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剛回到承乾宮,小夏子便送來了皇上的賞賜“莞常在吉祥,皇上吩咐奴才送來東西給莞常在。”
“有勞公公。”小夏子是禦前的人,甄嬛對小夏子很是客氣。
“能為常在效力,是奴才的臉面。”小夏子滿心以為莞常在會成為皇上的新寵,可不得好好盡心巴結着。
皇上賞賜了金蕾絲香囊一對,景泰藍手镯一對,金鑲珠石蘭花钿一盒,如意宮花兩盒,如意珠帳一幅。各色綢緞十六匹。
承乾宮上下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氣,主子受寵,她們也跟着得臉。尤其是康祿海,巴結的越發殷勤了。康祿海原本是延慶殿的,走了麗嫔的門路這才得了承乾宮的好差事。
養心殿内,蘇培盛看着昨日還愁眉不展,今天就龍顔大悅的皇上,心下想着,必是莞常在昨日侍寝的功勞。看着皇上賞下莞常在一堆好東西,蘇培盛猜着皇上對這位莞常在十分滿意。便趁着給皇上上茶讨好的說道:“皇上,看您今天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想必是莞常在伺候周到深得龍心。”
皇上擡頭瞧了蘇培盛一眼,知道蘇培盛是想探聽莞常在在他心裡的位置,這決定了蘇培盛日後對莞常在的态度。
“莞常在很聰明,很特别。從來嫔妃侍寝都是誠惶誠恐,百般謹慎,連皇後也不例外。從來沒有人對朕說過把朕視作夫君這樣的話。有意思,剛侍寝就開始試探朕的心意,小丫頭不得了啊!”
皇上雖是笑着說出這句話,蘇培盛卻感受到了一股冷意,看來這位貌似純元皇後的莞常在,并不得聖心啊,太大膽太急躁了。
皇上的年紀比她父親還大,正是情窦初開少女懷春的年紀,怎麼會對一個素未謀面且能做自己父親的人一片深情,說到底她看重的不過是皇上的身份罷了。
而且“夫君”是原配嫡妻的專屬稱呼,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常在配喊的。皇上于她而言是君上、是主子,唯獨不是丈夫。要麼這個小丫頭心機深沉善于揣摩人心想借此邀寵,要麼野心極大眼裡觊觎着正妻之位。
他不禁替莞常在感到惋惜,本以為憑着那張臉能寵冠六宮呢,虧他還巴巴的上趕子着把槿汐安排過去。
“皇上,那您還?”蘇培盛小心翼翼的詢問皇上為什麼給甄嬛那麼多賞賜。
“為着她那張臉,看着那張臉朕覺得舒心,總能想起從前的一些事情來。看着這些年輕的花朵,朕仿佛也年輕了。”
“皇上,那您如此嬌寵莞常在,常在怕是會恃寵生嬌啊。”蘇培盛一臉擔憂,嗨!主子受苦,下人受辱,他可别害了崔槿汐啊。
“她不會,她是個聰明人。”皇上抿嘴一笑。皇上覺得蘇培盛多慮了,一個仰承他鼻息過活的小女人,能翻出什麼大風浪“蘇培盛,去承乾宮傳莞常在,午後來養心殿伴駕。”
“嗻”跟了皇上這麼多年,蘇培盛是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人,聽皇上這麼一說,他便知道皇上當下還稀罕着莞常在。
承乾宮内蘇培盛給莞常在行了個禮,臉上堆着笑“給莞常在請安,皇上請您午後去養心殿伴駕,您先準備着,奴才告退。”
“蘇公公好走”甄嬛心裡雖高興,面上卻不顯,隻對着蘇培盛露出一臉客氣地笑。眼神示意槿汐遞上賞銀。蘇培盛是禦前伺候慣了的人,皇上面前都說的上話,甄嬛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示好的機會。
“辛苦蘇公公跑這一趟,這會子日頭正曬,我家小主請蘇公公喝個茶。”
蘇培盛樂呵呵的看着崔槿汐,還不忘謝恩“哎呦,這可折煞奴才了,奴才多謝小主賞賜,小主的福氣長着呢。”蘇培盛自然知道甄嬛是什麼意思,皇上既然有心要寵着莞常在,他自然不能駁莞常在的面子,更何況這是槿汐給他的。
“莞常在到”蘇培盛通報的時候,皇上正在批幾個要緊的奏折,便頭也不擡的說道:“來啦,會研墨嗎?給朕磨墨吧。”
“是”甄嬛強裝鎮定,語氣裡有克制不住的興奮。皇上竟許她一個剛入宮的常在侍奉筆墨,這是不是說明皇上已經信任她了。而且比起女紅針織,磨墨這事兒,她最擅長了。
皇上端坐在龍椅上,全神貫注地批着奏折,眼神專注而犀利,眉頭時而皺起。
甄嬛則安靜地立在一旁,心無旁骛的為皇上磨墨。她的手指纖長而柔美,輕盈的手指地捏住墨錠,在硯台上細膩地磨動,随着時間的流逝,墨汁也如涓涓細流般逐漸彙聚成一池。
淡淡的墨香彌漫開來,皇上神情嚴肅,房間裡的氛圍甯靜而莊重。皇上擡頭打量了正專心緻志磨墨的甄嬛一眼,隻見甄嬛的動作優雅而娴熟,眼神溫柔而專注,仿佛這細微的動作中也蘊含着無盡的溫柔。
“你倒是沉得住氣。”皇上看着妙齡女子紅袖添香,煩惱一掃而散。
“多謝皇上誇贊,臣妾喜靜,磨墨是個安靜的活兒,臣妾喜歡。”甄嬛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沒停。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妍姿巧笑,和媚心腸。好,喜靜好,朕喜歡安靜的女子,耐得住寂寞方享得了長久。”
皇上視線下移,看到了甄嬛手上露出的镯子,不禁心中一驚“這镯子是皇後賜給你的嗎?”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說和臣妾有緣,便把這镯子賜給了臣妾。這镯子通體潔白美玉無瑕,臣妾很是喜歡。”
“既喜歡便戴着吧,嬛嬛皮膚白嫩,皓腕凝霜雪,這镯子很襯你。”這是皇上與純元皇後的定情之物,若換作旁人佩戴,皇上早就震怒了。隻是眼前這人,罷了,也許正如皇後所說這就是緣分吧。
他永遠記得那天,他親自給純元戴上手镯,純元臉上飛速泛起一抹紅暈,少女的嬌羞如同盛開的紅梅,散發着淡淡的芬芳。
時光荏苒斯人已逝,徒留這個镯子聊寄相思。純元皇後已仙逝多年,許是上天垂憐感念他多年苦思,這才把甄嬛送到他身邊一解相思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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