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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此戰必勝。&rdo;羅士信淡淡道：&ldo;世民和黑炭頭就不要命地朝前頭沖，連我們都看不下去了。&rdo;呂仲明沒想到，自己無意中一句話，居然成了李世民最後的一點點信念。&ldo;他人呢？&rdo;呂仲明問。此刻羅士信已把他帶到内城門處，翻身下馬，讓呂仲明下來，說：&ldo;唐王來了，他現在住西宮，建成住東宮，手下兵馬全沒了，這幾天裡，我還與叔寶商量，接下來怎麼整，叔寶說不忙，待你回來後再拿主意。&rdo;呂仲明點頭，問：&ldo;李靖呢？&rdo;&ldo;我，叔寶，李靖。&rdo;羅士信牽着馬，低聲在呂仲明耳邊道：&ldo;瓦崗來投的程知節，徐世績，還有黑炭頭，我們算是一起的。眼下都等着你回來，說話。&rdo;呂仲明蓦然一震，又問：&ldo;魏征呢？&rdo;&ldo;他？&rdo;羅士信嗤道：&ldo;剛回來便跟着建成去了，房玄齡陪着世民，長孫無忌過幾日就得過來。&rdo;呂仲明馬上就明白了羅士信話中之意，自己一回來，便被瞬間卷入了唐王府的權力鬥争核心之中。己方雖人心所向，都更欣賞李世民，然而真正作決策的，隻有李淵。李淵說什麼，就是什麼，要左右局勢，就得着落在他的身上。&ldo;知道了。&rdo;呂仲明道。他看着羅士信，羅士信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低頭看着呂仲明，朝他笑了笑。呂仲明不禁莞爾，問：&ldo;笑什麼？&rdo;&ldo;沒什麼。&rdo;羅士信難得地溫柔了一次，說：&ldo;你回來了，哥們兒心安不少。&rdo;&ldo;我不會有危險的。&rdo;呂仲明正色道。秦瓊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說：&ldo;是我們自己在這兒呆着，心裡不安。有你在，敬德那邊才能說上話，李靖也聽你的。&rdo;&ldo;嗯。&rdo;呂仲明點頭，過去與秦瓊抱了抱，秦瓊拍了拍他的背，說：&ldo;回來就好。&rdo;三人站在内城僻靜處，呂仲明想了想，說：&ldo;我現在還是先不去見唐王，也不宜見世民。&rdo;羅士信點頭，呂仲明又問：&ldo;你們在哪兒住？&rdo;秦瓊說：&ldo;我倆依舊住兵營，眼下我統領内城軍，羅成守禦長安外城。&rdo;&ldo;尉遲呢？&rdo;呂仲明道。&ldo;他沒兵了。&rdo;羅士信也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好笑，說：&ldo;剩個光把子将軍，長安城破時，他朝唐王要了一棟宅子，就在裡坊，挨着掖庭宮。&rdo;秦瓊道：&ldo;我剛從建成處回來，看到黑炭頭還在屋頂上坐着，你看看去？&rdo;呂仲明點頭，與秦瓊、羅士信約定明日見面，便拿了腰牌，朝正殿去。剛要離開時，羅士信似乎又有話說，遠遠道：&ldo;仲明。&rdo;呂仲明：&ldo;？&rdo;秦瓊卻道：&ldo;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明天再告訴他，去罷。&rdo;呂仲明這才走了。是日正值深秋，十月十五當夜，一輪圓月挂于天際，全城宵禁，長安秋風卷來，氣息清新，呂仲明躍上殿頂，看到一人正坐在屋檐邊上，那背影正是形單影隻的尉遲恭。尉遲恭低着頭，一腳踏在瓦片上，另一腳吊兒郎當地懸着，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隐隐折射着月光，呂仲明遠遠一看，便看出尉遲恭手中之物，是自己的金鱗。尉遲恭嘴角帶着不明顯的笑意，明顯是在思念呂仲明。呂仲明看得好玩，心中柔情頓生，悄悄布下隔音結界，無聲無息地踏上瓦片，站在尉遲恭背後十步開外。呂仲明以法術呼應鱗片，尉遲恭那金鱗穿着繩子，系在脖上，此刻一發光，尉遲恭馬上手忙腳亂，将金鱗摘下來，卻不松開手，先是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睜開眼。尉遲恭開始整理衣服，頭發，又咳了聲，确認衣冠齊整，這才攤開手，托着金鱗。呂仲明完全沒想到每次與他聯系之前，尉遲恭居然會有這麼多小動作，險些被笑抽過去。光屏在尉遲恭面前展開，而呂仲明站在尉遲恭身後遠處，尉遲恭一本正經道：&ldo;進展如何了？&rdo;呂仲明忍着笑，答道：&ldo;想你了。&rdo;尉遲恭問：&ldo;事情辦完了麼？&rdo;呂仲明在光屏裡說：&ldo;快了。&rdo;尉遲恭發現呂仲明似乎很開心，卻不知為何，問道：&ldo;很順利？看你挺高興的。