點什麼？&rdo;尉遲恭收拾碗筷去洗碗，呂仲明便在院裡四處看看，當天兩人出門去買材料，回來整饬新家，尉遲恭光着膀子，在釘一扇門，汗水淌了一背，還不讓呂仲明幫忙，猶如一個可靠的神祇。這天新家裝修做了一半，晚飯倒是十分豐盛，有雞有魚，有醋芹，尉遲恭坐下時主動解釋道：&ldo;我不喜歡被人伺候，所以沒買小厮丫鬟，你要覺得……&rdo;呂仲明忙道：&ldo;我也不習慣。&rdo;尉遲恭便道：&ldo;那過幾天雇個人來做飯。&rdo;呂仲明嗯了聲，問：&ldo;你為什麼不想買人？&rdo;呂仲明吃着飯，雖然他也不習慣别人來事事伺候，但家裡就這麼倆人，總是似乎有點冷清，他倒是不介意熱鬧點。尉遲恭随口道：&ldo;你夫君我以前被人抓去當了一段時間的奴隸，所以不想買奴。&rdo;呂仲明嗯了聲，尉遲恭又問：&ldo;你家裡大小事誰說了算。&rdo;&ldo;大事我爹說了算。&rdo;呂仲明道：&ldo;小事我仲父說了算，不過從我出生起就沒發生過大事。&rdo;尉遲恭笑了起來，說：&ldo;那按你家的規矩來就行。&rdo;呂仲明晚飯後又喝着茶，坐在走廊下看月亮，兩人便靜靜地依偎着，時間的流逝仿佛過得十分緩慢而又悄無聲息，人生這麼過着仿佛也挺好。金鳌島上，父親們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發發呆。呂仲明小時候總覺得無聊，沒事想跑出去玩，每天在家裡呆着，長久地不說一句話，隻是互相看看，釘個架子，種盆花，有什麼好玩的？那日子簡直是悶得要長草了。甚至就在答應尉遲恭，留在人間與他相伴的那一刻起，呂仲明仍不能理解尉遲恭的要求，也完全無法理解父親的選擇。照呂仲明的要求，人間這麼大，好玩的事情這麼多，當然是要轟轟烈烈地過完一生，不說當個多動症精神病患者，起碼也得四處冒險，不把自己和大家給折騰個筋疲力盡，是不算過完了人生的。讓他呆在一個家裡，每天重複這種一模一樣的生活，呂仲明打死也不願意。起初答應了尉遲恭後頗有點後悔，但權衡他床上的表現，還是暫時可以放棄到處跑的打算。大不了以後再慢慢改造就好了。然而現在與尉遲恭這麼過生活，呂仲明忽然就覺得，這是一種煙沙散盡，複歸于平靜的時光。他從前很奇怪呂布這麼強，做什麼事都行，麒麟也很多奇怪的主意，又很聰明，為什麼每天什麼事都不做？在這一刻，他終于開始逐漸理解了父親的選擇。這是自然，是阡陌……是&ldo;非甯靜無以緻遠&rdo;。是道。他擡頭看着夜空，枕着尉遲恭的肩膀，刹那間萬籁俱寂，心靈澄明。&ldo;這個給你。&rdo;尉遲恭将一把小鑰匙遞給呂仲明，呂仲明提着它看了看，尉遲恭道：&ldo;房間裡錢箱的鑰匙，我一點軍饷，都在那裡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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