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裡祖上是販藥的?”聽到曲江婷問祖上的事,李婆子心口立馬窒了一下,迎上曲江婷閃着冷光的眸子,眸底隐過一抹慌亂。
“回大小姐的話,是。”
“既是販藥,那藥理,一定懂了?”說完,曲江婷不等李婆子回應,含笑将她拉到椅子旁坐下來,一副好說話的模樣。
“你跟在我母親身邊也不久了,如今府中狐媚子橫行,想必,你也不想看到我母親回來後,位置被人占去,既如此。”
曲江婷勾唇站起來,“往後你就去崔氏的院子裡伺候吧?有什麼事兒,也能來禀告一聲,到時,你若能在暗中下毒弄死那狐媚子,也不枉我母親寬厚待你一回。”
李婆子是忠心護主,但害人的事,還沒做過,聽曲江婷這麼一說,臉立馬吓白了,垂着頭,想要拒絕。
曲江婷卻已經将餘下的事全都安排好了,“至于我這裡,有海棠等人陪着,就不用擔心了。李媽媽你過去後,務必要取得崔氏的信任,這樣,母親回來後,才能用得上你。”
話都說到這份兒了,要再不走,隻有一個後果等着她,李婆子咬緊牙關,最終還是妥協。
“老奴都聽小姐的。”李婆子走後,海棠起來伺候,想到曲江婷能将跟了她這麼久的李婆子都送走,難免有些害怕。
在替曲江婷端洗腳水時,手忍不住抖了一下,濺出來的水灑在曲江婷腳踝上,曲江婷直接一個巴掌抽了過來。
鮮紅的五指印印在海棠臉上,她強忍着淚水,才沒哭出來,伺候曲玲珑睡下後,青竹到院子裡取白天曬的杏幹。
老遠就聽到有人啜泣,走過去,竟是曲江婷房裡的海棠,海棠雖是曲江婷房裡的人,但做人做事一向謹小慎微,從未出過錯,也未害過人。
私下遇見的時候,二人還會打招呼,關系說不上多近,但也不是很差,現在看她一個人坐在外面,她第一反應就是海棠被人欺負了。
“海棠,你沒事兒吧?”聽到青竹的聲音,海棠漸漸止住了哭聲,擡起頭來,一雙眼紅腫的厲害。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迎上青竹關切的眼神,海棠有着不好意思,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擔心曲江婷一會兒找不到自己又要發火,顧不上起來,簡單聊了幾句後,海棠便沖沖離開。
返回後院,青竹去幫曲玲珑扇扇子,見她還沒睡,便将剛才遇到海棠的事說了出來,聽到海棠被打,曲玲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奴婢一直覺得,海棠待在大小姐院子裡,雖然生活如履薄冰,但至少,因着有那顆聰明的頭腦,不會太被欺負,如今看來,是奴婢想多了。”
曲玲珑看她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故意逗着捏了捏她的面頰,“看你這麼心疼,要不,你跟她換換?”
一聽曲玲珑說換,青竹立馬急了,站起來跟曲玲珑解釋,卻在看到她明顯揶揄故意逗弄自己的神情時,面上劃過一抹懊惱。
“小姐真壞,就會打趣奴婢。”窗外,距離途徑庫房的小路上,海棠端着曲江婷明日起來要用的首飾,聽到曲玲珑院裡傳來的打鬧聲。
快速往前走的腳步忍不住停下來,杏仁眼落在緊閉的後院門上,劃過一抹羨慕,可她清楚自己是曲江婷院裡的人,隻要曲江婷不放話,她就哪兒都去不了,
與其羨慕讓人,再度擡頭,神情已然恢複自然,在将手上的首飾盒重新整理放在手上後,轉身離開。
第二天早上,曲玲珑剛一睜眼,便聽到曲承開派人來叫她去前廳,曲玲珑穿戴整齊來到前廳,才發現宮裡來了人。
為首的嬷嬷是曆年秀女入宮後,被安排驗身的掌事嬷嬷,因今年情況特殊,不得已,貴妃派二人來府上驗。
曲玲珑進去後,掌事嬷嬷拿着她的畫像自下而上打量她,在确定了曲玲珑就是畫像上的秀女後,才帶着她來到前廳擺放的屏風後面。
“好了,脫衣服吧?”眼神高眺,瞳孔裡帶着明顯的蔑視,曲玲珑左右掃了一眼,發現周圍的太監還在,不由皺起眉頭。
“嬷嬷一向如此驗身嗎?”
“不然呢?”見曲玲珑站在原地,半響沒什麼動作,掌事嬷嬷眼中不覺劃過一抹不耐煩。
貴妃隻給了兩日時間,好不容易出宮一趟,驗完以後,她還要去伶人閣看一看自己的老相好,沒時間在這裡耽擱。
下一秒,便直接用眼神示意,讓兩側的宮女按住曲玲珑強行驗身,“憑你是什麼大家閨秀,到了本掌事這裡,是黃花也能給你算成不是黃花,不想死,就消停點兒。”
掌事嬷嬷這話,明顯是在威脅曲玲珑,眼瞅着兩側的宮女走了過來,曲玲珑擡腿左右各一腳,直接将二人踹了出去。
看到自己的随行宮女被打,掌事嬷嬷的眼睛立馬瞪了起來,指着曲玲珑怒罵,“你敢以下犯上!”
“犯上?”曲玲珑冷哼,她還真沒看出來哪裡以下犯上了,“到是嬷嬷您,入選的秀女都是皇上貴妃親自挑選的,您人都不清就直接開始驗。”
“就不怕事情傳到皇上耳朵裡,判你個大不敬的罪名?”雖說太監已經不再算男人,但再怎麼說,也是男人無疑。
掌事嬷嬷就這樣明目張膽将脫了衣服的秀女置于人前查驗,皇上還沒看,就先讓幾個宮女太監看,豈不是存心不良?
掌事嬷嬷一向如此驗身,沒想到今日遇到個硬茬,三兩句就将她繞到了“大不敬”的圈子裡。
她惡狠狠的盯着曲玲珑,認為曲玲珑隻是在吓唬自己,眸底的嘲諷一掃而過,眼神落在曲玲珑身上肆無忌憚打量。
“别以為,本掌事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莫不是你已非完璧,所以,才故意在本掌事面前胡言亂語,說這些繞奴婢的話?哼!”
自以為自己猜中了曲玲珑的意圖,掌事嬷嬷臉上滿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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