&rdo;呂仲明笑了起來，那笑容十分溫暖，尉遲恭也笑了起來，兩人都不說話，就這麼在光屏裡互相看着，仿佛怎麼樣也看不夠。許久後，呂仲明又問：&ldo;你在做什麼？&rdo;尉遲恭道：&ldo;在想你。&rdo;呂仲明：&ldo;在什麼地方？&rdo;尉遲恭：&ldo;西宮的屋頂上，看月亮，你看得到月亮麼？&rdo;呂仲明擡頭，遙望天際一輪銀雷。月色皎潔，長安大殿頂上，呂仲明長身而立，尉遲恭背對他，坐在邊緣處，形成一坐一站的兩個剪影。&ldo;看到了。&rdo;呂仲明道：&ldo;與你看的是同一個月亮。&rdo;尉遲恭的聲音低沉，卻帶着不可抗拒的溫柔，問：&ldo;什麼時候回來？&rdo;呂仲明抿着笑，注視他，尉遲恭道：&ldo;唐王賞了咱們一間宅子，我收拾布置了下，你回來有地方住了。&rdo;呂仲明道：&ldo;你公務忙不忙？&rdo;&ldo;還成。&rdo;尉遲恭道：&ldo;最近在休息。&rdo;&ldo;沒出什麼問題罷。&rdo;呂仲明又問：&ldo;我怎麼總感覺你最近不太對勁。&rdo;尉遲恭沒有回答，許久後，方道：&ldo;攻城那天，我麾下的将士們犧牲了不少，不過都撫恤了，也安葬了。&rdo;呂仲明點點頭，知道尉遲恭是愛惜手下性命的人，每一個人為他，為李家戰死了，尉遲恭都會難受，但打仗，總免不了會死人的，昔日的袍澤在戰場上捐軀，留下的創傷隻有等待時間來撫平了。&ldo;你呢？&rdo;呂仲明問。尉遲恭笑笑，雖惋惜，卻不消沉，答道：&ldo;不必擔心我，等過段時間，選完兵馬，我會求世民，再給我撥點軍隊。&rdo;&ldo;要是不用打仗就好了。&rdo;呂仲明道。尉遲恭道：&ldo;總會有那一天的，我不怕打戰，現在最大的心願，反而是你能快點回到我身邊來，你記得你答應我那天晚上麼？&rdo;呂仲明笑了起來，說：&ldo;記得。&rdo;尉遲恭又擡頭眺望，說：&ldo;那天的月亮，與今晚一樣的亮，上次世民教了我一首詩，你要聽聽麼？&rdo;&ldo;什麼詩？&rdo;呂仲明問。&ldo;月出皎兮，佼人僚兮……&rdo;尉遲恭一手拍着殿頂上的木椽，悠然道。&ldo;月出皓兮，佼人浏兮……&rdo;呂仲明帶着醉人的笑容，在屋檐上邁步走來，撤了消音結界，與水鏡内的聲音合二為一，瓦片清脆作響，尉遲恭猛地一轉身，眼中盡是難以相信之色！呂仲明笑笑，站着，尉遲恭驚喜之情溢于言表，快步沖來。然而尉遲恭心情震蕩，沒注意腳下，大步上前時腳下一滑，踩飛了瓦片，呂仲明道：&ldo;小心！&rdo;尉遲恭卻失了平衡，帶着一身琉璃瓦，稀裡嘩啦地從殿頂滾了下去，呂仲明伸手去拉，被尉遲恭也拖了下去。三秒後，撲通撲通兩聲，兩人摔進了花園内的水池裡，裡面一個女人的聲音驚呼道：&ldo;快來人！&rdo;&ldo;是我是我！&rdo;尉遲恭抱着呂仲明，從水裡冒出頭來，緊接着，那房間裡的燈亮了，李世民焦急的聲音道：&ldo;敬德？！怎麼了？有刺客？！&rdo;尉遲恭正要回答，卻被呂仲明手指按着唇，呂仲明在他耳畔噓了聲，尉遲恭知道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見李世民，便道：&ldo;沒什麼，不小心從房頂摔了下來。&rdo;李世民一陣大笑，穿好衣服出來，尉遲恭卻拉着呂仲明的手，穿過禦花園跑了。第四十七回：玉玺…兩人一路奔跑，離開西宮後，彼此全身濕透，相視一笑，站在廊下，尉遲恭顧不得别的，抱着呂仲明，把他按在柱子後，呂仲明馬上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四下無人，便在僻靜角落裡深吻起來。尉遲恭灼熱的呼吸都在發抖，他一手抱着呂仲明不放，另一手則貪婪地摸着他，唇舌交纏，彼此身軀緊緊貼在一起，隔着濕透的外袍感覺着彼此肌膚的體溫與那堅定有力的心跳。&ldo;快……&rdo;尉遲恭道，說畢就要扯呂仲明的外袍。呂仲明道：&ldo;回家再說……&rdo;&ldo;家太遠了，等不及了！&rdo;尉遲恭小聲道。呂仲明哭笑不得，兩人抱在一起，鼻梁相抵，呂仲明背靠廊柱，小聲道：&ldo;不行……在這裡做擔心受怕的，油都沒有，回家去，做一晚上……&rdo;尉遲恭一想也是，隻得停下，不再扯他的衣服了。那一刻，兩人都心有靈犀，心底翻湧的欲望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綿延不絕的愛意。尉遲恭輕輕地吻了吻呂仲明的唇，低聲道：&ldo;我想死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吃不下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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