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又送回來了?”曲承開急着詢問路途中的詳情,不等曲玲珑站穩,便拉着她進了前廳。
曲玲珑暼向坐在椅子上的曲江婷,在下人将茶水遞過來的時候,起身接過來,俯身對曲承開叫了一聲,“爹爹。”
事情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曲玲珑隻大體将經過說了一下,在提到至少有一大半秀女死在刀下時。
曲承開本能呼了口氣,按着曲玲珑的手一個勁的拍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站起身來,示意丫頭婆子伺候兩位小姐先下去洗漱。
錢氏不在,院内沒有女主人,趙姨娘不堪重用,曲承開幹脆将剛擡的崔姨娘帶進了府。曲江婷回房時,還不知道這件事,晚上曲承開讓下人來叫二人來吃飯。
剛一進門,曲江婷便看到了登堂入室坐在曲承開身邊的崔姨娘,想到自己的母親還在寺廟受苦。
心底不由一陣酸楚,質問曲承開,“爹爹這是何意?”據聞,這崔姨娘是春江樓的頭牌,無意中被曲承開看到,才帶回來擡了姨娘。
因一直在别院養着,曲玲珑等人也沒見過,初次見,卻見這崔姨娘不愧是春江樓來的,那步履搖曳,每走一步腰身都要扭一下。
言語間,更是媚态橫生,從坐下到曲玲珑二人來,曲承開的眼神都未從其身上離開過,崔姨娘偏還時不時用帕子掩着嘴說些什麼。
曲江婷看的更加憋火,擡手一揚,手裡的勺子直接砸了出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崔姨娘沒閃開。
被砸的地方,肉眼可見紅腫起來,沒想到曲江婷這麼生猛,曲承開還在,就直接砸人,曲玲珑挑了挑眉,以看戲的姿态看着。
青竹守着曲玲珑,眼前這一幕也被驚到了。李婆子許也沒想到曲江婷會有這一舉措,眼睛瞪的老大,反應過來後,連忙擡手去攔曲江婷下一步的動作。
“小姐您這是幹什呀?這可使不得,趕緊向姨娘道歉。”
曲江婷撅着嘴,看向崔姨娘的眼裡似要噴火,對于李婆子的阻攔更是一句聽不進去,隔空戳着崔姨娘的鼻子。
“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男人窩裡爬出來的玩意兒,也敢上桌,這是曲府,不是你們那賣肉的地方。”
崔姨娘雖是窯子裡出來的,但挂牌前是清官兒,平日裡因着曲承開的寵愛,下人們都不敢随便議論。
如今被曲江婷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戳破,臉色立馬跟吞了蒼蠅一樣,帕子一掩,便要哭出聲來。
“老爺,妾身雖說出生不好,卻也是清官兒出生,如今大小姐這般侮辱妾身,可讓妾身怎麼活啊?往後還如何在這府中生存。”
曲承開才剛擡的人,正疼的緊,被曲江婷這麼一罵,火氣立馬竄了起來。
“什麼混賬話,還不趕快道歉?”曲江婷從小跟在錢氏身邊,性子自然是有的,聽到曲承開讓自己道歉。
瞳孔的火氣更甚,“父親當真是被狐媚子迷惑了,母親不在,您就這般維護姨娘,莫不是在母親離開這段時日裡,還要扶崔氏執掌中饋不成?”
曲承開确有此意,但沒想到曲江婷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說出來,面色一瞬漲紅,寵妾滅妻可不是一般罪名。
傳出去,不僅要為同僚不恥,還會被恒城中人恥笑,眼前一黑,差點兒撅過去。
“你…逆女”,曲江婷卻已經說完了該說的,轉過身,頭也不回跨出房門,曲玲珑與青竹對視一眼,在崔姨娘急着喊老爺的空擋,緊随其後離開。
回到後院,青竹端着糕點過來,讓曲玲珑墊墊肚子,飯還沒吃就吵了起來,曲玲珑早就餓了,青竹又出去弄了幾個菜,随後才端着進來。
“小姐餓壞了吧,趕緊吃點兒。”說罷,将盤子往曲玲珑面前推了推,曲玲珑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她也一塊兒吃。
院外的月色清涼如水,吃飽喝足後,曲玲珑躺在院裡的竹椅上沉思,這幾天的行程像做夢似的,要不是昨夜那件事,她們現在估計已經進宮了。
“小姐,你說大小姐為什麼那樣做啊?”幹完所有活過來,青竹望着曲玲珑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曲玲珑迎上她充滿疑惑的神情,冷意凝在眸底,臉上挂着淺淺的笑,“還能為什麼,當然為了幫錢氏穩固地位。”
青竹不明白,“既然為了穩固地位,難道不該順着老爺嗎?這樣一鬧,老爺生氣,豈不是适得其反?”曲玲珑擡手敲了敲青竹光潔的額頭,“順着幹什麼?順着隻會讓曲承開更變本加厲。”
反倒是鬧起來,曲承開面上不好看,為了名聲,自然不會再動用崔氏的心思,那崔氏,看似嬌柔,實則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曲玲珑到有些期待,錢氏從寺廟回來後,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取代,會不會被氣死。
曲玲珑房間内,回來後,她将房内的東西砸了個遍,丫頭婆子跪了一地,不敢說話,李婆子不敢直接埋怨曲江婷剛才的事做的不妥當,隻能委婉的提醒。
“大小姐,恕老奴直言,您剛才斷不該惹怒老爺,如今夫人還在寺廟待着,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您将老爺惹怒,萬一老爺心裡埋怨,不讓夫人回來,到時候,麻煩的還是咱們自己。”
曲江婷暼了李婆子一眼,滿臉怒火,一腳踹在旁邊的凳子上。“你懂什麼!”若不是她當衆戳穿崔氏下賤的身份,讓在場的人都知道她是個什麼貨色。
爹爹極有可能将執掌中饋的機會交到她手上,“也得慶幸得虧秀女入宮沒成功,不然,等母親回來,這曲府女主人的位置就易主了。”
“好你個狐媚子,到是會勾引人。”想起崔氏故意靠近曲承開裝柔弱的樣子,曲江婷眸底的冷意慢慢沁上眉眼。
忽而,似想到什麼,她轉了轉眼睛,看向李婆子,“我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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